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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天幕剧透我谋朝篡位》 40-50(第15/25页)
面前之人没有问他,到底有没有痛改前非,只是一如先前见他时候一样的轻描淡写。反而是他,因天幕停在了他受封楚王、骄矜自满的模样才缓缓停下,让他不免扪心自问间,觉得自己若论心性,恐怕还远不如姚兴。
这种对比,更是让人心中复杂,也说不出其他多余的话来。“……您请吩咐。”
“朕不知道这个决定有没有错,但求一个无愧于心。所以现在,我要你替我杀两个人。”
……
桓玄纵马疾驰。
将要入冬的烈风吹得人一阵唇齿发寒,再被灌入咽喉之间,更觉干涩发痒。
但对于星夜赶路的桓玄来说,这恰恰能让他先前驳杂混乱的思绪沉浸下来,用更为冷静的心态指挥好随后的行动。
在半日之前,他仍坐在自京口起行的航船上,与一封送往建康的诏令同行。
陛下用人无疑,请刘穆之即刻入朝,随同谢道韫一并为她把持住建康局势。
先前已经由考试遴选出的合格京官,再行提拔,各司其职,务必确保境内百姓过冬无虞。
同时她还给刘穆之下了一个格外棘手的任务。
自司马道子专权以来,建康朝廷的财政收支便记载得格外混乱。先前她只是让人粗略查验了一番,再用抄家所得临时填补了一番,现在总算有好用的人才接手详查了,那又何必要管她在不在,直接查吧!也正好用来给谢道韫和刘穆之立威了。
若是刘穆之那边缺人的话,大可不必担心。
看看支妙音先前经办佛寺的敛财能力就知道,她手底下在这方面的熟练工不少,那麽,能用的全给用上!
……
他也曾与一封从蜀中经过荆州,本要送来京口的战事急报擦肩而过。
在那封战报中写的情况,与天幕所说,与陛下所猜测的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蜀中的毛璩预备响应梁王来信的邀约,趁着桓玄不在荆州,发起联手反击。
谁知道,蜀中士卒不愿离开故土,挟持谯纵反叛,这反叛的结果,便是毛璩在成都攻破后为谯纵等人所杀。蜀中不遵圣谕,彻底独立,有了那谯蜀的国号和成都王的自称。
谯纵想必也是知道,蜀汉当年能借助天险,与曹魏拉锯良久,如今天下局势更为混乱,永安也未和其他敌人分出胜负,那麽,他偏安一隅所能维系的时间也就更久,甚至还有机会在旁窥伺、渔翁得利。
这也意味着,益州已经彻底脱离了朝廷的掌控。
……
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让桓玄回头,而是在江船逆流疾行后,自一处码头换回了奔马,又从零星的数匹,变成了一片踏碎夜色的激烈声响。
自与他同行的卞范之看去,只能瞧见自家将军远比先前沉肃的眉眼。重新在他眼底浮动的信心,又让他前倾纵马的动作里,有着越发分明的势在必得。
望见远处依稀可见的一点明光,桓玄忽然勒住了缰绳,朝着后方随行的士卒抬起了手,“记住我先前说的话吗?”
众人无声,只齐齐点了头,以表应和。
“好!”桓玄深吸了一口气。
“出兵!”
寒冬的困意,对于这支被匆匆聚来的队伍来说,好像早已被丢到了九霄云外。因为只要一低头,下颌就能贴到冰冷的甲胄,被这温度给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何况,此刻他们奉命而来,但求速胜,是为永安陛下清剿叛贼,又怎能不热血沸腾!
奔腾的马蹄几乎在一瞬间打破了前方的宁静。
正举着烛火端详地图的男人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大惊,连忙出营而望。
却见不知何时,在距离营地数百米外的地方,已有摇动的旗幡包围而来。
他也骤然发觉,那奔行的骑兵因震响大地而昭示着存在感,却也只是后来的助力,甚至可以说,只是用于追击的人马而已,真正的敌人,早已抢先一步得到了桓玄的敕令,从南方包围上来。
另一头营帐里更年轻些的也走了出来,灯火照着他稍显惊惶的脸,“叔叔,咱们……”
武陵王司马遵咬牙:“咱们走得迟了!”
先前由梁王送信蜀中,意图联系毛璩的事情,正是他出的主意。
他毕竟在荆豫一带生活多年,自认比起年轻的桓玄更有统兵的把握。桓玄小儿不经战事便弃械投降,更是坐实了他的判断。
谁知道益州那边久久没等来回应,让他心中狐疑不敢擅动,宛然错过了最好的动手机会。
随后天幕重启,为他解答了毛璩为何不来的疑惑,也让他彻底失去了向荆州动手的信心。
武陵王不敢多想,连忙拉上了梁王一并向北撤去,准备进入毗邻北方的疆土,或许还能得到那位魏王的支持,让他们成为向永安动手的前锋。
就算魏王拓跋圭绝不可能放任他们发展出一个崭新的晋朝,也大有可能只将他们当作一个进攻的噱头,但只要能让他们暂时安全,随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好呢!
哪知道,追兵会来得这样快。
当对面的兵马压境之际,司马遵毫不意外地看到,那些旗帜与士卒打扮,都昭示着一件事——
来人,是荆州兵!
“荆州……”
天幕带来的庞大信息,本该让那位陛下在建康召开群臣议事,怎麽会让他们变成了首先被进攻的目标啊……
“不能犹豫了,咱们走。”司马遵一点没犹豫地做出了决定,“先往西走,利用这一带的水网阻拦住他们的追击,再北上逃脱包围。”
“好!”司马珍之答应得痛快。
昔年八王之乱,无疑是让朝廷对于宗亲拥兵之事多有提防。司马道子掌权后,同样惧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招致其他宗亲的效仿,对各地诸侯王的势力有所削减。
无论是梁王还是武陵王,麾下的兵马都算不得强盛。或许能打人个措手不及,但在这等正面交战的场合,绝不可能是荆州兵的对手。
与其在指挥反击中,让自己落入更为窘迫的处境,还不如一开始就只将他们当作弃子,用来阻拦追兵的脚步。
这个判断,在司马遵看来,一点也没有错。
明明营中士卒得到了他据守的号令,竟然一点也没有起到阻拦的效果。
他所统率的轻骑还未能逃出多远,就已听到后方的兵戈交击声被吞没在了残余的夜色里,变成了一种零星作响的动静。
就算看不到那边的情况,也能大略猜测出,那是怎样的场面。
“一群饭桶!”他心中暗骂了一声,却也只是加快了赶路的脚步。
未及天明,沿途的路面上泛着一层冷光,正是前几日落雨的积水在这夜间凝固成了寒冰,当马蹄践踏上去的时候,还能听到一阵清脆的碎冰之声。
月光破碎在这些冰面之上,仿佛化作了为他指路的明灯。
可当他抬眸向着远处的一抹亮光看去的时候,却发觉那一道光不是月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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