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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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画技不俗,笔触细腻,将许多细节都勾勒出来,人物的面容也活灵活现地跃然纸上。

    “殿下可满意?”霍令仪在一旁露出了与有荣焉般自豪的笑容。

    越少珩在画桌上逡巡了一遍,只看到孟玄朗的画作,却没看到她的,于是反问:“你的大作呢,不妨拿出来给我瞧瞧。”

    霍令仪支支吾吾不肯拿出来,她早就画好了,只是太过难看,就在孟玄朗画好之前卷好藏了起来。

    以为可以蒙混过关,结果还是被他追着讨要来看。

    “我就不拿出来献丑了。”霍令仪走到柳青骊一侧,躲避越少珩追问的目光。

    越少珩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旁边画缸里的卷轴上,状似无意地拨弄起来。

    霍令仪提心吊胆地看着,她藏得严实,他肯定找不着,只是抓着柳青骊手臂的手指不由蜷缩起来:“殿下,那是别人的画,别乱动别人的东西。”

    越少珩笑而不语,从画轴缝隙中抽出了一张薄薄的画纸。

    霍令仪大惊失色,冲上前去要抢,但还是晚了一步。

    “好啊,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幅模样!”越少珩展开这张画纸,笑容越发狷狂,故意摊开给众人展示。

    画纸里勾勒出的一男一女,与孟玄朗笔下的结构相似,但细节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别人是珍馐佳肴,她是俩馒头搭根葱。

    柳青骊不由笑出声来,但看见霍令仪羞愧得脸红耳赤,马上止住笑意,拍着她的手臂安慰道:“令仪姐姐,你画的比我好多了,我连圆都画不好呢。”

    霍令仪羞臊得没脸见人,上前要抢回来,越少珩却抢先一步收入囊中,反手将她推了出去:“也该轮到你尝尝坐一个时辰是个什么滋味了,我给你俩也画一张如何?”

    “不行不行,我不信你,万一你把我画成冬瓜怎么办。”霍令仪抗拒地推他,说什么也不许他画她的肖像。

    柳青骊却在此时走上前来,挽住霍令仪的手臂,哀求道:“令仪姐姐,我想要一张与你的画作,可以吗?劳烦殿下,孟公子,再为我们画一张。”

    见是柳青骊所求,霍令仪的抗拒就少了许多。

    最终,半推半就被她带到水榭外的水廊上。

    那里有荷花可赏,比坐在凭栏处舒服多了。

    荷花荷叶触手可及,霍令仪扶着围栏,探出半个身子摘了一朵初荷送给柳青骊,把柳青骊吓得够呛,死死抓住她的手腕,谨防她落水。

    “你拿着,今日你这身装束适合捧荷花,观音捧莲,普度慈航。”

    “那你呢?”

    “我?我当然是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啊。”霍令仪双手合十,盈盈一笑。

    明眸善睐的红衣少女,与出尘脱俗的观音相比毫不逊色。

    美人各有千秋,本就不能一概而论。

    二人趴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临近端午,天气也越发炎热。

    午后蝉鸣聒噪,水廊临近池塘,蛙鸣阵阵,令人昏昏欲睡。

    霍令仪已经听不进柳青骊跟她讲话了,神思渐远,托腮眯眼,半梦半醒地打瞌睡。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越少珩和孟玄朗同时搁下了画笔。

    他们二人在同一张桌,同一个视角,画同样的人,笔下的人物,形神却有几分不同。

    孟玄朗自认画技出众,但与越少珩相比,哪怕仅有细微的差距,他也可以体会到当中巨大的差别,那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练出来,实在逊色太多。

    “竟不知殿下的画技一绝,有当世画坛圣手冯公的风采,与殿下相比,亮怀真是惭愧。”

    越少珩走到一旁盥洗,沉声道:“无妨,冯公是本王恩师。”

    孟玄朗恍然大悟:“原来殿下是冯公的学生,失敬失敬。”

    越少珩擦干净手,懒懒抬眸赏了他一眼,目光中幽幽闪着洞若观火的掌控感:“本王知道,你拜在冯公儿子,冯止学士的门下,真说起来,咱们也算有些缘分。”

    孟玄朗知道越少珩招揽自己前,肯定都查过自己的身份来历,自己在他眼里,已无任何秘密,但他坦荡,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因而没什么好害怕的。

    “能与殿下有这样的缘分,实乃三生有幸。”

    越少珩把目光落到二人的画作上,说:“我与你交换一二。”

    孟玄朗诧异:“为何?”

    越少珩扭头扫了一眼水廊下眯着眼睛瞌睡的霍令仪,此人无知无觉,迟钝堪比乌龟。

    他无奈地叹息道:“不想被人嫌弃。”

    孟玄朗:谁这么没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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