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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月色过撩》 30-40(第25/28页)
鹿呦才发现月蕴溪换了微信名,原先半明半昧的下弦月变成了全黑的新月符号。
还更新了一条动态,是一张萤火虫的照片。
“能治愈我的,不是萤火虫。”——脑海里浮现月蕴溪说这话时的模样,长睫轻扇,像蝴蝶的羽翼。
竟是在这时,对着她掀起了一阵迟来的效应。
不是萤火虫,也不是爬山,是制造不开心的源头,是她……
止痛药似乎失去了效果,头再度一下一下地跳痛起来。
熄屏了手机,鹿呦背过身去,捞了枕畔的小鹿玩偶抱住。
她把脸埋进玩偶的怀里,想到陈菲菲刚刚那段话,忽然回忆起曾无意刷到“为什么受过伤的人很难再恋爱”的话题。
其中有条回答写了这样一段话:敏感的人总要承受双倍的痛苦,于是,每一次的心理博弈都会提前认输。
她慢慢蜷起身体,像在盛夏的夜,被一场迟来的冷风灌了满怀。
ˉ
钟疏云闲置的小洋楼离蓝湾很近,只隔了两条马路,坐落在鹿呦去迷鹿的必经道上。
一楼客厅立着的玻璃橱柜里摆了一排排的潮玩、手办和乐高;书房里有架老钢琴,里面基本都翻新过,还能弹奏;另一架在二楼阳光房,年岁太久已退休,旁边还停了一辆vespa罗马假日款;隔壁的更衣室挂满了女装,什么风格都有,其中有一排挂满了礼服……
就同月蕴溪说的一样,像个小展览馆。
想到月蕴溪,鹿呦不由晃了一下神。
钟疏云面伸手到她面前挥了挥,唇边挂着浅笑打趣说:“看呆了?”
鹿呦笑了笑说:“嗯,挺神奇的,每样都有戳在我的兴趣点上。”
钟疏云扬了扬眉梢,不像为此意外的神态,更像是想具体了解她的兴趣点。
问出的问题也是如此,“怎么说?”
“小时候特别迷漂亮裙子,初中有一阵对手办挺感兴趣,高中玩过一阵乐高和手办,还有摩托踏板里最喜欢vespa。”
下楼去琴房之前,刚好路过那些展示柜,鹿呦又看了一圈说,“里面有不少我之前也有过,但都出掉了。”
钟疏云半垂下长睫掩了眸子,“为什么出掉?不感兴趣了么?”
“一方面。”鹿呦顿了几秒,坦诚道,“另外一方面,有些绝版保值,出掉可以回些钱在身上。”
“既过了兴趣的瘾,又能当存款机使,还挺好的。”
“是这样。”
“不过……”钟疏云犹豫问道,“是特别缺钱才舍得出掉那些绝版吧?”
鹿呦脚步微滞,随即抿唇微笑了一下,没吭声。
在意外伤了命根子之前,鹿怀安还妄图得个儿子,对她这个女儿并不是很在意,所以生活费也是想起来给一笔,想不起来就没有。
去要钱赶上鹿怀安心情不好,挨了几次打才长明白,那些“赏”给她的钱,得省着花。
后来,她便在鹿怀安心情好多给钱时,买这些东西,等缺钱的时候挂出去出售,直到她有能力自己赚钱。
也是幸运,有个常客经常是第一时间就会收走她出的东西,事少不砍价,收货速度也快。
那抹浅笑让她看上去就像是在狭小石缝隙里顽强生长的无名花。
钟疏云眸光漾开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问没追问,只道:“这里面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先拿走带回去。”
鹿呦受宠若惊,甚至没注意到那个微妙的“先”字,连忙摆手婉拒说:“啊,不用不用,我想要可以自己再去收回来的,而且,这些是给弥弥准备的吧,喜欢的东西被别人拿走是会伤心的。”
“不是给她准备的,她喜欢娃娃之类的。”钟疏云边说边开了琴房的门。
以为这些是属于钟疏云个人爱好,鹿呦笑说:“那就更不能拿了。”
推开房门,钟疏云侧身让道的同时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什么,终究只是牵唇笑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说:“好吧,我们上课。”
鹿呦点点头,坐到了钢琴前,深呼吸摒除杂念,认真聆听钟疏云的指法教学。
她从没有将重拾钢琴这件事想容易过,但也没料到,比想象中更艰难。
形成肌肉记忆的旧习惯总与被大脑接受的新知识打架,整个过程像打碎了筋骨重组,将将残留的那点傲气都磋磨了干净,刻下深深一道挫败感。
越是焦虑,越是练不好。
直到八月底钟疏云将钟老太太从西城接到了南泉。
老人家跟着一起上课,时不时分享当初学新指法的心得,鹿呦的状态才慢慢调整过来,也逐渐能熟练运用新指法弹奏出简化版的卡农。
钟疏云拍着手夸奖鼓励了她一番。
鹿呦不好意思地笑说:“是钟老师教得好,还有钟奶奶也帮了我很多。”
钟疏云挥了一下手说:“我这老师当得不称职,还好是皎皎提醒要注意你的状态,我都想不起来把钟女士请来做你的心理辅导师呢,你这丫头,太能逞强。”
鹿呦一怔。
这段时间里,月蕴溪说到做到,当真是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她。
起初,鹿呦觉得自己不会太在意,无非就是又回到之前那种似熟非熟的关系。
可一到刷手机的时候,就忍不住看看群聊里有没有属于对方的内容,忍不住点进朋友圈看看有没有新的动态。
结果是都没有。
倒是云竹每天都发一日三餐的照片在群里,开启今天吃什么的话题。
鹿呦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月蕴溪的安排。
她很少参与到吃什么的话题中,因为很忙,根本没时间聊天。
当然,也没时间发朋友圈。
所以,偶尔会冒出意味不明的想法,不知月蕴溪会不会也像她这样,进入她的主页,企图通过动态窥探她最近情况如何。
不知道月蕴溪对她的喜欢是不是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化了。
原来,不是。
原来,不用进入她的主页,也有很多种方法,了解她的近况。
“皎皎最近怎么样?”钟老太太孩子似的带了点怨念说,“这个月都没接到她电话慰问了。”
“要忙比赛,练得都快走火入魔了。”钟疏云摇摇头,“我看她那弹琴的状态,就想到史塔克对杰奎琳的评价。”
“什么评价?”钟老太太问。
鹿呦心头蓦地狠跳了一下,几乎是和钟疏云的声音同步,回想起那句话。
“像这样演奏,她肯定活不长久。”
钟老太太没好气地拍了钟疏云一下,让她把不吉利的话啐掉。
“呸呸呸,好了吧。但她那么练琴是真不行,说了还不听,也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跟自己犟着呢。”钟疏云长吁短叹了一阵*,忽地想起什么,朝鹿呦的方向扭过头,“欸,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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