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渡: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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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眼:“对啊,还是独栋。”

    晏听礼脚步不动,扯唇:“你别画画了,去干传销。”

    时岁无辜眨眼,摊手:“那来都来了,你不住就自己回去吧。”

    眼看她转身就进去,留他一人在这。

    晏听礼搭在行李箱上的指骨收紧又松开,最终冷冷吐了一个字:“住。”

    小镇被一条小溪环绕。

    每天早晨,都汇聚着洗衣服聊天的妇女,也是镇上的八卦中转站。

    “你们看到没?时家那个闺女回来了,还带了个男朋友,诶呦,俊得不得了。”

    “哎呦,多俊啊。”

    “来了来了,就在那边——”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岸上的晏听礼吸引。

    青年简单的t恤长裤,手中提着一桶衣服,皱着眉看向这边。

    旁边时岁指了指河边:“喏,我们就在这里洗衣服的。”

    “……”

    “他们在说什么。”

    晏听礼脸色不算好。他感觉到朝他打量的视线,很纷杂。

    说得都是乡话。

    时岁不会说,但听得懂。她笑眯眯:“夸你帅呢。”

    晏听礼表情缓和了些。

    抬步往回走。

    “你不洗了?”时岁跟上。

    晏听礼冷脸:“我要去买洗衣机。”

    时岁捂住脸,忍着没笑出声。

    洗衣机就洗衣机吧。

    她确实也没办法想象晏听礼蹲在河边给她洗衣服的样子。

    晏听礼住进来三天,就给这个老宅添置了空调,洗衣机,冰箱。

    他还有洁癖和使不完的劲。

    时岁说平常有人来打扫,他不愿相信,还是里里外外打扫一通。

    空调还没到,他热得白皙的脸通红,大脑似乎都出了幻觉:“小蜗,空调二十度。”

    时岁在一旁,学着小蜗的机械音,阴阳怪气地报仇:“指令错误。”

    晏听礼:“……”

    第五天,空调才慢悠悠地被师傅安上。

    晏听礼终于短暂地活过来。

    晚上就有力气按着她“报仇。”

    大概平时作恶多端,老天也要收。报仇的第二天,晏听礼就发烧了。

    因为空调开太低,又高温低温反复,受了寒。

    时岁去医务室,给他买了药。

    回来看着来回折腾了一周,有气无力的晏听礼。

    心里终于有些过意不去。

    这里的一切,都和晏听礼自小的生活环境隔得太远了,魔幻到好像根本不处于同一个世界。

    时岁伸手戳了戳他:“这里不太适合你,要不还是回去吧。”

    晏听礼闭着眼。

    握住她的手。

    他的体温很烫。

    因为发烧,嘴唇也有些干裂。

    “我不想回去。”

    时岁微愣:“为什么?”

    “我感觉到,高兴。”

    晏听礼睁眼,里面有种固执的执拗,手拉住她的,慢慢收紧,压在了胸腔上。

    “这里也是满的。”

    第26章 chapter26只许爱我一个人。……

    吃了药,第二天,晏听礼的烧就退了。

    但他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天还没亮就揉着眼睛,直挺挺地从床上起来。

    这还是老式的木板床。

    晏听礼这样高的个子,稍微有什么大动作,都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时岁被他吵醒,眯开眼睛,伸腿踹了他一下:“你干嘛,好吵。”

    晏听礼托腮,眼睑懒懒垂下。

    他发丝乱乱地蓬在头上,身上的T恤也松垮垮地垂着,露出冷白清晰的锁骨。

    时岁看一眼,脑中浮现出四个字。

    秀色可餐。

    晏听礼这种气质,待在这样陈旧的环境,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少爷落难。

    好半天。

    他张唇,吐出几个字:“我睡不着。”

    时岁:“?”

    “这个木板不平,”晏听礼面无表情,“我背咯得疼。”

    前几天,他也说睡不着,喊着没空调。

    现在空调到了,又嫌床不平。

    时岁忍了忍:“那我给你垫个二十层的鹅绒毯吧。”

    “两层也行。”

    “……”时岁又是一脚过去:“给你两脚行不行。”

    “你不咯吗。”

    时岁眼珠慢悠悠转了下:“我没你这么讲究。”

    晏听礼却突然哂一声,像是想起什么:“怪不得。”

    时岁看他。

    “让你在下面不愿意,非要坐我身上动。”

    “睡也睡我身上。”他握住她要踹过来的脚踝,冷笑一声,“这是把我当垫被了?”

    “……”

    时岁的小心思被戳破,眼神默

    默飘走。

    晏听礼用种仿佛第一次认识她的眼神盯她半天。

    倾身过来,伏在上方:“以前怎么没发现。”

    时岁装傻:“嗯?”

    “你这么坏。”

    时岁反应了下,也觉得她近来确实有些嚣张。

    可能是小镇太安逸,让她本性都不自觉暴露。

    之前总会压抑再压抑。

    时岁目不转睛看他,忍住那种被他近距离盘问时下意识的慌张,鼓气道:“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你要怎么样。”

    说完,她看见晏听礼唇角翘起弧度,眉眼也被清晨太阳初升的阳光过滤得仿佛蒙上一层柔雾。

    他突然低头。

    在她脸颊碰一下。

    “挺好。”

    他亲完起身,脱去上衣,换衣服。

    满身劲。

    时岁:“…啊?”

    “高兴。”

    她真是越来越不能理解晏听礼的精神状态了。

    自己害他背疼,他也高兴?

    “你要去干什么?”

    晏听礼:“买席梦思。”

    时岁:“……”

    ——看来晏听礼不是来“度假”,是来参与她家“老宅改造计划”了。

    小镇的时间流速,似乎都比平常更慢,连晏听礼的作息也出奇规律起来。

    一万年不早起的他,现在每天早晨六点半,准时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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