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她字字珠玑: 10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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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虽瞧着年纪小,但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事确是一流,在永淳帝还是三皇子的时候便跟着伺候了,如今已然越居内廷之首,权势显赫。无论文臣武将,见了这位蓝公公皆须礼让三分,不敢轻忽。

    他问这话的意思便是打听打听张枫的态度,若是这位蓝公公能进殿伺候,说明今日张枫心情尚可,说什么做什么都留有余地,但若是连蓝公公都不能进去,今日这殿门他怕是不能好好走出了。

    蓝溪瞧见了他鬓角的汗,安抚地笑了笑,说:“大人不必紧张,咱家跟着您呢。”

    听了这话,程子奉才暂时将心搁下,长舒出一口气,点了头,抬脚跨进殿内。

    金銮宝殿,藻井彩绘于上,斗拱上承天宇,以示崇高,下接梁柱,其间雕龙画凤,有的振翅欲飞,有的盘旋而上,有的怒目而视,形态各异。

    程子奉不敢抬头,只垂首数着宫毯上细密的宝相花纹,到了第三十瓣纹路时他停了下来,弯膝伏跪于地,拜道:“参见陛下,元帅大人。”

    蓝溪则从他身后绕过,走向高台,熟练地为座上人添茶,动作不疾不徐,也不左顾右盼,倒完茶后俯身在张枫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张枫的的目光才向下一扫。

    程子奉硬忍着才没打颤,他身边忽而传来两声呜咽。他身子不动,用余光看去,身边原是跪了一圈人,发出声音的那男子也披着甲,瞧着年纪颇小,受不住张枫阴沉的目光,此刻已然抖成了筛子。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落入每个人耳里。

    李意骏坐在龙椅上,身子却是朝向张枫的,他看一眼地上那人,沉默地看向张枫,神色有些不安。

    “吵什么?”张枫皱了眉。

    蓝溪瞧一眼张枫,轻声发落道:“带下去。”

    闻言,程子奉心里一紧,蓝溪明显是在替那孩子解围,但依着张枫的性子,怕是……

    他静静等了片刻,可直到宫中左右侍卫将那早已吓得失魂落魄的兵脱出门去,张喆都没有再开口。

    这是明确默许了蓝溪替他做决定的意思。如今恐怕连永淳帝都不能轻易左右张枫的意见,但这位蓝公公却……

    想到这,程子奉吞了吞口水。

    张枫早些年在边塞待得时间长,说话也更是直来直去,毫无礼法可言。此时只见他饮尽手边茶水,重重搁下时开了口,他说:“我弟弟死了。”

    殿内噤若寒蝉,无人言语。

    “死在岭原。”他冷哼一声,说:“被人像弃秽物一般从高楼抛了下去,而接待他的那个混账,一个和自己玩过家家的笑话,竟然说他并不知情。”

    他的音量陡然升高,在整座宝殿回响,令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这是背叛,这是谋反!”张枫目光阴沉,“朱州逆贼肆虐,百姓涂炭,我心甚痛!我知尔等皆忠勇之士,心怀大周,誓守黎庶。今赴国难,除暴安良,乃尔等天职。”

    殿内无人开口,唯余张枫的呼喊嗡嗡作响。

    “我以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承诺,凡平定岭原者,必重重赏赐,加官进爵。”语罢,他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自然。若有懈怠者,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是。”

    话说至此,伏跪一地的武官们谁敢不应。

    “很好。”张枫冷笑一声,“去吧,去。以陛下之命,扬我大周之威,诛尽逆贼,共享太平!”

    “是!”

    李意骏觑着张枫的脸色,看他话已说尽,再无开口之意后,才道:“退下罢,都退下。”

    武官们这才窸窸窣窣地拖袍起身,程子奉行于其间,像来时一样垂首数着宫毯上的莲花莲花宝纹,第三十瓣,随后在看到殿前木槛时松出一口气,抬脚跨了出去。

    忽而,一个男人堵在他面前,此人皮肤黝黑,身材宽阔地如同宅府的门板,他抱臂上下打量着程子奉,撇嘴问:“你就是程将军?”

    程子奉眉心微皱,“让开。”

    男人非但不让,还往前逼了一步,挑衅着开口:“张大人安排我进禁军,叫我来寻你。”

    “张大人。”程子奉以为又是哪位张氏族人,哼笑着问:“哪位张大人?”

    “哪位?”男人身体前倾,揪住他半边耳朵,轻声道:“殿里那位。”

    *

    夜色渐深,蓝溪吹灭宝殿树灯,这才退了出去,乘马车出皇城。

    这些年她办事利落,快刀斩乱麻地替李意骏处理了许多难做的政务,深得张氏宠信,因此步步走高,还得了处皇城东侧的宅院,庭院房屋一应俱全,且靠近内侍省,便于入宫供役。

    马车行停,借着月色,蓝溪瞧见府前立了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她心里有底,于是便直接差人将那人往书房带,自己则在马车上又坐了半晌才下去。

    蓝溪府中的书房十分大,她直接将几间屋子打通,放了不少连顶

    的木制书架,里头满满当当都是纸页书本,挤得桌案木几只占了个小角,十分局促。

    她跨进屋子时顺手多点了几根蜡烛,转身轻声唤道:“兔羊。”

    被唤作兔羊的男子正打量着她的书架,闻声回过头。他身量中等,但却壮得如同一面墙——正是今日在金銮宝殿外拦住程子奉的那人。

    “您的藏书实在惊人。”兔羊说。

    “你手上那本是前朝兰台令史留下的《竹颌解》。”蓝溪的目光扫过他手上的书页,说:“真迹,外面千把两银子都买不到。”

    闻言,兔羊赶忙将纸页塞进书架,惊道:“几页破纸,竟要这个价?”

    “快要百年的历史了,”蓝溪的目光慢慢转过书架,满眼疼惜,“十分珍贵。”

    她抬手,轻轻抚过脆薄的纸页,好像这些信息穿越百年而来,尽数汇聚在她的面前,供她翻页与阅读。

    “是啊,我们这些看似凶狠的可怜人在外头打仗,流血拼命,”兔羊却撇了撇嘴,嘲道:“就是为了护住你们这些冠冕堂皇的,战事真正的策动者,为了护住你们珍藏破纸,啖食珍馐的绸缎座椅。”

    而战事行至最后,百姓涂炭,但皇城会依旧繁华,当权者的身上除却金玉,什么也不会再沾上。

    “现下就是开战的时局,无人幸免,毫无意义。”蓝溪哼笑两声,只说:“但等血溅之世终了,你便知道这些‘破纸页’这些到底是何等价值。”

    “终了?”兔羊问:“何时才能终了。”

    蓝溪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只说:“多事之秋,历朝历代有哪个不是这样艰难着过来的?”

    闻言,兔羊抹一把额上的潮汗,一屁股坐在窗口,吹着夜风道:“好吧,好吧。我只是个粗人,我只会打仗。蓝公公,您不应当同我说这些,您应该告诉我应该做些什么?”

    蓝溪笑了笑,挑起蜡剪随意地拨了拨烛光,问:“你知道叶悬逸,叶侍读吗?”

    “但我当初还跟在西南边境,对你们阆京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兔羊撑着下巴看向月中庭院,“不过这位我倒是知晓……我听说他被北蛮人刺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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