春前雪: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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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过激,话没说完,直接晕了过去。

    医护人员立刻将她抬上担架。

    可靳朝安见庄灿晕倒,突然挣脱开警察的束缚,他扑向庄灿,嘴里喊着,“老婆,老婆……”

    一只手向前伸去,就要够到她了。

    可却被该死的警察中途拦住,他的手腕被用力一压,咔嚓一声,脱了臼。

    嘴巴又被狠狠给了一拳。

    喷出的血,弄脏了他今天刻意换上的新衬衫。

    他右手残废,不是警察的对手,很快就被重新按回地上,咔嚓一声上了手铐。

    警方勘察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其它的线索,可以确定,靳朝安是一个人回来的。

    随后他被押送上警车。

    审讯室内。

    靳朝安的双手双脚都被上着锁拷。

    把他暴揍一顿的那个警察姓李,叫李飞,是个刚刚入职的新警察,年轻气盛,很有理想,更对权贵深恶痛绝,他念书的时候就听闻北城有个无人敢惹的太子爷,叫靳朝安,为人嚣张,手段狠辣,早就把他当做了要亲手收监的头号目标。

    当了警察后,也在背后调查过他和他的资本,却没发现一点违法行为,当然他觉得这只能说明这个人藏得够深,他能做到如今的地位,手段绝不可能是干干净净的。

    可今天,他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虽然刚刚折了他的手腕,打碎了他的牙,但也被队长训斥了一顿。

    李飞心中不快,来到审讯室,往他的审讯椅前斜斜一靠,故意把烟吐在他脸上,“我劝你老老实实把靳舒宁交出来,你若配合,也许法律还能对你从轻发落,但你若执迷不悟,只会让自己罪加一等!据我所知,你可并不是只有窝藏、包庇罪这么简单,你是靳舒宁的亲弟弟,她的事情难道你真的没有参与吗?或者我再提醒你一句,三江会你听说过吗?”

    靳朝安眼皮都没抬,从始至终他只有一句话,“我想知道我太太的情况。”

    李飞可没有什么耐心,而且他是省里派来的专案组的成员,也不在北城生活,根本不怕他,“现在是我在问你话!回答我!听没听过三江会!”

    靳朝安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放在椅子上,他平静地问,“我太太怎么样了。”

    李飞刚要发火,他队长古建民走了进来,古建民是个沉稳干练的老警察,他拉着李飞的胳膊立刻将他轰了出去。

    “嚯,这味儿!”他挥了挥满屋子的烟,余光瞥了靳朝安一眼。

    他走到他面前的审讯桌后面坐下,看着他的手腕,“还疼吗?”

    他嘴巴上有块很重的淤青,手腕也是刚被接好。

    靳朝安闭着眼,不说话。

    古建民咳嗽了一声,“她中的枪伤不是要害,好好休养一下就会好,至于晕倒……只是因为情绪激动。枪伤虽然没有危及生命,但毕竟是一颗扎进肉里的子弹,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可以想象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何况……她不仅仅是个女孩子,还是个准妈妈。”

    靳朝安睁开眼睛,但依然低垂着睫毛,古建民看到他的眼睫像蝴蝶翅膀一样抖动着,眼尾那里有着明显的红痕。

    他继续说:“很不幸,这个妈妈她暂时当不了了,她流产了。”

    顿了顿,他又严肃道:“为了配合警方抓捕你,她付出了极大的牺牲,现在该是她好好休养的时候了,你若真的关心她,就该诚实地把你知道的一切交代出来。”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操控一切吗?你要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任何人只要犯罪就不会逃脱法律的制裁,我们不是只有通过你才能查到靳舒宁的下落,之所以问你,是在给你一个减轻罪行的机会。”

    靳朝安听到“流产”这两个字时,就闭上了眼睛。

    “你说得不错。”他笑了。

    古建民疑惑地看他。

    靳朝安平静地说道:“是该到她好好休养的时候了。”

    所以他不该再去打扰他。

    古建民提审的经验十分丰富,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靳朝安这话里的言外之意。

    他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古建民听出了靳朝安话里的“心如死灰”。

    他知道他不想活了。

    “你想替靳舒宁顶罪?”古建民郑重提醒他,“你要想清楚了,你一旦承认,你的包庇罪就会彻底坐实,按着这个案子的严重程度,你的罪很有可能是要被顶格重判的!”

    靳朝安:“可以判死刑吗?”

    古建民:“何必呢?我知道其实你并不坏,你还在私下偷偷捐建了很多家公益医院,专门帮助那些流浪……”这些都是他在提审齐优的时候,通过对他的调查知道的。

    “你觉得把一切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吗?不能,不仅不能,反而会蒂固更深的仇恨,你想解开这个乱局,唯一的出路只有相信法律。何况,就算你顶罪成功了,你以为你太太真的就会开心吗?她在乎的不是有人伏法,而且该伏法的人伏法,她想要的很简单,只有四个字,正义归位。”

    ……

    病房里,庄灿醒来。

    古建民和陈家万一起来看望庄灿。

    他就是陈家万在北省公安厅的这个“好友”,庄灿当时因“沈夏失踪案”被抓,万叔就是通过古建民打听的消息。

    古建民告诉庄灿,靳朝安始终不肯交代靳舒宁的下落,但并没有提到他态度消极、一心求死。

    他告诉她这些,也只是因为他觉得庄灿有权利知道。

    陈家万:“从现在开始,这个案子全部交给我们处理,你只需负责好好养病,如果可以的话,试着从这段感情里抽离……”

    抽离?怎么抽离?

    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抽离……

    “我知道这很难,我们会派专业的心理专家过来帮助你。”

    庄灿拉住万叔的手,“让我去跟他谈……”

    “说实话,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古建民说:“你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他要是愿意听你的话,早就听了,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再去跟他谈,又能谈出什么结果?”

    他摆摆手,“以后你不要再管这个案子了,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再一个,你也不是警察,很多事情你不方便插手,真要论起来,你还是靳朝安的妻子,靳舒宁的弟媳妇儿,你也是要避嫌的。”

    万叔也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养病吧。”

    庄灿想,是啊,她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了……

    从开始,到现在,像梦一样。

    虚虚幻幻,真真假假。

    有用的话,早就有用了。

    “听话吧。”陈家万给她盖上被子。

    庄灿望着天花板,“我记得他说过他在Z国有一个庄园,他想把她大姐和她妈妈都接到那个庄园里生活。可惜他太谨慎,我问过他那个庄园的具体信息,他并没有告诉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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