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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在国子监开小卖部》 30-40(第26/31页)
忙得要上吊了,叫你在外头给信众分香,你竟在这儿偷懒!”身后突然传来个破铜锣似的嗓音,吓得无畔浑身一抖钓竿都甩进池子里了,玄嗔怒气冲冲从门前转过来,两撇浓眉拧成一团,眼眶发乌,高高的两块颧骨配着长下巴,天生一副怒容苦相。
无畔见着他便一缩脖子:“师父……”
“叫你偷懒!佛像擦了吗?账送去了没?”玄嗔每问一句,无畔便摇一下小光头,气得他一巴掌呼在他圆溜溜的脑门上:“真是好样儿的,什么都没做,你一人躲这儿来作甚?”
无畔可怜兮兮地垂下脑袋。
玄嗔见他这模样就猜到原因了,一把拽着无畔的后脖领子,把人像提溜鸡崽子似的拉了起来,大力把他蹭得脏兮兮的僧袍拍了拍,浓眉依旧拧着,嘴角却往下耷了耷,生硬地安慰道:“法峻他们可比你强多了,不会有事的。过了年想来就回来了,用不着你操心!走,回了!”
师徒二人正要转身回去,西廊处正巧传来急促的脚步:“无畔师弟!无畔师弟!”打杂的智圆手里还拎着笤帚,喘着气和玄嗔见了礼,便道:“山门前……山门前有位女施主,说是专程来寻你还利钱的呢!我叫她交给长生库里当值的师父便是,她却定要寻你。”
无畔怔了怔,立刻想起是谁了,两眼一亮:“是姚小娘子!”
真是罪过!姚小娘子先前还指望他帮着跟师父传话呢,结果叫师兄们南行的事儿一岔,他给全忘了!
玄嗔蹙眉道:“何人?”
毕竟吃人嘴软,无畔趁机便替姚小娘子大力推介起来:“师父,是国子监那个姚博士的孙女儿,她还账可爽快了!上回徒儿去,捎回的那辣片儿便是她做的,师父觉着味道如何?法峻师兄当时说极好吃。”
玄嗔冷哼着一甩袖子:“法峻的嘴里,能有什么是不好吃的?他喝水都说甜,喝风都觉着饱。少来糊弄你师父。”
无畔嘻嘻笑,拉着玄嗔的袖子:“师父正好得空,便陪徒儿见见那姚小娘子吧,听她先前的意思,今儿她除了来还账,还有事儿想求师父呢。”
“谁说我得空?忙着呢,不见。”
玄嗔略略一想便清楚了这姚小娘子的来意打算,抱着这样的打算来兴国寺的人数不胜数,他哪有这功夫个个都见?长生库掌全寺的财帛度支,乃寺中金库重地。玄嗔作为监院,是兴国寺里除了主持、首座以下的第三人,每日银钱过手何止万千贯,这等小生意哪里值得多费精神去理会?
“师父且见见罢,姚小娘子许是又带辣片儿来呢!”无畔光想想就馋了,摇着玄嗔的胳膊央求,“徒儿饿了,想吃。”
“你饿了?早膳时眼睁睁瞧你吃了五个豆腐银索馒头!”玄嗔抬起巴掌又想呼他了,但见无畔却努力瞪起那绿豆眼,可怜巴巴地用眼神哀求他,玄嗔与他对视了半晌,最终还是敌不过,咬着牙道,“见见见!成了吧!”
无畔欢呼起来:“师父最好了!”
满心都是辣片儿的他,拽起叱骂他的玄嗔便往外跑。
***
兴国寺的长生库在西跨院,青瓦白墙,门前两株老银杏,树干上挂满了红绸和铃铛,风过时叮当有声,很有禅意。
待客的耳房里,姚如意刚被引荐,端然正襟危坐。
三寸钉自觉身份不便,不肯入内,只在廊下候着。姚如意将点心盒搁在了桌案上,手里攥着布条做的狗绳,另一头正紧紧地牵着大黄。
她这回学了乖,出门便将大黄带在身边。
但不知怎的,大黄自打出门后便一直不肯坐下,尾巴高高竖起,躁动不安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但凡有人经过便张嘴狂吠,连兴国寺墙头无辜路过的猫儿,它也要梗着脖子骂上两声。
“大黄啊,咱在别人家地界儿,能不能稍稍低调点儿?”姚如意小声哄劝,她捏了好几回狗嘴都被它甩开了,好在备了它爱吃的林檎果干。
本想带家里积存的田鼠肉干,但转念一想。去的是佛门净地,还是带果干妥当些。别冲撞了出家人。
说起田鼠干,姚如意便觉郁闷。
因俞叔常去马行街花鸟虫鱼铺买鸟食,那儿似是宠物牲畜一条街,姚如意便也托他去猫狗铺子看看,给捎带点儿狗吃的零嘴,还真有!
随后,他便给姚如意买回来一大兜子的田鼠干、鹌鹑干。
鹌鹑干也罢了,那田鼠干,是整只肥鼠褪了毛,晒干后还留着鼠形的,连姚如意这能徒手擒鼠的人见了都发怵。
不过么,前世她与外婆开小卖部的学校里有位闽籍的教师,她常来小卖部买东西,与外婆很相熟。有一年,她回老家探亲,给外婆送过一包“八大干”,里里头有豆干、地瓜干、萝卜干、菜干、笋干、猪胆肝、猪肉干……还有田鼠干。
那时姚如意不知底细,外婆笑嘻嘻骗她说是牛肉干,好吃的。她还真吃了。知道真相后,真是眼泪都掉下来。
俞叔带回的田鼠干比前世所见更直观,她忙叫丛伯剁成小块,瞧不出原形了,平日里才敢拿着喂狗。
没法子,买都买了,退不得,又不能浪费,那一兜子花了三十多文呢。
虽有些可怕,但家里的猫狗都很爱吃这肉干,一口一只,嘎嘣脆。只是吃多了上火,汪汪吃了两日,眼角眼屎都多了。姚如意便又烤了些林檎果干,给它们搭着吃。
果干狗也爱,一见她拿出来,大黄便矜持地闭嘴了。
才吃完一块,姚如意还以为大黄会稍微消停点儿,没想到外头脚步声近了,它嗓子眼里呼噜呼噜攒足了劲,比先前叫得更响了!
姚如意窘得慌,赶紧又塞一块。
大黄满意地低头,咔哧咔哧嚼着。
姚如意看它那凶巴巴的狗头,忽然才醒过神,不对啊,大黄一叫她就给吃的,是不是把它误导了,以为每回吠叫都能得“奖励”换好吃的?
真成肉包子打狗,越喂越来劲了。
正懊恼间,门帘哗啦一响。
无畔先探进头来,一见姚如意便笑:“果然是姚小娘子!”
随后,他便打起帘子让到一边,请了一个瘦高的老和尚进来。那老和尚眼窝青黑,颧骨高耸,清瘦但自带一种威仪,果然如无畔说的,瞧着脾气便很不好的样子。不过人好歹来了,便有机会!
姚如意给自己鼓劲,忙起身双手合十行礼:“见过监院师父。”
“施主不必多礼,贫僧也要多谢施主主动前来还账。”玄嗔竖掌回礼,又拱手请坐,“施主请坐。”说着,扬声对门外路过的和尚道:“法修,去烹壶新茶来待客。”
“是,师父。” 那人应着,匆匆去备茶。
玄嗔在姚如意对面蒲团坐下,淡淡道:“听无畔说,施主有事相商?”
姚如意瞥眼无畔,他早溜到玄嗔身后,正装模作样地站着,对上她的目光,才机灵地眨了眨眼,却不言语。
“正是,我制了几样新点心,想请监院师父先尝尝。”姚如意说着,将狗绳拴在门铜环上,用门边石钵净了手,才打开桌上点心盒。
盒底垫着两层油纸,上头整齐码着两样米白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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