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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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却从他湛然眼眸里瞧见今夜月色,清辉似照肝胆,想起他从前无数次这般瞧来,却没有哪次仿佛月色入眸,浑似无情还有情,教她捉摸不定,忽生出冲动,伸手想触那眸中辉色。

    然手指一动,蓦地回神,瞧他眉眼柔和,唇边微笑,想起自己方才那荒诞冲动,心底灼灼发烫,脸上也热起来,但又极喜悦,一时浑不知如何是好,又怕他话出口再反悔,情急了,陡然便站了起来,心口砰砰地跳,笑意盈满面颊,想收也收不住,“那就、说好了!你不许提前走!”

    她也不知自己乐什么,只就是觉着开心,又觉着这么笑有些傻气,怕他看了笑话,索性起身,望望月,又望望他,“那,我去睡了。”

    宗契低低应了一声,起身刚要送她,不想被应怜飞快塞了灯笼在手里,道了句“不用送了”;那素纱上一枝斜梅忽上下一飘,在他的怔忪里,她已提着罗裙,雀鸟惊翅一般,飞快地跑开了。

    灯笼竹柄上尚有她余温,人却已淡色一抹消失在连廊对面。直待再听不见动静了,他这才收回目光,浸着斜照入廊的月色,立了一晌,握着竹柄,回去厢房。

    第37章 第37章整整韶华,争上春风鬓……

    翌日是个晴明天色。李定娘携女使来时,应怜才刚穿戴完毕,见是她,又惊又喜。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着你呢。”她道。

    上回见面是暝色昏昏时,彼此总也瞧不真切;今日再逢,暖阳日照,应怜得以将她细细打量,心是欢喜,也多少感慨。

    “你上回说我瘦了,岂不知你也清减了许多。”应怜携着她手,两下并走在连廊,道,“今日你可莫要急着走,咱们多会没好好叙话了。”

    李定娘如今仍比她高些个,虽清瘦,却别有一番秀韵。她两人原就是表姊妹,模样上虽不称十分像,眉眼间到底有几分神似,便彷如一对神仙妃子。应怜淡雅些,定娘胜之秾丽。

    李定娘今日气色心情皆不错,廊间一路行来,两旁观瞧,微微点头,“这屋子你可还喜欢?”

    应怜自是没二话,“喜欢,清幽雅致,再没更好的了。”

    “到底寒素了些。”李定娘却叹了一声,因忆起从前洛京的屋宅,“没那般宽敞,又多有冷清。”

    想到此处,便又问:“昨日我只让人布置格局,换了些家当;却有心留待今日问你:可要牙人领几个女使来与你?”

    她有此一问,便是知晓应怜如今处境尴尬,是见不得光的人,自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应怜心领神会,默了片刻,摇摇头,“算了,先不忙。”

    女使僮仆,俱是贴身照应起居的人,不是心腹,却赛半个心腹。且那伶俐的一旦察言观色,或她一句话不到,过往经历泄露半分,教人平白起疑,不仅她再无地自处,更可能给定娘也招来祸殃。

    两人入主院正屋,李定娘无由又叹了一声。

    女使乖觉,并不跟入里头,而只在槛外,关了门,自坐在廊下听候了。

    “你说的是,身边伺候的人,确要选个忠心可靠的。”

    应怜正与她斟一杯蜜茶来,却听她如此道了一句,顿了顿,点头也称是。

    李定娘与她,往事彼此皆是心知肚明,也没甚好隐瞒的。应怜方想着从前洛京时,李定娘最得用的一个女使唤作什么来着,却总有些记不清了。

    “当初,我就是吃了圆儿的亏。”李定娘道。

    是了。应怜恍然忆起,是叫圆儿。

    “都是多久前的事了。”应怜推了琉璃盏到她跟前,淡淡道,“小人如蛇。她那般的,不值得你伤神。”

    窗明几净,阖了门户,本当有些和暖,而往事历历却如寒风,摧人心骨。

    她到底当初还小,有些事虽风闻,却并不总能探知幽微。李定娘见她微有郁郁不平,苦笑,“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便不是蛇,纵那是一只兔子,你打它,它还要反咬你一口呢。到底我亏她在前,报应来得也快。”

    “这却怎么说?”应怜问。

    她只记得,定娘往昔无论在家出门,都会带着圆儿,凡给予恩惠也不知千百,从头面簪环到吃穿用度,圆儿竟不像个女使,倒比寻常人家养在跟前的女儿还富贵不知几何,哪里又亏待了她?

    “这事,从前没与你提过。”李定娘道,“那日丛春园事后,我母亲盛怒,责怪圆儿照料失当,又疑心她与那贼子有私,便教人动了私刑。”

    应怜怔愣,“……不是说,只打了一顿么?”

    “那是对外声称的。”她道,“实则脊杖箠楚,险些将她打死。后落了一身的隐疾,如今早不知是否还活着。所以她恨我,料来也不全然偏颇。”

    往事是越谈越沉郁,是与非重提早已没了意义,应怜不愿再揭她疮疤,索性越过不再提,只道:“如今你过得不错便好。”

    李定娘笑笑,几句话后,转又问到宗契。

    那日应怜囫囵与她提过一嘴,今日仍是那些话,道他深恩厚意,救她一命,又千里送她来到扬州。只是她有所隐瞒,便不能细究,故说起来时,便有些含含糊糊。

    好在李定娘想岔了去,却与她不是一条道儿,只将信将疑,“昨日牙人来与我说,我还不大信,原来你与他之间竟无甚瓜葛?”

    “你浑说些什么!”应怜刹那红了脸,在她注视下绷直身子,却教她盯得坐立不安,“宗契师父高风亮节,他救我全不图答报,何来什么瓜葛?况他过了年便要回的。这话,表姐你千万莫要再提了。”

    李定娘却歇了歇,也不知是不是发笑,又叹了一声,“原还总道

    你年纪小不懂事,一忽儿都已懂得避嫌了,可还是痴。”

    应怜教她说得浑然不明,却晓得她似在纠扯自己与宗契,赧赧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闷头喝茶,又摆弄那琉璃盏。

    两人又闲坐叙谈了一会,彼此近况更多了解。李定娘到底不是空闲人,不得久坐,半个时辰,便又要走。

    应怜送到门口,沁着幽幽梅香,但觉时间流逝太快,总是舍不得,便叮嘱她时常来。李定娘笑应了,又打量前后屋宅,道:“来日方长。你只安心住下,往后的事,咱们慢慢商议着。身外之物,你都不要管,一切有我。待过些时日,等我手头有了钱,你若喜欢,便买了这屋宅,也好过日日浮云似的没根底。”

    应怜“嗯”一声,颇为感动。然她话中似有不解处,什么叫“过些时日,手头有了钱”?

    一面思想,与她前后脚出了院子,却见李定娘临走又折回身来,似不经意,提了一句,“有件事要知会你一声。我已定亲了,只是六礼从简,不得大张旗鼓地办,也不能请你喝杯喜酒了。”

    “是哪里的人家?都已过礼了么?亲迎定在哪日?”应怜一呆,忙问。

    “是做茶盐买卖的,你不认得。”李定娘轻淡一笑,明艳自生,“都已定了,只在明年头上便完婚。”

    应怜迟疑,“是……商户?姨父为你择的么?”

    李定娘倒风轻云淡,谈起时更没点羞怯,“是母亲择的。她并不曾薄待我,我亲事艰难,有心人家上京一打听,便漏得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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