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玉涧缠春》 80-90(第20/24页)
无它物。
天寒地冻的,脸色和胳膊都有些发青。
对于老百姓来说,最难挨的便是冬天。没有碳火,没有御寒的衣裳,意味着很有可能活不过去。
哀民生之多艰。
谢苓抿了抿唇,目光远眺那一点湖心亭,心情有些低沉。
船夫却是习惯了这些,他只觉得今日能有客开张,已是幸事。
多赚几个铜板,意味着能给女儿买药,再买些木炭。
他摇着桨,在结了薄冰的湖面上艰难前行,吸着鼻子笑问道:
“这位姑娘,怎么一个人来湖心亭看雪啊?”
谢苓礼貌回道:“不是一个人,一会还有人来,届时还要麻烦您送一趟。”
船夫闻言眉开眼笑,连连应声:“没问题,没问题,我就在岸边等着。”
谢苓同他闲聊:“临近年关,大哥怎么还出来,我听说其他船夫最近都歇了。”
船夫闻言重重叹了口气,脊背佝偻了几分,他说道:“我女儿病了,想着多赚点给她买药,让她少受点罪。”
小舟破开水面,扰乱谢苓投在上面的影子。
她垂眸,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湖心亭转眼就到了。
下船后,她从腰间摸出几枚碎银子,笑着递给船夫。
“等送完了我的朋友,大哥就找个地方喝点茶暖暖身子,多余的,就拿去买药吧。”
“酉时末刻,还要劳烦您来接一趟。”
船夫皲裂的手摆了摆:“不用,不用,我收了这亭子主人的钱了,本来应该送你们。”
谢苓嘴角下沉,雪柳见状立马手叉腰凶道:“我家小姐给你就接着,还敢拒绝?”
那船夫眼眶一热,掀起一角蓑衣,在里头的衣襟上擦了擦手,双手接下来谢苓给的碎银子。
“多谢姑娘,我…我肯定按时来接!”
“我女儿也感谢您,您是好人。”
船夫嘴笨,想找些词来夸人,却怎么都想不出来。
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谢苓颔首,说道:“大哥回岸边吧,我朋友快到了。”
船夫这才点头哈腰上了小舟,摇桨离去。
望着小舟逐渐远去,谢苓叹了口气。
能帮一个是一个吧,说她烂好心也罢。
亭子里,此刻已经布置好了。
不得不说,这亭子的主人是很有生意头脑的。
亭子不大,四周都挂了长长短短几层半透的纱帘,遮挡了部分寒风,亭子里头放着三架鎏金碳炉,暖烘烘地冒着热气,铜炉周围有着檀木几,上头摆着瓜果点心,梅子酒,还有兽炉里熏着上好的香。
除此之外,按她的要求,还摆了一架琴。
谢苓俯身拨了拨琴弦,按照自己的习惯调试了下,跪坐在了琴前的软垫上。
雪柳将其中一架炉子搬到她跟前,以防受凉。
亭外寒风凛冽,将纱帘吹得飘扬着。
谢苓透过吹开的帘子,看到了白茫茫的湖面上,有粒小舟缓缓行来。
离得近了,方看到舟上站着个人,一身与雪同色的大氅,长身玉立,宛若神仙。
正是谢珩。
第89章 湖心亭中见卿卿~
谢苓收回视线,左手压弦,右指轻拨,一曲《玉妃引》,自指尖流淌而出。
曲调时而生动轻快,时而悠扬舒缓,时而急促有力,将梅花的不同姿态展现的淋漓尽致,动静交错,刚柔并济。
谢苓本想弹一曲《凤求凰》,但亭中观雪,又想到自己的境遇,便不由自主弹了这曲《玉妃引》。
曲终,谢珩的船也到了跟前。
她站起身,将裙摆上的褶皱抚平,迎了上去。
雪柳在她的示意下,乘船离开。
谢珩目光落在谢苓身上。
眼前的少女一身云纹天青锻袄裙,梳着十字髻,艳若桃李的眉眼,被上下一白的雪色冲淡了几分,多了些许清绝之色。
他神色淡淡,目光划过亭中陈设,最终落在谢苓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上,声音不咸不淡:“堂妹叫我来此处,只是为了弹琴予我听?”
谢苓没有回应,而是笑盈盈道:“堂兄莫急,先坐下喝点梅子酒,暖暖身子。”
谢珩嗯了一声,看着谢苓弯成月牙的眼睛,忽然感觉有些不适应。
他跪坐到檀木几前,手指扶上青瓷酒盅,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道:“何所求?”
若不是有所求,谢苓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布置这一切。
毕竟他比谁都清楚,谢苓有多疏远厌恶自己。
心情不知为何有些低落,他抿了抿唇,掀眸看向谢苓,捏着酒盅的手指,却不自觉慢慢收紧。
只见谢苓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十分熟稔的跪坐到他对面,白玉般的手指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酒盅底端。
微凉的指尖擦到他的手指,皓腕上的青玉镯磕到桌面,发出一声轻响,谢珩的身子一僵,松开了手。
谢苓将酒盅放在桌面上,拿起精致的酒壶,为他斟了一杯酒。
清亮的酒液盛满酒盅,被推回到他的面前。
谢苓也为自己斟了一杯,笑着说道:“听说这亭子主人酿的酒极好,一壶难求。春有乌程,夏有竹叶青,秋有白薄,而冬天,就是这酸甜可口,清香四溢的梅子酒。”
“堂兄快尝尝。”
谢珩垂下眼帘,漆黑的眸底,十分罕见的出现疑惑之色。
酒液在杯中摇晃,倒映出他迷茫的神色。
他莫名有些烦躁,抬眼看向谢苓,淡声道:“不必如此麻烦,有什么…直言便是。”
“你为我做事,合情合理的请求,我会应允。”
他盯着谢苓的脸,见对方忽然收了笑,琉璃色的眸子映着亭外的雪色,暗淡而疏冷。
他心中冷笑。
果然是有事相求。
谢苓的目光轻轻落在谢珩紧绷的下颌,复而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亭外苍茫的雪色。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叹了口气转回视线,有些伤感:“堂兄…原是这么看我的。”
轻而软的声线在亭中蔓延,他心口弥漫出愧疚之感。
良久,他听到了滞涩的声音响起:“不…我只是……”
谢苓却忽然笑着抬眼,眸中倒映着他冷淡的面容:“堂兄不用解释。”
“是我不该卖关子。”
她明明在笑,唇边梨涡若隐若现,可那明亮的眸底,却有显而易见的伤感。
只见她从袖口中拿出个巴掌大的锦盒,递了过来,语气是佯装的轻快。
“我听府里的侍女说,今年十一月十五是堂兄的及冠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