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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娇妻受供养指南》 60-70(第18/19页)
他像是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也失去了生平大半的记忆,无论什么汤药灌进去,都不见好。
后来实在不行,请了大师来看过,大师说是谢筠兰受了惊,以至于三魂少了一魂——通俗来说,就是得了癔症。
癔症是心病,需要心药去医,但这“心药”现在远在边疆塞外,谢迁鹤就算在京城只手遮天,也无法把这心药带回京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筠兰像是逐渐枯萎凋零的花一样,逐渐衰败下去。
一转眼过去了两年,谢筠兰已经二十岁了,早就到了议亲的年纪。
前两年,还会有不少媒人上门说亲,但谢筠兰的癔症越来越严重,有时候坐在地上双目呆滞无神,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泥塑娃娃;有时候却会突然发病,跳起来,嚷嚷着要去找“夏仁”,把说亲的人都吓一大跳,久而久之,竟然也没有人敢上门来了。
看着谢筠兰这副模样,谢家人急在心里。
大夫和大师像是流水一样被请进京城,可是谢筠兰的病却一直没有好,最后谢筠亭实在没法子了,只能让人戴上夏侯鹜光的面具,扮作“夏侯鹜光”,来见谢筠兰。
见过假扮的“夏侯鹜光”之后,谢筠兰的病果然好一些了。
他清醒的时候多了一些,一旦清醒,就闹着谢筠亭要见夏侯鹜光。
但在谢筠兰清醒的时候,让人假扮“夏侯鹜光”,肯定会露馅,所以谢筠亭没法子,只能找借口让人把谢筠兰带出去散散心,转移注意力。
恰在此时,祝余又有了身孕,身子笨重,不方便出门,故而带谢筠兰出门散心的“任务”,就落在了谢夫人身上。
谢夫人很怕自己看不住会突然发病的谢筠兰,但谢筠兰见过假扮的“夏侯鹜光”之后,一连几天都挺清醒的,谢夫人见状,心也不由得放下了不少。
此时正逢深秋,谢夫人就带着谢筠兰去骊山看枫叶。
大片大片的红如同被画家随意涂抹的丹青,一路绵延到天边,像是盛开怒放的火花一般,在骊山上灼灼燃烧。
看到如此盛大的美景,常年困于宅院中的谢夫人也不由得心情疏阔了不少。
她转过头,看向谢筠兰,只见谢筠兰仰起头,怔怔地看着绵延的枫林,眼睛一眨不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谢夫人便走了过去,站在谢筠兰的身边,低声问:“筠兰,在看什么?”
她担心谢筠兰突然发病,于是声音放的柔之又柔:“乖儿,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谢筠兰闻言转过头,随即摇了摇头。
他胸膛微微起伏,像是每说一句话都要穷尽所有的力气一般,道:“只是觉得,眼前这一幕,很熟悉罢了。”
谢夫人闻言,情不自禁一愣,片刻后仔细想了想,方笑道:“好孩子,难为你还记得。”
她说:“你三岁那年,我也曾经抱着你,来此处看过枫林。”
谢筠兰对于自己三岁时发生的所有事都忘记了,独独记得这片枫林。
这篇枫林一直印在他的记忆里,留着一个极其模糊的影子:“我记得这座山的北面,是是皇陵。”
“对。”谢夫人说:“那皇陵原本是不允许人进去的,但那时候你年纪小,从围栏的破洞里溜了进去,竟然也没有人发现。”
“”谢筠兰闻言恍了一阵,像是陷入了某种记忆里:“然后我跑进了皇陵,遇见了很黑、很长的一条蛇”“”谢夫人闻言一怔,被吓了一大跳:“你遇到蛇了?!”
即便事情过去了很久,她听到这件事,还是被吓了一大跳,抓着谢筠兰的手,急切道:“我的乖儿,你那时候伤着没有?你是,是怎么跑出来的?!”
“那时候我”谢筠兰闻言轻嘶一声,说话微顿,随即用手按住了脑袋,晃了晃头,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自从生病之后,他就经常头疼,记忆也是散的,还容易混乱,“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哥哥他扑到我面前,救下了我”谢筠兰再度睁开眼睛时,眼睛里只剩下了茫然:“后来后来我就不记得了”“什么漂亮哥哥?”谢夫人闻言,满是疑惑地看着他:“我记得那时候,是一名守皇陵的宫女送你回来的呀。”
“宫女?”谢筠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么宫女怎么可能是宫女?”
他说:“明明是一个漂亮哥哥”谢筠兰急切地比划:“这么高,扎着马尾,皮肤很白,眼睛很亮大概八九岁左右”谢夫人怀疑谢筠兰又撒癔症了,忙抓住他的手腕,一边安抚一边缓声道:“兰儿,兰儿是你记错了,皇陵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子呢,那里,明明只有守陵的宫女和太监”“我记错了?”见谢夫人这样笃定,谢筠兰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他的神情看起来像是想要相信谢夫人,说服自己是自己记错了,但很快,谢筠兰就摇了摇头,眼神变的坚定起来:“不,我不可能记错的。”
他说:“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漂亮哥哥,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长的”他话音刚落,微微一顿,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自己曾经为夏侯鹜光画过的那幅还未画上青色印记的画像。
那个眉眼,和记忆里那个漂亮哥哥,几乎一模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模糊的记忆突然变的清晰起来,谢筠兰浑身颤栗,猛地回过头,看向不远处的皇陵。
他似乎重新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皇陵里,只消仰起头,就能看见漂亮哥哥站在他面前对他笑,而此时此刻,夏侯鹜光和漂亮哥哥的容颜在某一刻忽然完全重合在了一起,让他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谁是谁或许,夏侯鹜光,就是那个漂亮哥哥!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在了谢筠兰的大脑里,他忽然觉得有些气急攻心,带着铁锈味的血液从喉咙里翻滚,片刻后猛地涌了出来:“咳咳咳”他捂着胸膛,脱力跪在地上,忽然想到了什么,豆大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滚落,一滴一滴,浸染了泥土。
“兰儿兰儿你怎么了?”谢夫人见状被吓了一大跳,都顾不上地上脏,慌忙蹲下身来。
她双手捧起谢筠兰的脸颊和下巴,眼见着谢筠兰唇角的血从嘴角流淌至她的掌心和指缝,温热粘稠,当即慌的说不出话,手腕也在微微发着抖:“兰儿兰儿你”“母亲”谢筠兰艰难地伸出手,用指尖握住了谢夫人的手腕,一边说话,嘴角的血愈发涌出,混着眼泪一同落下。
他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此刻脸色苍白如纸,眉眼里含着水光,脆弱破碎的好似一缕芳魂即将逝去,又似夏日急雨里的一株海棠花,被打的枝叶零散,只剩倔强的根茎还在挺立,远远看去,全靠一口力在吊着:“是我是我对不起他”他怎么会这么笨,这么傻,连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在自己面前,也认不出来。
他不仅没有报恩还对他说了那样过分的话。
愧疚伴随着思念喷薄而出,贯穿了四肢百骸,谢筠兰哭的肝肠寸断,每掉一滴泪,后悔就如同针一样刺穿了他的血肉和皮肤,将他钉死在回忆的墙上,痛地他不能自已。
泪珠纷纷而落,他用指尖揉着胸膛的衣服,直到那一层布料被他揉的皱巴巴的,像是被攥紧又展开的纸张,好似纷乱的心绪,怎么样也抚不平、理不清,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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