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的太子群(清穿):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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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

    最后一人回身关上了门。

    胤礽把盛着棉布巾的红木托盘放在炕上,坐在石静身后,拿了布巾给她绞头发。

    “宫宴还没散,你不去露个面吗?”石静转头问他。

    “不想去。”胤礽把石静的长发分成三股,一股一股地用布巾绞干,“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服侍的都是些什么人,皇上应该早知道我醉酒的事了。”

    在西暖阁等胤礽的时候,石静观察过了,毓庆宫的奴才又换了一拨人。

    她一个人都不认识。

    石静在宫里住了九年,在这九年中,毓庆宫前前后后换了三拨人。

    平均三年换一拨,之前的一个不留。每回换人,胤礽都要适应好长一段时间。

    “这拨人是什么时候换的?”石静把绞干的头发拢到身前。

    胤礽苦笑:“前年。想来又该换了。”

    石静叹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接上了最初那一个:“我去李格格屋里寻你的时候,在墙角发现了安神香。不是纯的安神香,里面掺了别的香料。昨儿你在她屋里喝酒的时候,应该就用上了。我发现时香已燃尽。”

    历史上,李格格是毓庆宫最受宠的侍妾,服侍胤礽四年,生下两儿两女,最后养到成年的,只有小儿子弘皙。

    两废太子之后,胤礽被圈禁在咸安宫,李格格的儿子弘皙却被康熙皇帝养在身边,极受宠爱。

    后来雍正帝登基,也很看重弘皙这个侄儿。

    可在这个世界,李格格的命运轨迹悄然发生了改变,她的最后一个孩子流产了。

    也就是说,历史上不会再有弘皙这个人。

    即便如此,李格格此时仍然有所倚仗。历史上,她的长子十一岁夭折,目前还活着。

    手握免死金牌,难怪李格格敢公然跟她叫板。

    在大婚前一日,把胤礽灌醉,给他用上安神香,造成大婚当日太子没有露面,不给太子妃体面的事实,以此离间她和胤礽之间的关系。

    若她忍下这口气,在大婚当夜独守空房,翌日便会沦为合宫笑柄。

    若她忍不下,找过去,便当面激怒自己,并引导自己与宿醉才醒的太子闹起来。

    不管最后闹成什么样,她这个太子妃都注定会沦为笑柄。

    按照李格格的设想,自己大概率会与胤礽反目,相看两厌,最后变成一对怨偶。

    历史上的太子妃似乎就是这个结局。

    真真儿是好算计。

    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养在深闺的少女。

    话音才落,在身后忙碌的手一顿,石静心往下沉。

    李格格毕竟得宠,又给胤礽生了三个孩子,现在存活下来的那一个还是他的长子。

    她这样没凭没据地编排人家,胤礽会不会觉得她小气,不容人。

    觉得也没办法,她就是小气,就是不容人。

    她嫁给他之前,他爱怎样玩就怎样玩,玩出庶长子也无所谓,但之后不行。

    恰在此时,屋中的沉默被外头的吵闹声打破,胤礽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扬声问出了什么事。

    很快有人站在门外禀报:“太子爷,太子妃,李格格……李格格派人来说大哥儿有些发热,请太子爷过去瞧瞧。”

    用孩子争宠,套路虽然老些,效果往往立竿见影。

    石静嫁进宫,成了太子妃,便是所有庶子的嫡母。按理说,听见这样的禀报,她应该劝胤礽过去看看,或者自己和胤礽一起过去。

    但她偏偏不想按常理。

    如果每件事,她都按常理,恐怕活不到现在。

    “生病了还不快请太医,太子爷又不会治病。”

    石静说完,听见身后一声轻笑,然后补充:“刚才谁在院中喧哗,拖下去赏十个板子。”

    石静诧异回头,与胤礽四目相对,听他道:“怎么,我不会治病,还不会处置不懂规矩的奴才吗?”

    绞干头发,石静望着窗外的夜色说:“内室闷得慌,晚上我想睡这里。”

    胤礽放下棉布巾:“我都可以,反正你睡哪里我睡哪里。”

    石静吩咐人进来铺炕的时候,胤礽出去了,等她躺下,他才回来。

    “做什么,去了这么久?”石静躺在炕上,斜睨着他。

    胤礽把手递给石静,石静不明所以地握上去,冰凉冰凉的。

    好像三伏天喝下一碗冰镇酸梅汤,又凉又甜。

    愣怔间,人已经躺在身边,伸手揽过她,小心翼翼抱着,仿佛力气大点她会碎掉似的。

    “你去洗了冷水澡?”想起他跟她抱怨过的话,以及小时候那些回忆,石静忍不住拉了薄毯盖在他身上,“傻子,越是夏天越容易受寒,你还在晚上洗冷水澡。”

    “浴房里服侍的都该打,怎能纵容你这样糟践自己!”

    石静知道毓庆宫是胤礽的一言堂,他想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可她真的有些生气,恨不得找个人来打一顿。

    胤礽将人抱在怀里,听她絮絮叨叨数落着别人的不是,却不肯说他半句,心里美滋滋的。

    掌珠就是这样,明知道是他做错了,唠叨的永远是别人,舍不得说他。

    就算说他,声音里也带着亲昵,骂他小傻子,心痛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不是他做错了事。

    每当这时候胤礽就好像喝下一整罐蜂蜜,心里甜到发飘。

    “安神香的事你打算怎样处置?”住在慈宁宫的时候,石静听太皇太后念叨过,说毓庆宫跟个筛子似的,谁都能往里塞人,皇上也不管,早晚要出事。

    今日闹出安神香的事,固然有李格格的私心,也保不齐有人暗中使坏。

    穿越过这么多世界,石静可不是善男信女,更不是心存侥幸之人,她的宗旨从来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哪怕胤礽顾及昔年情分,不

    想处置李格格,安神香这件事也要查清楚。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洞房花烛夜,一辈子就一次,胤礽此时美人在怀,心中甜蜜,压根儿不想提那些煞风景的事。

    “这事不急,明日再说。”一个姿势保持久了,有些累,再说他从来没有抱着人睡的习惯,边说边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

    石静侧躺着,胤礽从背后抱她,对方身上凉凉的,炕上铺着的牛角凉席也凉凉的,体感还不错。

    这个姿势是小时候他惯常用的,石静很熟悉,哪怕分开很多年,稍微适应一下接受起来并不困难。

    可他忽然换了一个陌生的姿势,贴她更近,把头埋在她颈间,呼出来的热气扑在凉沁沁的皮肤上,仿佛有团火在烧。

    她不自在地朝前挪了挪,他追上来。又挪了挪,又追上来,石静忍无可忍转身去推他的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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