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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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跳,“快、快起来!你这是要如何!”

    章杏娘只拉不起来,好似她是个救星,一面哭一面求:“娘子菩萨的心肠,便行行好,救我一救!我在家待不住了,便让我跟你们去吧!纳我做小也行、做个养娘也行!法师这般看重您,您只要开口,他一定无有不从的!”

    “你先起来,这如何使得?”应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拉起,只觉一番话如泥牛入海,怎么又仿佛绕了个圈回到原点,蹙了眉道,“我与法师本就只是萍水相逢,到了扬州便要分别的,我虽有心帮你,但尚且自身难保;法师那处,更不是我可令他如何就如何,他一个大活人,你纵求,也需得去求他!”

    章杏娘慢慢便不哭了,头脑冷静下来,心也跟着冷下来,沙哑着嗓儿,定定瞧她,“娘子不愿,只说不便是了,又推脱什么我去求他。我又哪里还有脸去求他?”

    应怜才想到她意有所指,约摸还是为着昨夜之事。

    章杏娘没了指望,知求也没用,平白把自己低到尘埃里,还教人踩两脚,终起身,幽幽望了她一眼,草草而别。

    那一眼里,三分羡慕、三分怨怼、三分自嘲,另占了一分,掩饰不住的不甘。

    应怜呆呆坐了半晌,想前前后后与她说的话,终是一声长叹。

    能说的都说了,能做的也不过两三样,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听是不听,随她去吧。

    日午时分,雪似乎小了一些,寒云层层压叠,漫覆天际,又不知里头藏着多少风雪,还要不要片片大如席地落下来。宗契便预备着离村之事,左右找不着向导,连那赵阿大自那夜后也再不见踪影,多留也无用。

    收拾了行囊,本就不多,一件件叠齐整了,却多出一块天水碧的素绢来。他恍然记起,便是当日在那药铺子时,本为应怜买来的,原是块没形状的绢,如今也还是没形状。

    径拿去给她是不可能了,应怜那针黹靠不住,给她还不如自己缝。

    他把着那一块天水碧,忽又忆起那日她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说什么来着?

    对了。

    ——师父,我想出家。

    她要出家,故此便不穿什么花花绿绿的绢罗了。

    如今再不起那避世的心思,便渐渐地爱锦衣、爱妆粉、爱簪环,恢复了女孩儿家原有的跳脱心性,一天比一天有生气。

    这回应当再不拒天水碧抹胸了。只是他还得找个人帮忙缝一缝。

    便趁着杨氏歇晌儿的功夫,宗契带了料子找着她,也不知如何,总见今日抬头低头,这妇人似有些不冷不热似的。他没多想,招呼道:“大娘子,我有事相寻。”

    杨氏“嗯”了一声,瞧他先取了块天水碧的素绢,当下一双眼便亮了。

    “我想做件抹胸……”宗契话至半截,那素绢先被接过去,杨氏再不冷冷淡淡,一径儿笑了起来。

    “这般客气,昨儿那事不算什么!”杨氏嗓门陡然壮起来,连连摆手,又向后催唤,“杏娘!杏娘出来!”

    宗契本想寻杨氏做些针黹,再多把些钱,只当酬谢,不想她转手将活计给了杏娘,但觉哪里不妥当,又说不出来,“哎”了几声,道:“怎好劳烦章娘子。”

    “不劳烦、不劳烦!”杨氏眯眯笑道,叫来了女儿,将素绢塞与她,“喏,法师特特把与你的,你也别哭哭啼啼,道法师是那般冷硬心肠!”

    章杏娘方才又哭了一番,如今刚拭了泪,红红的眼望来,分明喜中含了几分情。

    宗契这才悟出岔子,径向她二人道:“这不是给杏娘的,是我找大娘子裁件抹胸,给柳娘子的。”

    话音甫落,他倒不如何,母女两个那脸转青转红,难看了一半。

    “我这有些酬谢,大娘子只管拿去,”他自知有些唐突,教人家误会了,伤了脸面,便取了张两千钱会子,搁在方桌上,“为杏娘裁件衣裳也好。”

    足足两贯钱,哪止是酬谢,也是答报这一二日留宿的情谊。宗契自觉有礼有节,却不想章杏娘如同受辱,将天水碧扔还她娘,自个儿转身就走。

    杨氏说了几句场面话,多少言不由衷,“尽够了,我比着柳娘子的尺寸裁了便是,要不了一会功夫。”

    跟着收了那钱,也不看他,自顾也走了。

    宗契只觉今日好生怪哉,这一家人怎么好似吃了变脸丸似的,脸色说变就变。

    他琢磨了片刻,也不太在意,一任抛在脑后,寻应怜说话去了。

    第30章 第30章为我世间稀,不逊明珠色……

    入冬时节,雪虽明,天却暗。冻云不展,引得多少雪霰冰寒。

    昏时未至,应怜便已瞧不大清连绵一带的山形轮廓,只见苍苍地覆了雪,如高天浮集的琼楼白玉阁,因想着过了今夜,明日能否出行。

    往常杨氏这时要来催饭,这回却不知何故晚了,家中冷落,她人却不知去了哪。

    空腹扛过一午,愈发地饿,应怜到得厨房,犹犹豫豫抓了一把干黄豆,想着是不是入锅煮两下,纵没滋味,到底能填饱肚皮。正此时,却听着前头有人进屋,正是杨氏。

    又不止是杨氏,并行着几个一般的妇人,俱是左邻右舍里的。

    杨氏叫唤:“柳娘子!柳娘子!”

    应怜不知何事,忙忙地过去,刚要开口,却见各人脸色不对,大多目光在她身上游转一圈,隐晦得很,却无端教人看出些鄙夷来。

    “柳娘子,我原不知你是那样的人。”杨氏先开口,起头先有一两分客气,话却不怎么中听,“你自来那金银屋里住惯了的,我们家寒门屋小,供不起你这样的,倒委屈了你。”

    她“这样”、“那样”一说,应怜虽还未全懂,却已猜着七八分,猛地似被迎头浇来一盆凉水,惊得一个激灵,又生生从头冰到脚。

    “大娘子何意?”她生硬问道。

    一妇人道:“怎么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咱们村虽不富裕,住的却也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家,从没有什么卖笑卖唱的贱口,平白脏了门前的水!”

    那恶语伤人,虽裹着轻声细语,却是绵里的刀,刺得应怜好半天说出话来:“我从未做什么卖笑卖唱,大娘子,你平白这样污蔑……”

    话一瞬止住,她忽醒悟了什么,却正见几日大门不迈的章杏娘却出了屋,只不远不近地立着,神色冷淡。

    宗契也闻声出来,目光扫量一圈,皱了眉,“怎么?”

    不念恩的人多,不惧威的人却少。他一来,平白矮了众人几分声势;往应怜身边一立,本待要张口奚落的,这时便只敢拿眼来斜乜了。

    杨氏毕竟是主家,只得出来撑场面,端的万般为他计议,“法师,您是得道的高僧,做事堂堂正正,怎能为一个娼。妇所累,损了名声?”

    应怜血冷脸却热,浑似被火辣辣打了一巴掌,却没得辩驳,亲耳听着,仍是不可置信,望向章杏娘,“是你说的?”

    这才半日的事,敢情章杏娘为着跟不了宗契,迁怒于她,听了那些掏心掏肺的话,却转头就将她卖了。

    “你瞧,她不敢说不是呢!”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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