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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长公子表里不一》 20-30(第8/15页)
出一条戒尺。
待到静室再次被推开时,雪梨已经拿着戒尺,在心中想好了对策。
裴霁云将将踏进去,站在门边的她立马主动将戒尺举起来,低眉顺眼道:“表兄,姈姈又做了错事,要打要罚都由你,只不过千万别生姈姈的气。”
青年立在残阳斜织的门口,挺拔如青松墨竹,淬淬金光拢了他半身,像镀着一层金边,长睫在冷玉般的面容上筛下细碎阴影。
裴霁云静静垂眸瞥向她。
他近来忙得连觉都没怎么睡,只想快些事了,回府多陪陪她。
可她似乎并不需要。
裴霁云还记得两年前的赵雪梨,她总是小小一只蜷缩在角落中,茫然地像被所有人抛弃了一般。
淮北侯府中没有人搭理她,也没人对她以礼相待,婢子小厮们受了谏之的意,惯常会欺负她,冷落她,令她难堪。
她委屈,无措,可怜地像一只在森林里迷了路,无处可去的麋鹿,只能攀着他,依着他,他一丁点的神情变化都会让她忐忑不安地揣摩许久,认错时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字字句句发自肺腑真真切切。
而现在,她低头认罚越发从善如流,裴霁云却从她柔顺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丁点真心实意的悔过。
她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只是懊悔被他发现了。
裴霁云伸手拿过戒尺,走进去随意搁在案几之上,冷了声问雪梨:“来书院,是谁的主意?”
第25章 认错失效
赵雪梨心下微微一颤。
她认罚过许多次,但表兄从未真正的苛责过自己。
他一贯温和平静,总是不动声色地引着她主动认错,可现在,她率先递上戒尺认罚,表兄的声音却冷的像霜似雪。
赵雪梨明明心中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可他冷着声音才问了一句,就让她瞬间慌乱无措起来。
“我我”
裴霁云耐性十足,一语不发,就那么凝着雪梨,等着她断断续续地将话说完。
赵雪梨见无法含糊搪塞过去,立马选择出卖裴谏之,小声道:“我本是在院子中看书的但但表弟说看书无趣邀我来书院听大儒讲学”
裴霁云听了,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依旧神容深静,“你扮成男子也是他的主意?”
赵雪梨点头,甩锅道:“表弟不仅出了主意,还将自己去岁新衣借我,我我实在推脱不得,心中又有几分好奇就就”
裴霁云听完,冷不防问:“姈姈,数日未见,你可有想我?”
赵雪梨一怔,自然是立马说:“想的,可是表兄总是太忙、不见人影,姈姈想也见不到。”
裴霁云语气淡然如水:“是吗?我见你胆子愈发大,已经形同男子一般成日在外玩得乐不思蜀了,怕是想不起表兄的。”
赵雪梨心中一紧,小心翼翼道:“表兄,你冤枉姈姈了,我我哪有同男子一般成日在外玩耍?”
裴霁云眸色冷下几分,屋子里的轩窗虽然敞着,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近乎停滞了。
赵雪梨方才只是下意识为自己辩白,此刻被他这一眼看得脊背都发寒了,心中是真的又怕了起来。
她踌躇着走过去,同之前每一次一样双手不安地去揪裴霁云的衣袖,“表兄,姈姈再也不敢了,你——”
但这一次,裴霁云却没有任她施为,而是拂开她的手,动作并不重,但透着冷漠疏离。
赵雪梨一愣,手指僵在半空,求饶的话也就这么断在了嗓子眼。
他神情不变,语气平静地近乎淡漠,“我还有事,姈姈自便。”
说完,抬腿便往外走。
赵雪梨眼泪珠子不受控制地坠了下来,忽然就心慌极了,那些尚未出口的应对之策被这种心慌冲击地七零八落,她脑中一片空白,再也想不出丁点话语,只能下意识往前跟了几步,哽咽地开口:“表兄,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你”
她心乱如麻,半晌语不成句,不知道说什么挽留,只能下意识认错。
裴霁云的步伐没有丝毫停留,门扉再次打开又掩上,只不过这一次房中只剩下赵雪梨一人。
她还站在案几半米远的地方,哭得停不下来。
明明裴霁云没有说任何重话,也没有责罚她,仅仅只是拂开她的手,离开了静室,可雪梨就是心慌得厉害。
她僵在原地,手指蜷缩着,窗棂罅隙之间吹来的风还带着落日余温,却怎么也吹不热赵雪梨宛如坠进冰水中的心。
在这之前,裴霁云生了气,还是会温和地笑,只不过问话字字珠玑,雪梨泪眼婆娑哭了两声,他就会不再追究。
数年来,赵雪梨还从未见过他推开自己的模样。
几次犯错后得来的哄人经验似乎在此刻不太管用了。
赵雪梨哭一会儿后,心中越发难受,不仅没随着裴霁云的离开而止住,反倒哭的声音越来越大,怎么也停不住了。
心里的惶恐也逐渐撕成一个漫无边际的无底洞。
但裴霁云不在,没人会来哄她。
她难受之余,忍不住在心中细细思量起自己的错处,或者说,在表兄眼中,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难以饶恕的事情。
女扮男装,混入书院,虽说是裴谏之主张的,可她半推半就来了,表兄定然看得出是她自己也想来的。
赵雪梨方才认错,也只是浮于表面,裴霁云显然并不满意。
她忽然又想到,会不会是自己近来犯的错太多,堆在一块儿让表兄厌烦了自己?
其实他若真的厌烦了自己,于雪梨而言反倒是一种另类的解脱。
现如今不管是嫁给江翊之,还是随着姜依逃离盛京,若是少了裴霁云的纠缠,一定能顺畅许多,可与之相对的,雪梨又会生出诸多不便,她无法再频频出府,也会回到从前被欺凌的日子,遇见事情了也无法再寻人解决。
赵雪梨实在是感到无措极了。
她走到案几旁坐下,开始认真思索起这件事该如何善了。
而另一边,裴霁云从静室出来,下了阁楼,被书院祭酒迎进一间敞亮堂屋。
堂中坐着十来个青年,都是被书院寄予厚望,只待礼部颁布春闱时间
后下场的学子,也是二皇子所欲笼络之人。
裴霁云一走进去,学子们立时起身见礼。
二皇子则端坐在主位,笑着道:“霁云,就等你考校了。”
不管二皇子在外的名声如何张扬,但在这群学子心中,他的声望倒是极好。
被圣上寄予厚望的皇子中,谁还能有他这般礼贤下士,求贤若渴?公务繁忙之际,还带着昔年连中三元的状元郎亲自在春闱前对他们指点一二。
裴霁云在二皇子右侧坐下后,这群学子才纷纷落了座。
他道:“殿下文采斐然,考校一番已然足矣,又哪里还需要我再多言?”
二皇子对待裴霁云十分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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