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州雪: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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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毛笔挥斥。

    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

    横批:万里合风。

    男人眼眸微动,似是在看那幅悬挂风干的春联,又似是什么都没看。

    “我的当下当然可以随意挥霍,她的呢?”

    她的青春多宝贵,她自己都那样刻苦向上,难道他大手一挥,就能以爱之名猎取吗?

    “孟斯奕,你以前对黎嫣嫣可没这么圣人。”

    他饮尽杯中茶。

    只说:“那不一样。”

    孟思娴心想,什么不一样?左不过是一个只爱了一点点,一个却是静静站着心中都生海啸。

    人生只有情难死-

    黎烟在房里刷了一下午题,直到孟颖喊她吃晚饭才又下楼去。

    家里人彻底到齐了,围满整张圆桌。

    菜肴琳琅,中间摆的是条清煮整鱼,阿姨最擅长的一道是四喜丸子。

    黎烟吃不下一整个,正准备分一半给孟颖,就见后者对着一整个丸子咬下去。

    手里那一半自然是没分出去。

    与别人平分也不太恰当,黎烟便准备作罢。

    此时,一双筷子伸到面前,夹走她剩余的那一半。

    孟斯奕什么也没说,动作比吃饭喝水还要自然。

    只有她,不自然地喝了口饮料。

    心中像是南方漫无边际的梅雨季,长出潮湿的

    苔藓。

    2013年,北城还未禁燃烟花爆竹,室外早已一片轰炸声,黎烟和孟颖吃着饭的时候心就飘到外面去,她们心心念念那一箱子炮竹。

    二十分钟后,一群人拿着打火机出门。

    也有没去的,守在客厅看春晚。

    孟斯奕陪着老爷子看了会晚会的唱歌跳舞,其实挺没趣的,老爷子也不见得多喜欢,不然肯定是要去现场的。

    孟斯奕去三楼书房待了会。

    从前黎烟还没把这当画室的时候他就喜欢在上面待着,三楼与阁楼相连,透过屋顶的窗能看清天上的星星。

    而今夜,则是能看见满天的烟花。

    并不比那个夏夜的烟花秀更壮观,或者说人生中的任何一场烟花都再也比不过那个夏夜。

    孟斯奕将窗打开,喧闹的轰鸣更明显。

    他坐在黎烟常坐着画画的那张椅子上,仰头,闪烁的倒影从眸中划过。

    风从阁楼的窗溜进来,翻开画板旁**熊联名的笔记本。

    不,仔细看,那该是一本日记本。

    他本无意窥探她的心事,然而风一再侵犯,扉页的相片被吹散在地。

    然后,孟斯奕看见一行娟秀的字体。

    「希望我的孟叔叔,做个无情的人。」-

    风太大了。

    黎烟和孟颖分工,一个点火,一个挡风,然而每一次火苗都在将要燃起时忽的灭去。

    今夜的风像个专爱恶作剧的坏人。

    孟颖:“你说别人是怎么点着的?”

    “要不,找个人帮忙?”

    “那还有什么意思?自己放的才好玩!”

    “照这样下去,我们今天晚上都好玩不起来。”

    两个小姑娘看着别人璀璨的烟火,在风中无措。

    身后有人轻笑。

    闻声,两个小姑娘回过头。

    孟颖:“大哥,你这算是袖手旁观吗?”

    “你不是说要自己点吗?”

    “那你快帮我们想想办法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黎烟觉得他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并且夹带种小窗高卧的审视,而她,则是风展残书的书。

    孟斯奕从大衣口袋拿出一个印着“RAISEN”的白色小盒子和打火机,从中抽出一只,点燃,猩红的光点在风中闪烁。

    黎烟怎么会不认得他手里的东西?那曾是她来北城第一天,亲手奉上的“从良敲门砖”。

    男人走至她身前,含着一支烟俯身,对准她手中烟花,为她点燃。

    呛人烟雾中,男人轻咳了几声,他仍旧不擅抽烟,尽管铁塔猫足够温和。

    他的唇与香烟触碰又分离,黎烟片刻失神,那令她想到若是与人接吻,也该是这般苍苍晚色,临渊小立,稍一动弹,便坠深渊。

    黎烟将火分给孟颖,她们终于将那一箱子炮竹烟花放出动静来。

    身后的男人指尖绞缠,沉默捏碎那根烟。

    当然烫手,却不及她纸上的秘密。

    叫人看了吞不下去,更不忍吐出来。

    第30章

    新年欠诗翁的可怜风月

    夜深,暮色被烟花照散。

    零点差二十分钟时,她们的最后一根仙女棒燃尽,两个小姑娘打道回府。

    烟头也在男人的指尖化作飞屑,除了为她们点烟花,这根烟并无多余用处。

    孟斯奕将之掐灭,安静走在她们身后。

    黎烟今晚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与他说,她似是决意藏下难忍的秘密。

    看来他根本不必为此担心,她十分明白,很多事不适宜现在诉诸于口。

    十八岁,注定像一场欠诗翁的可怜风月。

    谈爱为时尚早,肆意不够底气,只有沉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夜晚寒气重,家中暖气却开的足,孟颖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脱掉厚重的外套。黎烟跟在孟颖身后进门,伸手拉下羽绒服拉链。

    晚风依旧无休止,几乎令门合上,羽绒服的衣角在残留的风中扬起。

    黎烟伸手挡了一下门,还有人没进来。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的却不是被暖气熏得温热的门板,而是一只发烫的手背。

    两只手错位相触,宽厚与纤薄,男人与少女。

    然而黎烟注意到的却只有这只手不同寻常的温度。

    她抬眸,惊诧地望向从门外跨进来的男人,他眉眼与身后夜色融为一体,漆黑眸光却令人联想到石英石。

    一个外表坚硬不催的男人,其实此刻正在发烧。

    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陪着她们在外面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黎烟微微皱眉,刚想说话,就见孟斯奕朝她做了个噤声手势,示意她别在这说。

    大概是不想老爷子大过年的为他担心。

    大人就是这样,教育起小孩来一套一套的,却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

    黎烟只好用手机与孟斯奕交流。

    「你发烧了。」

    「不碍事。」

    「孟叔叔,您是不是觉得只有死了才算“事”?」

    隔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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