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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卿卿误我》 50-60(第13/16页)
句话,我就心甘情愿地违背誓言,留在你身边,受你的哄骗。”
她吐字缓慢而清晰,沉稳而有力。
“可是,我的喜欢,你稀罕吗?两城宴上,我哀求你,让你不要把我送给别人,可你还是答应了魏国的条件。谢律,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我不是魏国的公主呢?我早就已经真的死了,若不是遇刺死在淮河上,便是因为旧伤怀孕和水土不服,死在了颠簸流离的途中。”
若说方才谢律的脸还有一点血色,此刻已经完全泛白,他的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
可最终,他只是道:“对不起。”
是他没有做到,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胡乱承诺,却又害她泪洒陈国。
谢律,根本就没有脸,却奢求她的原谅。
可也是这一句话,让谢律再一次眸光亮起:“卿卿,书杭他真的是——”
是他的孩子。
她说在北上魏国的途中怀的孕,她当时大着肚子,餐风宿露,一定吃了不少苦。
谢律愧疚不安:“我……”
“住口。”官卿自知失言,可就算她说话滴水不漏又能如何,书杭生得像谢律,撒一百个谎,只要他看到书杭就不会泯灭那种怀疑。只是官卿须得再一次向他说清楚,“书杭是我的儿子,他的父亲是方既白,与你无干。你若还有一分良知,便不要打他的主意。”
谢律脸色灰败,他垂眸凝然半晌,忽然一笑,嗓音哑然:“你别生气,我不会对书杭做什么。我很喜欢他。但是,你不想我靠近他,我就不会靠近,卿卿,你别生气……我走,这就走,让珠箴进来,你别生我的气……”
他的退避,说到做到。
直到上船的前夕,官卿不让他做的事,他都不做,也不再主动凑到她的面前。
当她告诉他,陛下要南巡,他们一行人都要上船之时,谢律平静地笑了笑:“方相公也去?”
官卿颔首,此行要揪出不臣之人,有方既白在,定能洞若观火。
看来他会被留下,不能去“破坏”他们的同游。谢律哑了声线:“也好,祝你们一路顺风。我……就在这里,为你守着昭阳府。”
官卿却命令他:“你也要上船。”
谢律怔怔地,像有些恍惚,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他观察官卿的脸色,她很是清醒,也不容置喙,谢律的心陡然生出一种雀跃,就好像她要带自己去游山玩水,自始至终与别的男人无关。
可是上了船之后,谢律这种一蹦三尺高,整日里如悬在天上游荡的欢喜心情被当即泼灭,官卿将他锁在舱房里,命令人把守他的舱门,严禁他出门。
皇家的巨船,在甲板上搭有阙台,足三层楼高,雕梁画栋,锦屏香几,不胜精美,谢律被官卿锁在最底层储存杂物的空间,这房间徒有四壁,除必要的饮水和吃食以外,不会有任何人过来。
她不放心,甚至还在他的脚上圈了一把枷锁。
锁扣声音一响,谢律知道自己被锁在船上的那一刻,他的美梦终于清醒了。
“卿卿,你要赶我走?”
这艘船南下会途径陈魏交界,那时候,船只靠岸的时分,她一定会将他赶下船。
谢律知道自己猜得一点都不错,所以她根本不会回答。
当官卿走后,屋子里落了锁,谢律被拴在屋里,只剩下冷寂,空旷,和船舱外不时地路过的风鸣,卷动桅杆上的一面航旗,谢律哑然一笑,双腿蜷起来,垂下眼睑将下巴搁在了膝头。
他从来都不害怕的冬天,可是这个冬天很冷,除了她的死讯传来的那个冬天,再没有哪一年,比这气候更恶劣了,他全身都是伤,到处都在滴血。谢律想嘶吼,可他张不开嘴,发出的也只是喑哑的嗡鸣,不论如何张牙舞爪地咆哮,没人听得见,没人看得见。
他好像被遗弃了,然后,逐渐被人遗忘。
作者有话说:
谢狗每天患得患失,因为卿卿一句话一个动作心情大起大落,爱的那个人果然是真正卑微的。
? 第 59 章
官卿想喝茶了, 可是珠箴泡的茶怎么都不如她的意,官卿颦着眉,也不知怎的生起了闷气, 一个人悒悒不乐地坐在甲板上看黄昏。
“公主。”
方既白来到她的身后, 将玉燕怀中的一身狐毛锦裘取下, 搭在官卿的肩头, 厚实的锦裘压下来,被江风吹凉的身体聚起了温暖,她回眸一看,方既白站在她身后, 眸光柔和, 她面色嫣然邀他入座。
“先生一向申时正刻便要入眠, 怎么今日还在甲板上闲逛?”
方既白叹气:“见公主一人在这里发愣, 臣便过来一瞧。”
远远地,谢律侧靠在船舱的一臂上, 拆开一小角落的木板, 窥见向前不断航行的巨大船头,甲板上两人摩肩而坐,浩渺的烟波上,一川红日的光芒动魄惊心地一泻流下,川上江风里涌起隐约的号子声, 清晰无余地传入耳中。
谢律的眼睛仿佛失了神采,他就那样静静地靠在舱壁,凝望远处宛如相偎相依的背影, 风乱扫, 将她的一缕头发卷到方既白的耳边, 勾住了他的耳廓, 他侧身为她温柔地摘下。
那些举止自然,熟稔,间不容人。
心头一哽,川上的风忽然化作利剑刺得他眼瞳出了血,谢律砰地一声摔上了木板。
脚腕上的锁链在空荡荡的舱房里摔得咣当作响,不论他百般挣脱,都囚禁着他,不准他逃脱。
魏国的皇帝在船上,所以她这样防备着他,谢律不会生气,可是她只想把他当做一个包袱狠狠地丢开,让他从此以后不得再靠近魏国靠近她,谢律的心就像在油锅里煎炸。
卿卿真的喜欢上方既白了,她真的……不爱他了,一点余情都不再有。
胸口一阵血流激荡,似有一种摧枯拉朽之力在他的经脉间窜涌贲张,他再忍不住,突然弯腰,朝地面吐出了一口飘散的血沫。
方既白望向官卿,他笑道:“公主似乎在为什么烦恼,可否说给臣一听?”
官卿不会说,因为谢律,她撇下书杭出来,已经整整两天不眠不休了,就算闭眼,脑子里也全是一团浆糊,一会儿堵闷,一会儿慌乱,来来回回几十遍,官卿把自己折磨得不轻,可是面对方既白,她却仿佛无事发生:“可能是上船身体不适应,过几天便好了。”
“天气毕竟冷,臣送公主回去歇了。”
眼看着红日从江面上落下,天色愈来愈黑,向晚的风吹拂着桅杆,也吹拂着甲板上林立的甲卫头顶的兜鍪。
谢律的那间舱房就在官卿自己寝屋的间壁,那里头有什么动静,官卿这儿听得一清二楚。
她回房中已经沐浴净身,从始至终,那边没有一丝声音,静得出奇,甚至让官卿疑心他已经逃走了,然而没这个可能,谢律被他用铁链拴住了,四周都是看押的人,他插翅难飞。
玉燕将披帛笼在她肩上,官卿任由她打理着,玉燕要离去时,那边突然传来一道沉闷的咚咚声,官卿奇怪:“他怎么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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