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玫瑰: 9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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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那双漠然的眼睛好像看任何人、任何物都没有温度。

    温书梨落座,还没想好该说什么。

    沈埕冷然开口:“温小姐,我们之前在医院见过,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我是谁。”

    他是谁,温书梨想忘却不能忘。

    但毕竟辈分上面压一头,她保持淡定,语速缓缓:“沈先生,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男人经商多年,遇到职场上的圆滑老狐狸拐弯抹角相互试探,但眼前只不过是一位刚成年不久、还未进入勾心社会的小姑娘,目的直接些,不必多加遮掩。

    沈埕低眼,转动无名指尾价值不菲的银戒,淡笑道:“你别那么紧张,我的确有事情找你。”

    而后,他向后靠,跷起二郎腿,俨然一副精明且势在必得的姿态。

    “沈厌,我的儿子,沈家长子。”他不像介绍,更像是一种反抗不了的压迫,“也是瑞墨公司的继承人,他不应该找一个普通女孩作为伴侣。婚姻以利益为前提,你的家庭背景单薄,父母虽在知名企业旗下,但到底不是最高层。”

    沈埕定义的最高层,即为最强者,站于顶端管理万千职工。

    暗示在表达:你没有我值得利用的地方。

    最后,男人语气笃定、不容置疑:“所以,我不认为你们在一起会有好的结果。”

    明白了,温书梨全都明白了。

    沈埕这是要让他们分手,而且,暗中调查过她。

    前几天的京城号码不是熟人,也不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极大可能是沈埕。

    温书梨垂下长睫,倏然,她笑了。

    笑什么?笑自己的勇气变强?有一天能和眼前这位大人物对峙?

    也许是的。

    即使对方向她步步施压,她的傲骨仍旧不屈,与男人正面对视,琥珀瞳仁渗着冷意,一针见血地戳破:“沈先生,您是在利用阿厌吗?”

    沈埕手部动作一顿,银戒停止转动,不明的神情说不清是刺中他的心事,还是伪装皮囊、强迫自己表现得处之泰然。

    温书梨思路逐一分析,声线不疾不徐:“我不否认您在京城的地位,您权利至高无上,但却不能操纵一切。”

    瑞墨公司老总,说出一个姓氏足够骇人听闻,更何况公司根系庞大,且排名世界前列。

    “‘继承人’,这三个字在我看来有点讽刺,它更像替代的傀儡。”她抬眸,眼神坚定,“您口口声声说继承人,但您有真正关心过阿厌吗?作为他的亲人,把他一个人丢在云夏不管不顾,失去了至亲后,他怎么过来的?做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这些,您应该想不到吧?”

    沈埕怎么能想到,他比谁都要冷血,在他眼里,利益就是一切。

    温书梨继续说:“您是对阿厌母亲的愧疚,在得知他在京城,得知他还恨你的事实,想借此缓和一下父子关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当初为什么不管他?现在反倒过来关心他,不是利用是什么?”

    须臾,她一字一顿道:“阿厌不是您招之即去挥之既来的附属品,他只是他。”

    沈厌只是沈厌。

    寂静,极致的寂静,针落有声。

    沈埕微地勾唇,寡淡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其次,我不觉得我是普通人,也不觉得‘婚姻以利益为前提’这句话是对的。”温书梨是清醒的,也足够自信,“可以这么说,利益在爱情面前,爱情大于利益。”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被她或他的闪光点所吸引,慢慢转化为对彼此的坚定与不移。

    一大段话说出来,温书梨缓神,坚定自我:“我不会和阿厌分手。”

    言语脱口,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人泼了冷水。

    真实地泼冷水。

    泼水动作毫无预兆,温书梨来不及闪躲,只能下意识闭紧双眼承受。

    冰水,温度低寒,触碰白肤之际,她只感受到了最为真实直观的刺痛,蚀骨的疼。漂亮的栗棕色长发也被染湿,柳枝似的睫羽尾端挂有将落不落的小水珠,摇摇欲坠,连同她的心也是。

    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被泼了冷水,但,温书梨不后悔。

    她不会和沈厌分手,永远不会。

    “温小姐,请你注意你的一言一行。”

    出声的是保镖,泼水的始作俑者也是他。

    玻璃杯攥在手里,那好像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杯子,更像斩断她和他情感的利刃。

    温书梨再次笑出声,这句话的意思是让她一定要和沈厌分手吗?

    做梦。

    凭什么?这不公平。

    正当她站起身,咖啡店的正门“砰——”的一声破开,声音震动如雷,波动范围极广,嵌入门框中的玻璃好像下一秒便要碎裂。

    温书梨回头,不是别人,是沈厌。

    见此情景,少年偏头哂笑,脱下外套随意丢往一边,两三步走向保镖,戾气化成的力量汇聚如汹涌波涛,继而硬拳一挥,正中保镖侧脸。

    力气大惯性也大,保镖被猝不及防的击打站不住身子,径自倒向后方。霎时间,桌椅倾斜倒落,擦撞地面发出接二连三碰撞的声响,密密匝匝的,没有规律。

    不给人反应的机会,沈厌攥着他的衣领向上提,力道收紧,黑眸愈发冰冷,“皮痒了?”

    被打,保镖自然不想吃亏,想还回去,可看到打他的人是沈厌,哆嗦着身子求饶,说话吞吞吐吐:“少爷,不敢……我不敢……我……”

    剩下的话在心里说:我……我也只是按规定办事。

    沈厌极少说脏话,但自己护在掌心的女朋友被人泼冷水,触碰底线,他没法忍。

    而后,扯唇,不屑嗤声:“少爷?谁他妈爱当谁当。”

    呵,沈家少爷。

    说出来有人信吗?

    沈厌知道保镖是受沈埕的指使。

    一拳给了保镖,另一拳给了沈埕。

    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来晚啦,这章我加了三千多字,就当是二合一叭~

    第96章

    要真说他们父子真枪实刀、不遗余力地打一场, 谁胜谁败,说不准,伯仲难分。

    天之骄子傲骨铮铮, 爱憎分明,不畏惧强权, 即使好似千斤沉石的艰难压于肩膀, 硬骨仍然挺拔, 宛如高压风雪下屹立不倒的松杉。

    资本家混迹商圈多年,狡猾精明,狠心冷血,那些不起眼的阻碍只要稍微动根手指头, 轻松碾碎, 灰烬都难寻。

    两股力量势均力敌, 火焰愈发升高。

    可最终,沈埕败了,他预料到沈厌会这样做, 没有躲。

    或许, 这是他欠下的,欠了他们母子千日的债。

    唇角鲜血流淌,染了腥,味道不那么好闻。男人扬起指腹擦拭,低眼看, 小片的红, 锐利的鹰眼松了些许,精明消退, 好像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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