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州雪: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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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饺子是其次,主要图个氛围。

    如她所料,两个人确实不太行,包的饺子不是奇形怪状就是一煮就破,孟泽一家回来时正值饭点,却发现餐桌上尽是汤煮饺子馅。

    对此,老爷子夹起一块,犀利点评:“烦请你们两个以后少往我家厨房去。”

    一群人哄笑。

    黎烟瞥了眼墙上时钟,指针追逐,离别难捱,等待相见亦难捱。

    宋姨重新煮了锅不破的饺子端上桌。

    未燃尽的檀香烟雾从瑜石香炉中飘散而出,一处是绝尘仙气,一处是烟火饭香,杂糅在一起,叫年味更重。

    乌云始终没化作雨水,黎烟最先听见院外汽车引擎的熄灭声。

    她下意识就想跑去院子里迎接,可转念一想,后退一步的人不该迈步。

    一个走神,饺子的热汤洒在脚边的蒲团软垫和端着碗的手臂上。

    她“嘶”了一声,眼见皮肤红了一片。

    刚从外面进来的男人毫无征兆夺过黎烟手中的碗,握着小姑娘纤细的手腕,望着上面那一片红,他的眼神是不可掩饰的关切。

    “疼不疼?”他轻轻往她烫到的皮肤上吹气。

    痛与痒交融。

    第29章

    捏碎风展残书的书

    被烫到的皮肤开始微微发红,黎烟不动声色将小臂从男人的手中抽出。

    却又被宽大的手用力拽回。

    孟斯奕拉着她往厨房去,打开水龙头。

    小臂被冰凉的水淋湿,黎烟盯着一泻而下的水流,没有抬头看他。

    “怎么把自己弄这么狼狈?”

    头顶上方传来声音,潮湿与木质香调交杂,像一枝和月香。

    疼痛似乎已经没有知觉,黎烟想要收回手,孟斯奕仍然不让。

    “多冲几分钟。”他沉声道。

    黎烟依旧没说话,默默顺从。

    客厅中,联欢晚会前的预告节目里播放喜庆的新年配乐,一家人中除了孟斯奕的父亲与年少的妻子,已经齐聚,正七嘴八舌交谈。老爷子的金毛趁机凑上前去,试图讨要一块吃食。孟晚晚趁大人不备,偷偷从茶几的盘中顺走一颗果味软糖。

    总而言之,客厅热闹到像是与他们所在的空间完全割裂。

    两人之间,未免太静。

    “怎么不说话?”

    不必抬头,便可以觉察他在谛视自己。

    他眼中万山载雪,黎烟有时不敢直视。

    “是不是还在为南城的事生气?”

    他说的大概是撞见夏韵那件事。

    可她有什么立场为此生气?

    黎烟伸手关停龙头,回过味来才觉有些疼。

    她轻轻皱了皱眉,将疼忍下去。

    “孟叔叔,你去尝尝饺子吧,今天的饺子大部分是我包的。”

    黎烟打算去找药箱,涂点烫伤的药。

    不想让他帮忙。

    说完她就往楼梯去。

    “小烟,”他再次叫住她,“我帮你涂药。”

    女孩子身影停顿片刻,转头朝孟斯奕笑笑。

    天知道那个笑有多勉强。

    “不用,孟叔叔,我自己可以。”

    她一溜烟就跑上楼。

    并不难发现,黎烟在有意识的躲避他。

    虽然不知她躲避的缘由是什么,但大抵如同鸿渐于陆。

    这符合他们的轨迹——

    黎烟便是雁群中那只最勤劳的大雁,拼命扇翅,只为远离陆地。

    陆地不会因为一己私欲强留那只雁,只会吹去一阵助她高飞的风,静默凝视她飞离自己的背影。

    孟斯奕收回目光,麻烦阿姨为他盛了几个饺子。

    黎烟捏的饺子颇似沉睡的雪人,圆圆滚滚窝在一起,很容易辨认。

    “小烟不愧是画画的手,包个饺子都这么精巧。”孟颖一边赞扬黎烟的手艺,一边将饺子整个塞进嘴里。

    孟思娴故意逗侄女:“是啊,你说同样是十八岁的小姑娘,某人和黎烟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小姑,咱俩大哥别笑二哥行不行?”

    孟思娴伸手朝孟颖后背来了一下:“小丫头片子,跟谁俩呢?”

    孟颖立刻求饶。

    饺子是猪肉白菜馅的,孟斯奕吃了一个便没了兴趣,他觉得寡淡无味,原本孟斯奕就不爱食带馅的东西。

    一整个下午,虽然与她同在一个屋檐,但黎烟愣是躲在房中没再下来。

    中间老爷子问小烟怎么不见人,孟颖说她最近异常刻苦,照这个势头下去,黎烟恐怕要考状元。

    “少满嘴跑火车。”

    “真的,爷爷,我睡觉一直是家里最迟的一个,这学期以来黎烟就没比我早睡过。我有一次夜里饿了起来找东西吃,一看钟都三点了,黎烟还趴在桌子前做题呢。”

    老爷子皱眉:“知道刻苦是好事,但也不能这么熬,把身体弄坏了怎么好?”

    转头又吩咐孟斯奕:“小丫头是你带回来的,也最听你的话,没事你多劝劝她,没必要这么拼,再怎么样,孟家总还是能确保一个小姑娘未来一片坦途的。”

    孟斯奕:“她要强,由她去吧。”

    “什么叫由她去?身体真坏了怎么办?”

    拗不过老人,孟斯奕答应寻着空了去劝劝。

    下午,老爷子拿出文房四宝,亲自动手写春联,方锡宁帮着磨墨。

    孟泽一家子在旁围观,孟思娴原本也在旁站着,后来见孟斯奕魂不守舍坐在侧厅便走过去。

    她新沏一壶茶,今日是铁观音。

    “有心事?”

    孟斯奕双手接过茶饮:“没有。”

    热茶香气熏人,孟思娴耐人寻味地一笑:“欲盖弥彰。”

    她这个外甥从小就遵秉礼义廉耻义,喜欢一盆花都要藏在心里,活脱脱一个集克制与忍耐于一身的老古董。

    可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当成美德是这个伪善的世界维持它扭曲秩序的方式,生气才是美德。

    他从小就不擅长生气。

    “她十八岁了,就算你有什么心思,那也不算下流。”

    这一次,孟斯奕没有再像孟思娴初回国那次一样,觉得她在说胡话,甚至多些心照不宣,不必多说,他便知道孟思娴口中的“她”是谁。

    “不算下流?你做人的标准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是你做人的标准太高,再说了,男欢女爱两厢情愿,有什么标不标准的。”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你多有主意一人,我自然多说无益。但我要是你,必定着眼当下、享受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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