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无情道: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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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打补丁的小破帽,又重新戴上灰蒙蒙色的蒙脸巾。

    他打扮的像个小厮,驮着背,低着头。

    走出柴房,然后轻手轻脚阖上。

    沿着走廊慢慢走,是戚棠走过的那条路。

    路过一间房时顿了脚步,觉得夜色太深,打扰不好,又心底犹豫,故而驻足。

    绸艳居二楼才是主要做生意的地方,如他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上二楼的。

    房间烛火未熄,没有声音。

    在他抬脚准备离开时,屋主人说:“进来吧,萧夺。”

    声音隔着薄薄的窗透出。

    绸艳居谁都知道,萧夺面容丑陋,需以黑布蒙面,有过丫鬟被他吓疯最后失足落水而亡。

    他眼睛僵硬,看人时一转不转,眼皮也一眨不眨,似乎说是家里起了很大的火,他被烧得面目全非,连眼皮周围也有异常。

    他黑而杂乱的头发垂下盖住眼帘,像只温顺听话的大狗,推门进去。

    这间房间就是戚棠被摁在床上的那间,叫他萧夺的女子,也自然只能是那位黛娘。

    她懒懒倚在床榻上,床帘半落,她伸指绕自己垂在肩侧的发,身段妩媚妖娆,看着进来的人似笑非笑:“托我们阿萧的福,今夜黛娘客人走得早。”

    语调仍是婉转,尾音带勾。

    萧夺咚的一声跪下了,磕头道:“是阿萧之过,请主人责罚。”

    他磕的实诚,只是木头做的脑袋无论怎么磕也磕不出血来。

    黛娘幽幽记起她从陵墓中走出来时,看见的腐烂的石像。

    她仍是那副情态:“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阿萧,你不该被人发现。”

    “那追溯而来的女子实力不过如此,再有下次,杀了。别留祸端,更别将人引到绸艳居来。”

    名为萧夺的人诧异的抬眼看了看黛娘,他分明记得那是位……形容尚小的小公子。

    黛娘笑了一声:“她应当还会再来。”

    她疑惑未解。

    即使黛娘也不能确定她在怀疑什么。

    在平镇蛰伏多年,她从未见过这样一张脸。

    萧夺沉默片刻,将功赎罪抱拳:“主人,需要阿萧去杀掉她吗?”

    黛娘怔了怔,坦白讲,她对那姑娘杀心不重,只是……

    她轻慢一笑:“好呀,如果你能杀得掉她的话,就杀吧。”

    他们原本就是这样满手血腥的人,多几条无辜又好奇的命也没什么。

    房间里安静片刻。

    黛娘看着萧夺黑而无神的眼珠说:“……郑府喜事将近。有场戏要看。”

    她倦怠的往床上靠,闭了闭眼。

    ***

    戚棠气鼓鼓把林琅赶回房间之后,虞洲慢了一步。

    戚棠扯住她的袖子:“洲洲,能不能留着陪陪我啊?”

    她眨巴眨巴眼睛,“我也不知道我居然认床,可那夜同你睡时睡得很香啊?”

    多的是戚棠想不明白的事情。

    她性格实在难琢磨,简单善变。

    虞洲顿了顿,眸光低低落在她牵住她的袖子上,那仿佛是她们之间的羁绊,脆弱到有一个人松手就全然不剩。

    “好。”

    虞洲好像……后来就没怎么拒绝过她了。

    戚棠想。

    她得了这句话很高兴,笑眼弯弯。

    林琅说:“虞姑娘好好看着她,别叫这孩子又出去招蜂引蝶!”

    戚棠凶狠的砰的一声把门踹上,变脸迅速的又跟虞洲姐俩好似的。

    她生就是这样一张脸。

    一回生,二回熟。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恰好可以再睡一会儿。

    洗漱完后。

    虞洲吹灭了蜡烛,留了一盏,昏黄间烛火跳动,朦朦胧胧催生暧昧。

    单方面的。

    戚棠熟练的睡到了床内侧,把自己的枕头分出来给戚虞洲一半。

    枕头太小,二人总有触碰。

    眼下戚棠又说不出让她去房间把自己枕头拿上再来睡的破话,只好凑合。

    戚棠说:“醒了之后我们去铁匠铺,给你打把剑吧?”

    “不过我今日瞧见了,”街上卖艺的女子挥着一柄未开刃的细刀,戚棠说,“那女子挥的细刀也很好看,特别酷。”

    “洲洲,你喜欢什么样的武器?”

    虞洲一直不敢提,轻描淡写带过很多与死在戚棠回忆里的人有关的话题。

    情思碎裂,与胡凭有关。

    可她今日主动提了。

    虞洲说:“细刀吧。”

    戚棠笑了起来:“那我们就找师傅打把细刀。”

    她还是这样的性格,图新鲜,又天真,被应允了会很开心。

    虞洲睡在她身侧,略微侧一侧目光就能看到她眨动的眼睫。

    她被人亲时,应当也是这样的情态。

    眼眸湿漉漉的往上看,不知所措,乖的、不会抗拒的。

    虞洲想。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生苦短,及时行乐10瓶。

    谢谢大家支持,爱你们鸭~~~

    68

    第68章

    ◎跟踪。◎

    戚棠迷迷瞪瞪睡着了,不知道虞洲睡得怎么了,反正她睡得挺香的。

    半夜姿势逐渐放肆。

    心大到即使做了梦,也只是在迷蒙间看了一眼虞洲——她背着她睡,在昏暗里隐约只有轮廓。

    戚棠稍一阖眼就又睡着了。

    学习无情道的心法和口诀与别的并无多大的区别,戚棠平时学着看着念着,也会如平时那样觉得无聊、困乏,催动灵力时指尖蹦出白光,又转瞬消失。

    她摸不清门道,又自己闷头,不知道该怎么问人求道。

    梦里也是如此。

    梦也没什么新鲜的,只是续着某一段梦——她被引到渡河去,芒蛇挺起身体,拔地而起,猩红眼睛、獠牙森白,渡河翻涌如同血浪。

    似乎与那一日只敢潜伏渡河之下,光伸出一段舌头来的阴险之辈不太一样。

    那一段梦之后,戚棠面无表情的听着自己在梦里叫了两声,然后被湿乎乎黏巴巴的卷走,眼前寒光一凌,看见了踏剑而来的胡凭。

    这是她早就知道了的事情,那日在密林里,虞洲对她说了。

    这个梦惊险,只是戚棠内心淡漠的翻起了一点点波澜,她并不惧怕,只是略微疼了疼——无非是在梦里又见了一回胡凭师伯。

    他与胡行对峙,那时候胡须没那么白,头发半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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