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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月色过撩》 100-110(第24/53页)
月蕴溪问:“准备去哪儿?”
陶芯瞟了眼鹿呦说:“有朋友在北城开了家酒吧,请我去驻唱。”
从前总嫌迷鹿舞台小,想去更大的,兜兜转转,竟是又回到了远点。
鹿呦低头,踩下走廊的台阶:“挺好的。”
陶芯没吭声。
短暂的沉默后,月蕴溪开口问:“你官司打完了么?”
陶芯“嗯”了声。
又默了一阵,直走到三角梅的花伞下,陶芯做了个深呼吸,停下说:“对不起。”
鹿呦步子顿住,抬眸看她一眼。
“我知道说对不起没什么用,但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们。”
见鹿呦张了张口,似是有话要说,陶芯抢先出声,“听我说完!我想……可能你们需要的、最好的弥补就是……我不要再打扰你的生活吧。”
鹿呦又垂下了脑袋,只回了她一声:“谢谢。”
陶芯扯了扯嘴角,强装出释怀的模样,故作轻松道:“能抱一下么?”
月蕴溪微不可察地轻蹙了下眉头,没有立刻回应。
侧目向身旁看过去,鹿呦也是同样的反应。
捕捉到两人的微表情,陶芯眼里划过失落,“你们都还在怪我怨我……对么?”
鹿呦摇头:“怨怼与喜爱是同样浓烈的情感。”
而这样深厚的情感,她已经不想再给她了。
陶芯怔然。
“我不怪你,不怨你,不讨厌你,但也不会原谅你,我能给你的,就只有祝你以后顺遂平安而已。”
鹿呦完全没有情绪地说完,迈开腿,径直往停车处走。
没两步,她转头对跟上来的月蕴溪说:“先把你的大提琴送回去,再去墓地确认墓碑位置吧,然后再去趟花店,把追悼仪式上用的花给订了。”
话音里是全然没有掩饰的疲惫。
“花已经订好了。”
“什么时候订的?”
“昨晚。”月蕴溪伸手,“车钥匙给我,你这状态,坐副驾吧。”
鹿呦交出了车钥匙。
连带着小月亮挂件,从她的指尖,坠落到月蕴溪的掌心。
龙虾扣上反射的日光,晃到陶芯眼里。
她呆站在花伞下,直看到载着两人的车驶里视线范围,才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许是睁得时间太长了,竟是酸涩得要落下眼泪。
——“你原本可以有两个很疼你的姐姐的。”
她想到月蕴溪说过的话,浮在脑海里,被凛冽的寒风吹散。
三角梅被风刮下好几片花叶。
陶芯伸出手,一片叶擦着她的指尖,在风里晃晃悠悠地沉落下去。
无端想到更早的从前。
学完大提琴课,鹿呦来接她放学,回家的路上,也起了风。
染了四种颜色的梧桐叶,驮着四季在风里打着转儿。
“那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么?”
她问鹿呦这句话时,哭得厉害,鼻子里冒了个泡。
两人同时愣住,她笑得往后仰,鹿呦笑得朝前弯。
也因此,鹿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结局-
屋里几个说闲话的姨婶又聚到了一起,谣诼诬谤,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回,被刘姨听进了耳朵。
没像陶芯那样直接怼,刘姨眼珠一转,很自然地加入其中,涕泗横流地说:“我们家老太太惨呐,进了两次医院,被下了两回病危通知*书,儿子连个人影都没有,都是孙女在身边照顾着。”
“不能吧?”有人质疑。
“骗你我天打雷劈!”刘姨抹着眼泪说,“老太太也疼小的,知道儿子不担事,生怕自己没了,孙女被亲爸欺负,特地叫她给自己买了这个房子。”
“竟是这样?”
“昂!这都搬家多久了,也不见儿子过问,前几天打电话来,都把老人气得血压飙升,升到260多!”
其中一个胖婶倒抽了一口气,“这危险呐!”
“是啊!医生都吓死了!”
“欸,你家老太太,到底是?”问话的人,用肩膀拱了一下刘姨,压低声音,“怎么没的?”
“昨儿打电话来说过生日要吃老娘做的长寿面,老太太就给了地址,觉都不睡了,等他等了一宿。一身酒气的被司机送过来,老太太又是给他擦脸,又是给蜂蜜水醒酒,高高兴兴地拿了孙女的奖杯给他看,也不知怎么的,他脾气突然就上来了。”
“说老太太不疼他,胳膊肘往外拐,把奖杯打碎了,老太太动了气……突发脑溢血,半路上就……”
刘姨抽噎地说不出话。
胖婶给她拿了纸,一边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一边愤懑不平道:“还不疼他?谁不知道老姐姐以前养他多不容易,真不是个东西!”
当天晚上,刘姨这些话就已经在人群里传开了。
到了第二天,又添了新内容。
“为什么事吵成这样?”
“就是当初小两口离婚那事嘛,明明是自己不老实,现在把错都怪在老姐姐身上……真是老肥猪上屠场,娃娃鱼爬上树。”
一楼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这些话。
鹿呦这两天的睡眠时间加起来不过四个多小时,嫌吵,也听不得有关奶奶的讨论,索性躲进了阳光房。
天不好,灰蒙蒙的光线笼在屋里,添了几分冷清。
躺椅上放着奶奶给溜溜球织的新毛衣,鲜艳的红色,在晦暗的屋里显得尤其扎眼。
小衣服上有个完整的小鹿图案,卡通版的,很可爱,但毛衣本体没织完,差两圈。
前些天,老太太窝在躺椅里边织毛衣边对月蕴溪说她糗事的画面,在记忆里还很鲜亮。
好似就发生在昨天。
鹿呦搂着那件小毛衣,坐躺到椅子里,蜷起身体,犹如一根被灼痛的火柴。
月蕴溪静默地陪在她身边。
楼下嘈杂的人声与老太太爱听的戏曲声浪潮一样漫上楼,一阵又一阵地湮没微微的呼吸。
透过玻璃的光线渐暗,天快黑了。
敲门声响进屋里。
月蕴溪去开的门,鹿呦听到刘姨的声音,没仔细听她们在讨论什么。
没一会儿,房门便被关上。
鹿呦半垂的长睫轻颤了颤,坐起身,低低地唤了一声:“……月蕴溪?”
“我在。”月蕴溪挪步过去,蹲在她面前,“怎么了?”
鹿呦摇了摇头,低哑的声音有种破碎感:“没事,就是以为你走了。”
她眼眶红得厉害,但没有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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