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五年,我登基了: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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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死,所有的粮食都拿来赈灾了,据他所知,沧州附近灾民涌入州城也不过只有半个月而已,何至于将偌大的州城都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编谎话也不编得仔细些。

    灾民们从酒楼茶馆里挪了过来,暂时在此处歇脚。

    粮仓干燥防水,闷是闷了点,但是够住。

    裴杼让灾民们放心在此居住,安抚他们,朝廷派来办案的御史不日便到,赈灾粮应该也能很快下来。

    等熬过了最冷的这段时间,明年一开春他们便可以拿到赈灾的种子回去播种,再想法子将家中的房子修好,这个灾年也就算过去了。

    裴杼这话多少有些安抚人心的意思,但是灾民们最吃这一套,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都不会放弃。

    马巍远听到了底下人一字一句重复裴杼的话,听完后,他还没开口,钱别驾便先嘲讽起来:“到底年轻气盛,说话也不过脑子,来日若是领不到救济粮,看他要如何收场!”

    钱别驾对朝廷送过来的粮食不抱任何期待,若是有粮,肯定一早就送来了,还用得着裴杼来赈灾?

    马巍远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敲打道:“人家到底是钦差,多少放尊重些,他若是想做什么便让他做,你我只需全力配合即可。”

    钱别驾心中不屑,裴杼那小子都不曾尊重过他们,他凭什么要尊重裴杼?

    “眼下距离开春还有两个月,灾民只会越来越多,这些事又岂是你我配合便能解决得了?真到了粮食吃尽的那一日,不信裴杼不从幽州拿粮。他若是不给、或者给得不够,这副一心为民的虚伪面孔可就被彻底撕开了,届时看他如何还能踩着咱们立名声?民怨沸腾之时,便是裴杼的反噬之日。”

    钱别驾对裴杼的恶意不可谓不大,怪只怪这人来得突然,打破了他们的好算盘。

    大概是背后说人说出了是非,当天中午,钱别驾便被裴杼给盯上了。

    裴杼也不绕弯,直截了当地吩咐他办一件事,那便是借粮。

    裴杼手头的粮食不够用,必须要找富商大贾借,还必须要以沧州的名头借,否则这笔账便说不清了。马巍远滑不溜手,又与裴杼同为太守,裴杼知道自己说不动他,即便说动了也是阳奉阴违,于是只能将主意打到这个查到端倪的别驾身上。

    钱别驾听得脸都黑了:“裴大人您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能借州衙早就借到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旁人借不到是旁人不中用,钱别驾本领过人,定然能借到。”

    钱别驾笑意不达眼底:“何以见得?”

    “区区五年时间便在老家攒下良田千顷,有这份本事,何愁借不到粮食呢?”裴杼反问。

    钱别驾笑容顿收,警惕地望着裴杼。他初至沧州,且一直因为赈灾忙得脚不沾地,查案这种事根本来不及做,何以对他老家的田产知道得如此清楚?究竟是衙门里面出了内鬼,亦或是……鲁城县那个王载?

    可王载几时又对他家里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他太不小心了吗?

    心中有鬼,钱别驾再对上裴杼时便小心谨慎了许多。

    裴杼突然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天下哪有查不明白的案子?哪有天衣无缝的假账?这里头的事情一旦掀开,少不得得要有个替死鬼,别驾大人别总轻信别人,什么时候冤死了都不知道。”

    钱别驾怒极反笑:“你少挑拨离间!”

    “我不屑于做这种事,可你想想,你的把柄稍稍打听就能知道,他的呢?”

    钱别驾神色几经变化,裴杼的话确实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大好的事,这里面的脏活累活都是他出面,马巍远几乎从未经手。

    有些事不查也就罢了,可一旦被人捅破,那就不得不深思了。

    可钱别驾也不可能仅凭几句话就改变了立场,他只冷着脸道:“我同城中的富商向来不熟,最多只能借三天的粮食。”

    “借到再说。”裴杼的态度十分轻慢,似乎根本没把钱别驾的话放在心上。

    钱别驾攥紧拳头,却在触及裴杼身旁的大块头之后又默默松手。

    算了,打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借粮食吧。

    可别让他查到是谁透露他家中的事,否则他绝对不会轻饶!钱别驾最怀疑的便是王载,可惜他如今没空去收拾,但闲下来之后,必得问个明白!

    钱别驾行动迅速,当天便借到了三天的粮食,可他生怕裴杼得寸进尺,愣是又忍了两天,期间还写信给老家,让他们统一口风。万一裴杼真的借机生事,查他老家的千顷良田,也不至于到最后自乱阵脚,连口供都对不齐。

    忍了两日,他才将自己借到了粮食送到裴杼手里,顺带说了一遍自己为筹粮食有多呕心沥血,还替城中的富商也都哭了一遍惨,道明他们家中也没有多少积蓄了,这是最后仅能拿出来的存粮。

    钱别驾反反复复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推卸责任,更是为了下次裴杼再差使他借粮而打预防针。这回借到是运气,下回可就别指望他再借了。

    裴杼倒是没有开口让他再借,只是将粮食交给了齐鸣,自己抽空去见了郑兴成跟沈璎。

    二人这回收获颇丰,在粮商郑家蹲了两日,郑兴成甚至还借着自己族弟的身份打入了郑家内部。谁能想到呢,这个郑粮商竟是郑兴成的本家人。

    但是为了政绩,本家人郑兴成也坑。

    他在明处打探,沈璎那个能飞檐走壁的怪家伙在暗处打听,两人综合了一下各自打听到的消息,迫不及待地找裴杼汇报。

    “这个郑粮商早在年初便在沧州各处收购粮食,不仅是他,还有两个大户也在收购粮食!沧州今年确实遇了灾,但去年却是个丰收年,光是常平仓里面的陈粮都足够赈灾用了!”郑兴成一想到自己查明这些算是立功,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他得让裴大人知道,衙门里头,数他最有用,他就是裴大人的左膀右臂!股肱之臣!

    裴杼却心事重重:“那些陈粮也被收购了?”

    “对,一早便被收购了,不过是入冬之前,在朝廷将明年的一半儿税粮收上去的时候,衙门还在同步卖粮。不过这事儿就算查出来也没办法定罪,常平仓的粮食本来就是有买也有卖,明面上,衙门是按照正常的价格卖出去的,私底下有无收受贿赂,那得将所有人抓出来审才知道。朝廷的御史还有两日才到,等他们到了,咱们才好审案不是?”

    裴杼百思不得其解,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可他们卖粮的意义何在?”

    明知道年景不好州衙还要卖粮,真就一点没有管过百姓的死活。

    裴杼来回踱步:“难道是要哄抬粮价?”

    郑兴成正要说大人英明,就见沈璎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怕是有更大的筹谋,譬如,圈地。”

    裴杼怔住。

    郑兴成:“……?”

    郑兴成急得要死,沈璎这家伙怎么抢他的风头?可这一点恰恰是郑兴成没想到的,他从前是贪了点儿,但最多盯着钱而已。永宁县的地又不值钱,胡人时常难下,荒废抛耕的田比比皆是。郑兴成的脑子里根本没有圈地这个想法,因而只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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