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山: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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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不知道——安家覆灭之前,你插手赈灾银案、卖官鬻爵案,桩桩件件难如登天,其中朝中关节错综复杂——若非谢清晏在背后支持,难道是你去疏通的?!”

    戚世隐面色急变,沉默过后,他冷声道:“两案我问心无愧,纵有借力,也是安家应当之罪。”

    “借力?”

    戚嘉学哈地一声冷然大笑,像是气得仰回椅中,“无尘你清醒点儿吧!不是你借力于他,而是他操棋于你!你与我,与戚家,与朝堂中诸多老臣,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若要弃棋、碎棋,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戚嘉学扯得脖子到脸都涨红了,他怒指着宫城方向,青筋暴起:“他谢清晏是皇亲贵胄,是长公主独子,是赐了国姓的镇北大将军!你我是什么?是仰陛下鼻息的文臣而已!昨日是安家,今日是宋家,明日又是谁家?!再进一步,他是不是要剑指那九五之——”

    “父亲。”

    戚世隐猛地打断。

    戚嘉学像是被扼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至。

    想起自己差点脱口说出什么,他脸色顿时从涨红刷白下来。

    指着宫城的手颤了颤,压到膝前。

    戚嘉学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他僵着慢慢摇头:“无尘,我年少时也与你一样,有雄图壮志,有一腔热血……可如今在上京城中活了几十年,我早已看透了,这世间不是只有公理——权力之下,才有公理!”

    “……我与父亲不同。无证之罪,我绝不会妄断于人。”戚世隐不为所动。

    似乎被戳到痛楚,戚嘉学脸色一变,抬起头来看向戚世隐。

    戚世隐道:“我只知安家、宋家其罪难容,我既遇上了,就一定会查下去。”

    戚嘉学脸色难看:“如今上京已经被你这桩案子搅得暗流涌动,风声鹤唳,你还嫌不够吗?宋家虽不能奈何谢清晏,却能奈何你。如今既然万平生愿意扛下此案,你为何不能就此收手?”

    “父亲十日不朝,都能得知万平生的口供,我还能看不出其中龃龉?”戚世隐冷然道,“既有龃龉,怎可不查?何况兹事体大,他万平生区区一个太府少卿,远担不下!安家尚只是国之蠹虫,而宋家、宋老太师,他呢?他敢勾结北鄢、通敌叛国——”

    “住口!”

    戚嘉学怒得拍桌而起,“你、你不是不定无证之罪!你哪来的证据?!论亲系,他可是你外王父!”

    “整个上京都知晓万墨是倚仗其舅公宋太师才为非跋扈,这不叫无证之罪,这叫未证之罪!”

    戚世隐道:“至于证据,十数年阴谋勾当、怎可能滴水不漏?宋家是朝中倚大,不知末路——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能找到。”

    戚嘉学气得头晕:“如今陛下皇后皆不在京,二皇子监国,等不到你查到证据,就会有人下手,宋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便让他们来吧,我等着。”

    戚世隐说罢,拂袖转身。

    “你去哪儿?!”戚嘉学勃然大怒。

    “自然是先去找谢清晏、将白商带回府!”戚世隐冷声回眸。

    “我看你也疯了!”戚嘉学急得从书桌后追绕了出来,“你想想他做的是什么!是欺君!他图的又是什么?!是、是——总之,你若将此事声张出去,不只是戚家要完了!到那时候,你妹妹也保不住的!!”

    “…………”

    最后一句话蓦地拉住了戚世隐的身形。

    他在原地僵了许久,没有回头。

    半晌,戚嘉学才见自己这个傲骨清孑的儿子慢慢低了头。

    “可若他伤了白商……如今谁还能给她撑腰?”

    戚世隐低声里,情绪难抑。

    竟像是沙哑悲楚。

    不知想到什么,戚嘉学面色青了青。然而比起悬于颈上的利斧、足够掀覆大胤的天地之变,如今再大的惊涛骇浪也不能让他分心了。

    戚嘉学长叹了声:“如此骇然之事,虽说谢清晏吃定了戚家不敢掀开,但何尝不是他不顾性命地发了一场疯?”

    戚世隐回身:“父亲是说……”

    “他所图谋非朝夕,却为白商甘冒前功尽弃之险,”戚嘉学叹声,“我想,他不会伤害白商的。”

    “……我知晓了。”

    戚世隐转回身,推开身前的门。

    戚嘉学皱眉:“今日是上元节,你又要去哪儿?”

    戚世隐头也不回地踏了出去。

    “回大理寺。”

    “此案一日不明,我一日不再归府。”-

    上京城西,毗邻宫城下,一众官居间坐落着一间普通的四进院子。

    这座宅院东南角的正门大开,即便从外路过,也能一眼瞧见里面正对着府门的影壁上镌刻着游龙走凤似的八个大字——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除此之外,偌大府邸在宫城下毫不起眼,院内也无奇石异卉,全是陈年见朽的雕栏木栋,一派简朴清廉之风。

    然而如此清水衙门似的做派,却叫路过这座府门的大小官员们,无一不是下马落轿,低着头走过去都得再弓三分腰。

    此地正是当朝太师宋仲儒家宅,宋府。

    最后一进院落内,西厢名为“一石斋”,也是宋仲儒的书房、宋家的议事堂。

    往日里只有宋家几个儿子在这儿,老太师宋仲儒今日难能露面。

    他就扶着一柄看着古朴无华的木拐,靠在座首的椅子中。满面褶子苍老如枯槁树衣,眼皮跌得快要将眼睛都埋住了,只余下一道带着弯的缝儿。

    乍一看很是慈和,只是若被他这样不知道睁没睁眼地盯上几息,便是他最斯文稳重的长子宋嘉辉,也要流着汗弯下膝盖来。

    而此刻,一石斋内,正是这样叫人汗颜的气氛。

    除了五子宋嘉兴在江南司掌商会

    椿?日?

    之事外,宋仲儒的几个儿子如今都在议事堂中。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噤声不敢言。

    尽管宋仲儒没说话,看的也不是他们,而是手中捏住的一张红白相间的狐脸面具。

    议事堂内越来越静,火气最盛的三子宋嘉康额头上都憋见了汗,他正要抬头看向长兄——

    “嘉辉,游猎那日,聪儿与魏容津谈得如何?”

    被点名的长子宋嘉辉似乎有些不解,宋仲儒为何会在此时提到此事,但他没有多问一字:“回父亲的话,魏容津怒火中烧,非要手刃杀子之人,幸亏有聪儿亲自接见,这才安抚下他来。只是后来出了意外,聪儿只能先一步离开了。”

    “可看着魏容津离京了?”

    “是,孩儿亲自送他上了车驾,”宋嘉辉道,“至于那桩意外……”

    宋嘉辉看向二弟。

    京中口舌之事皆在宋嘉平手里,他立刻接过话:“是,父亲,那日游猎不巧遇上胡人刺杀北鄢小可汗,也是因此才伤及了路过救人的谢清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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