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猫?: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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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生气的冷白,他看上去……瑰丽,异常生动。

    更何况,他在吐露埋藏心底的心声。

    魏天锡移不开眼,更不敢移动分毫,他的双腿酸痛、麻木却不敢动弹一下,他紧紧地死死地盯着,不愿错过罗闵说的每一个字。

    “我和程云乐,长得不像。

    “罗锦玉给我看过他的照片,她想知道我是不是还记得这些照片被记录下来的情形,我没办法回应。

    “会不会是我真的忘了,其实我真的是他,只是重来一次,没有留住记忆。”

    魏天锡是无神论主义者,他尽可能和缓地说:“这世界上,没有灵魂一说,你只是你,轮回转世只是活着的人的心理慰藉。”

    他注意到罗闵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却没有对他说出的话做出回应,而是继续说道:

    “可她分得清。我记得她要离开那天,记得很清楚,她几乎什么都没带,斜挎着包,头发扎起来。她看了我一眼,就向外走。

    “我从地上爬起来,用力地跑,我叫她,妈妈,妈妈。很累。我以为我抓不住她了,结果赶上了——我抓到她的衣角。她低着头看了我很久,她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像呢,我明明等了好久好久。

    “我不懂,我以为是我做错了,只能哭,和她道歉。”

    “她把你带走了?那时候你应该还很小。”只能抓住母亲的衣角哭泣。

    罗闵只回答了他一个问题,“是,她心软了。”

    然而就是这份心软,折磨着她,撕扯着她。

    罗锦玉眼睁睁看着她第一个孩子在她怀中咽气,那天她以为自己流干了所有泪水。

    她已经失去了一切,没有人再为她擦去泪水。

    她记着她的孩子笑着对她说,他是妈妈身上的一颗种子,无论飘得多远,都会回到她的身边。

    罗锦玉要抓回这颗种子。

    又一颗种子发芽了,它很健康,茁壮地成长,是她曾期望的那样,但种子越长越大,长出新芽。罗锦玉却发现,一切都错了。

    ——这不是她要的那颗。

    她不该对他心软,不该为他逗留,更不该将他带在身边抚养长大。

    雨露不能浇在赝品上,这是对她珍视的宝物的背叛。

    罗锦玉为第二颗种子取名罗闵,她要记住,她要牢牢地记住,她怎么能够忘却?

    带着罗闵显然是个错误,他的存在令罗锦玉退缩了,她只能看着这张几乎毫无相似之处的脸,一遍遍地回想程云乐的面孔。

    “她找方法说服了自己,在我的身体里塞入了程云乐的灵魂,她有时在对谁说话,我不清楚。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到了他,你和他很相似。”

    即便从未见过面,也不曾真正相伴长大,罗闵还是通过罗锦玉的述说,逐渐了解程云乐。

    程云乐是个乐观开朗的孩子,善于交际,走到哪儿都能迅速结交新朋友,他从不孤独。

    天气好时,罗闵不能长时间待在家,罗锦玉会催着他出门,“乐乐的朋友还在等着呢。”

    乐乐的朋友长大成人了,或许早已淡忘了儿时玩伴。

    那小闵的朋友呢?

    小闵的朋友是一颗高大的香樟树。

    他坐在那粗壮的枝丫上,借着树冠的遮挡,数小卖部来往的人数,一坐一下午。

    有时丁秀慈不忙,就会来喊他,罗闵会躲在树后,等一会儿再跑出来,告诉丁婆婆,他正在玩呢。

    丁秀慈就会笑骂他一句,从挎篮里掏出几颗苹果或是一把糖,塞到他手心,叮嘱他记得留点儿给妈妈。

    他留给丁秀慈的印象有太多偏差,以致他贪玩忘却了时间,没赶上尝一尝热烫的炸春卷也实属正常。

    丁秀慈不太了解他,罗锦玉也不了解他吗?

    “程云乐在八岁的时候去世,她没有对他长大后的了解。对她来说,我就是延续,她不用再剥离我和他。”

    但魏天锡的出现,令罗闵清晰地意识到,他和程云乐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魏天锡突然道:“你们什么时候有了冲突?”

    罗闵被打断,长时间未滋润的眼球干涩,他缓缓眨了眨眼,“在她发现我要离开她的时候。”

    罗锦玉握着那张菁英计划申请单,那几天她状态很差,神思恍惚,很难集中注意力,然而对上罗闵的眼睛,她却格外激动,“你怎么能现在离开我?你怎么能骗我一直留在我身边?”

    她第一次那么愤怒,把罗闵推进了房间反锁。

    她靠在门上哭泣,不知为何而疯狂,一遍遍叫着程云乐的名字。

    罗闵不应,“你知道我不是他,从头到尾都不是。”

    悲泣声停了,罗闵想踹开门,却听到她叫自己:“小闵,妈妈是爱你的。”

    她的声音冷静而不含一丝悲情,清醒极了。

    魏天锡抓起罗闵青白交握的双手,“她可能是病了,她需要医生。”

    “我带着她到过医院,所有检查没有问题,她的大脑没有病变。她知道应该说什么。费用很贵……我们只能回家……”

    “那半个月,是你在照顾她吗?”

    “不,是我病了。”

    第47章

    罗闵低着头, 颈部线条紧绷,青蓝静脉浮现皮下,呼吸很重,“头很痛…我没办法起身……连坐着也做不到……”

    魏天锡注意到他状态不对, 罗闵交握的双手冰凉, 但额头滚烫,整个人已然神智昏沉。

    “罗闵, 别说了, 我知道,我知道, 这都不是你的错。我带你去医院好吗?”

    罗闵躲开他的手背, 一字一顿道:“不。去。”

    随后抿紧了嘴,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蜷缩到一起, 头低进膝盖,双臂紧紧贴在耳侧,把自己团进了沙发深处。

    罗闵不配合,魏天锡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将他带起身,“那药呢, 先吃药把温度降下来, 别缩在一起。”

    联想起他说的话, 魏天锡立刻追问道:“你头疼吗?”

    他起身将外套脱下罩在罗闵身上, 在客厅中四处翻找起来。

    黑犬用力甩动脑袋,终于解开锁扣, 直奔次卧,从床底拖出裴景声准备的药袋,吠叫示意。

    神志不清醒的人很难缠, 罗闵尚未完全失去意识,但也不肯信任任何人。

    他不配合魏天锡的动作,一旦松劲,他就会立刻把自己裹回一团。

    魏天锡见缝插针给他喂了药,见他这幅样子只能柔声劝道:“不去医院,去房间里躺着行不行?挤在沙发上不舒服。”

    罗闵被吵得烦,拧紧了眉道,“一样,都一样。”

    他自认音量很大,震得脑袋嗡嗡作响,但说出口却如蚊嘤。

    持续烧灼的热度啃噬着他的神经,渐渐地令他难以分清自己身处何处,又是何种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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