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子监开小卖部: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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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啊!回头婶子在家里摆桌席面庆贺,你与你阿爷、还有你那二叔一定要来。你来,这是你九畹阿姊,你先前应当见过她的,瞧瞧,可还认得?”

    姚如意被俞婶子一把扯到那纤瘦的女子面前,与她打了个照面。

    九畹虽已嫁过两回,但约莫才二十七八岁,长得眉目如画,因身子虚弱,她脸色极苍白,唇上也没有血色,但这些都不减她的容貌。

    她的美很是特别,姚如意只觉难以言说。细看她的五官脸型,她与俞婶子、俞叔皆有相像之处,但凑在一起,就显得人格外秀致温婉。

    要知道俞婶子和俞叔都长得不算好看。

    俞叔脸长而瘦,小眼,但鼻高个高腿长。俞婶子则是外廓的大方圆脸、肉鼻子,一双凤眼吊梢着,但好在皮肤白净。

    好嘛,于是九畹便生得凤眼高鼻雪肤高挑腿又长。且她一身书卷气,想来是自小读书的女子。

    才貌双全啊……姚如意忍不住眼角余光偷偷瞟了孟庆元一眼,怨不得他即便她已嫁人都难忘怀……此时,孟庆元正和俞二郎站一处,不时低声商议卸车上行李的事,丝毫没有自己其实姓孟的觉悟。

    已经默默走过来的孟员外脸都僵着。

    九畹虽抱恙在身,却还是微笑着先伸手握住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她,笑道:“娘常跟我提起你,我记得你呢,我嫁去洛阳时,你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腼腆得很。如今一看,真是长大了不少,竟出落得这般标致了。”

    她语气温柔,生得又美,这般夸赞,倒让姚如意不好意思了,忙福身行礼:“九畹阿姊好。”顿了顿,又补一句,“你也美。”

    九畹莞尔,却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咳便止不住,弓背掩嘴,几乎呛得透不过气,连额角与脖颈都浮起青筋。

    俞婶子立时慌了神:“快快,先进屋去。”又扭头与如意歉意道,“今儿杂乱得很,九畹身子又亏得厉害,婶子先将她安顿好,回头再找你叙话啊。”

    “是是是,万不要站在风口说话了。”姚如意自然知道轻重,过来也只是打声招呼罢了。她侧让到一旁,俞婶子早紧张得不行,把住女儿的胳膊叫她有所倚靠,又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风,还大声催促着俞叔这该死的鸟人赶紧掏钥匙开门。

    “来了来了。”俞叔一被俞婶子骂便慌手慌脚,几乎是扑到门前,解下腰间钥匙,赶忙打开门。

    姚如意一见他便想到铺子里那只鹦鹉,正想着等会儿得记得把她手里俞家的钥匙和鹦鹉都送回去才是,目光在俞叔脸上滑过,忽然发现,他眼圈竟青了一大块,嘴角破了,额头也破了,伤处没好好处理还显得有些发肿,他竟然挂彩受伤了!

    她瞪大了眼,没想到生性胆小怕事得都有些窝囊的俞叔,这回竟为了女儿如此勇猛?难道去洛阳他怒发冲冠,竟一举冲在了最前头?

    她望着鼻青脸肿的俞叔开门,或许是她的目光太直白,俞婶子扶着好不容易顺过气的九畹进门时,嫌弃地冷哼一声:“别瞎想,就他那怂样,当时真打起来了,他吓得刀都拿不起来!哆哆嗦嗦的丢死人了!后来是我冲上去先踹倒那满嘴胡话的母大虫,谁知用力太猛,胳膊这么一甩,捣着你俞叔眼睛了,又因那一胳膊肘,还把他撞得摔了个狗吃屎,这不头和嘴也就磕破了么!”

    原来是她想多了。

    俞守正闻言,又气又怂地小声嘟囔:“胡说,我正要冲上去,谁知你一胳膊把我拍地上了……”顿了顿又描补,“后来我也上去打了几下的。”

    姚如意干笑:“……哈哈。”

    “爹你别找补了,你上去打了两下是不假,还又被人老太太拿拐棍打得抱头鼠窜,要不是娘冲过来救你……”俞二郎抬头忍笑,他在后头栓好车马,指挥车夫将小山似的行李卸下来,好堆在院子里。

    俞守正涨红了脸,怒斥:“快不许说了!”

    孟庆元也忍俊不禁,只是没敢笑话俞守正,刚咧嘴就赶紧闭上了。他也正跟着忙前忙后抬箱子,闹得孟员外想跟儿子说句话都插不上嘴,一咬牙,也厚着脸皮凑上来帮忙搭手搬。

    孟庆元见父亲板着脸,一言不发扛起两摞书往俞家走,愣了愣,脸上浮起几分愧疚,却仍默默扛着箱子进去了。

    姚如意想了想,从杂货铺舀了几碗热茶汤,替俞婶子招呼三个车夫也喝口茶、歇歇脚再走,又回自家灶房里拿了些速食汤饼、肉肠,外加一大壶热水,给俞家送去。

    转念又怕九畹吃不得泡面,便将丛伯一早给姚爷爷煮的小米粥盛了半锅,装在提篮里,叫三寸钉帮忙送去。

    他们刚回来,冷锅冷灶的也麻烦,不如先这么凑合对付一口,吃饱了,升了火墙,烧了煤饼,归置好东西,才好再慢慢做顿热乎的。

    过去送了东西,拒绝了俞婶子千恩万谢要送她出来,她便听见知行斋门口有人喊她。她赶忙提着裙子飞奔回读书室那头帮忙去,不过离开片刻,门口已聚了好几个学子,估摸着孟博远在里头忙没瞧见。

    姚如意又发了几张会员卡,便见孟员外也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孟庆元出来了,他似乎在低声训斥着儿子,只是孟庆元虽听着,神思却不在父亲身上,时不时便想扭头去看俞家的门,又被孟员外用力地拗过来。

    “好了!别看了!看了人家也瞧不上你,当年没瞧上你,如今献殷勤便能瞧上了?不是爹说你……”

    隐隐听见孟员外压着嗓子气鼓鼓地说。

    父子俩走远了,姚如意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原来孟员外竟对孟三的情意是知情的?她原以为孟庆元先前是一个人的暗恋,没敢迈出那一步,如今看来,这其间或许还有隐情呢。

    “如意阿姊!文房铺子里笔又卖光啦!”小石头忽然从窗口探出头喊她,他头一日上工当伙计,没想到生意如此兴隆,胖乎乎的小脸也不知是被炉子烤的还是激动的,红扑扑的,“阿姊快瞧瞧,那汪汪头的笔还有货么?好多人等着呢!”

    姚如意忙回过神,边跑边应:“汪汪的早都挂出来了,还有铁包金小狗的存货,在杂货铺呢,要的话我这就取来!”

    人还没到,程书钧也抹着汗寻她:“姚小娘子,煤饼不够了,我…… 上哪儿再取些?”

    姚如意只好又忙转身答他:“我一会儿取来。”

    没一会儿,孟博远又说,有几个学子想把自己的阴阳牌带进来玩,问如意成不成?她睁大眼震惊道:“我这是读书室!他们花钱进来不读书,还要在这儿玩牌呢?”不是,她开的又不是桌游俱乐部!

    怎么才头一日,就开发出读书室的奇怪用法了!

    姚如意开这自习室,本意真是想让学子们好好读书的。为此她还绞尽脑汁收集教材,只是诗文集尚未刊刻出来,只抄了两本,现在读书室里只放着姚爷爷的藏书。

    孟博远嘿笑道:“以往在学馆里,想凑十二个人玩阴阳牌都麻烦,在读书室多方便啊,茶室那长桌大得很,各学斋的同窗们又都在,随手便能凑到人,还有茶喝还有不少零嘴吃,饿了还能叫丛伯给煮汤饼。”

    姚如意无语,小声提醒:“我阿爷可在里头呢!他如今虽有时犯糊涂,却唯独没忘自己是先生,骂起人来嗓门可大,你叫他们收敛些!读书读累了玩几把不妨事,但要是吵吵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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