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山: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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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管家,邀她过去家宴。

    还是“镇国公在,不能失礼”那一套。

    换了往日,戚白商还顾忌几分,今日却是浑身不适,更没了敷衍的心情。

    “烦请回禀父亲,白商今日身体不适,不能露面。”

    不等管家再催促,戚白商冷了声。

    “若他不愿,便叫人抬了我去前院吧。”

    “这……”

    管家显然也没见过一向温吞没脾气的大姑娘如此不留余地的狠话,不由地结舌,过了几息才应着声:“是,那我让人送些饭菜过来。”

    戚白商本想拒绝,只是凉气呛得她咳了声,没能叫停。

    索性也任由他们去了。

    明明天色已经暗下来,可她一合上眼,眼前却好似还是成片的红,妆点着层叠的奁箱,从公府门外,无穷无尽地延进她梦里。

    戚白商说不清,也分辨不明,心绪乱糟糟结作一团。

    今日从巴日斯那儿求证的琅园之毒,胡弗塞的反叛,北疆的局势,大胤的危机,万家的案子,宋家的阴谋,母亲的死,十六年前的旧事……

    一桩桩一件件,像是要把她逼疯了,一股脑地涌入,叫她不得喘息。

    而最后,那一切烦躁的症结,都要归拢到那一个名字上。

    ‘谢清晏。’

    他为何要搅入她的人生?

    他凭什么将她弄得如此心烦意乱?

    戚白商越是想着,心底越生出无穷的恼恨来,只是那恼恨之后还有更多更深的情绪,她不敢去细察,却要承受它带来的将她淹没的委屈。

    “吱——”

    年久失修的明间外门被推开,有脚步声清沉迈了进来。

    戚白商仓皇醒神,将眼角溢出的泪痕抹去。

    她平息情绪,压了压发涩的声音:“饭菜放在外间就好。”

    “……”

    外间却没有小厮或丫鬟的回应。

    戚白商一怔,不解地掀下薄衾。

    屋里并未燃起烛火,一片浓织的昏昧沉郁,挥之不散。

    直到莲帐掀起,一道清如竹冽如剑的身影破开沉昧。

    明明尚未看清那人面庞。

    戚白商心口兀地一颤,像是先于眼神认出了来人。

    她抱紧薄衾向榻内退去:“谢清晏?”

    那道身影终于从混沌的黑中走出来。

    “除了我,”那人清隽冷冽的五官轮廓被月白一点点勾勒,“你还在等谁?”

    “……”

    戚白商瞳孔微缩,她咬住唇,向旁躲开了谢清晏伸来的手。

    “你现在不该在这儿。”

    “那我该在哪儿?”指间握了空处,那种稍纵即逝的感觉叫谢清晏的眼神变得危险。

    他折腰俯身,膝跪上榻,像好整以暇地逼近猎物。

    眼底却压着自己都不知晓的戾然。

    戚白商咬得唇瓣都透着细密的疼,谢清晏再次伸向她下颌的手被她用力挥开。

    “啪”的一声,清脆刺耳。

    那人身影骤然停住。

    “你该陪着婉儿,”戚白商却像不察觉他的僵冷,“不该再踏入我的院子一步。”

    “……这么急着赶我走?”

    谢清晏低声笑了,像低哑缱绻,“怎么,等巴日斯吗?你们房门紧闭、整整谈了一个时辰,他许诺了你什么?说明日一早,要带你远走高飞,永远地逃离我这儿?”

    戚白商压下汹涌的情绪:“与你无关。”

    她起身便要从床的另一侧下榻。

    “你敢、”

    谢清晏声线骤然沉了下来。

    戚白商的手腕被那人擒住,然后毫无反抗之力地拉回榻内。

    那人扣住了她的双手,又以膝顶压住了她双腿之间的襦裙。

    他居高临下地将她禁锢在自己身下的领地。

    无论如何也挣扎不过,戚白商气极,恼恨地仰脸对上谢清晏:“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敢?”

    “好,你不知晓你的把柄有多少,那我教你。”

    谢清晏一点点收紧扣着她的指骨,“戚世隐,戚婉儿,安仲雍,巴日斯,连翘,紫苏,象奴,葛无忧,珠儿…………”

    一个个与她亲近的名字从那人薄唇间浸着杀意吐出。

    戚白商像是要坠入一个无底的冰窟。

    她的挣扎一点点缓下来。

    “为了区区一个巴日斯,你都能弃我不顾、你才认识他几日,嗯?”

    “戚白商,你能忍受这里面哪一个的失去,你告诉我?”谢清晏俯身,附耳,“你告诉我,我将他带来你面前,亲手杀了。我看踩着他们的血,你明日还踏不踏得出上京?”

    “——谢清晏!”

    戚白商骇然抬眸。

    他话语里杀机密布,听不出半点虚假。

    “怕了?”谢清晏的声音低了下来,“怕了就不要逃,夭夭,我说过,到我死之前,我不会让你从我手里逃走。”

    “可是你已经要与婉儿成婚了!”戚白商快要被心口的窒闷压得崩溃,“你别逼我,谢清晏……你别逼我恨你!”

    “……”

    攥着她的指骨一颤。

    须臾后,那人哑声笑了:“那你便恨我好了。一边恨我、一边留在我身边,直到我死。”

    随着话声,那人压低身,薄唇几乎要吻上她耳垂。

    “不行……”戚白商挣扎得栗然,“你别忘了、你今日是来戚府送婚书的!”

    谢清晏眼神覆下沉翳。

    戚白商紧阖着眼,想抑下快要汹涌的泪:“谢清晏,你想想婉——”

    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崩断。

    谢清晏再忍无可忍地俯下身,叫那个在戚白商口中听了千百遍的名字被他的嫉恨撕碎,他凶狠又无拘地吻住了戚白商的唇。

    “戚婉儿今夜不在府中!她都不念你,你还念她做什么?”

    谢清晏用力噬咬过戚白商的唇,掐弄过她柔软如温玉的耳垂,衔着她舌尖的软肉吞下她含泪的呜咽,恨不得将人吃尽。

    “既然你这么喜欢,不如这婚书,你来替她签。她欠我的,你来替她还。”

    谢清晏扯下腰间的玉带,将冰凉的玉缠过她手腕。

    外袍褪下,揉作一团,抵起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软腰身。

    “不如今夜便算一算,你该替戚婉儿还多少债吧。”

    谢清晏字字恨如泣血。

    “还完之前,你休想、踏出上京一步。”

    第78章 罪渎 谢清晏,如你所愿。

    谢清晏用了一个时辰的工夫, 就叫戚白商想起了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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