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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 80-90(第15/18页)
在这自杀了吧?”
他的手指顺着比划:“原先是倚着墙的,站不稳后身子向下滑,血便是这么个痕迹。”
“咱们先前不是分析过其他人死因了么,所以我更偏向这个地方是老南死亡现场的影射,这么倒推的话,你手上拿的这张纸讲的应该也是老南。其实正着推也成。”戚檐用脚踹出一张长板凳,坐下后才继续说,“獬豸是古代司法正义的象征,而在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中,同司法相关的仅有老南一人。那纸上说獬豸的嘶叫不如人,那么显而易见是在表达审判结果不得民心吧?但不得民心也不一定说审判有误,而仅仅是与大众所期待的结果有所出入罢了。”
他将那红绳与铃铛拿在手中打量:“若是站在孙煜的立场上思考的话,老南被判无罪这一审判结果必然是值得高兴的,但他这纸上说法的意思更像是——尽管老南被判无罪,但是暴怒的网民或者其他公众却还是不认同审判结果,并最终逼得理应无罪的老南自杀。”
文侪摩挲着指甲盖:“可这和那红绳有何关系?”
“刚刚那张纸上也写了吧——‘入院后’,那么老南的审判与其最终自杀极有可能发生在孙煜入院以后,而已经进入精神病院的孙煜极有可能出现的症状是——幻听与幻视。”
文侪闻言怔了怔:“你是觉得孙煜将老南戴着的铃铛发出的声响,误认为是锅碗瓢盆的声了么?有些牵强吧……”
“你先听我说嘛!”戚檐一只手搭上文侪的肩,“你想想,倘若审判不得人心,私底下前去找事的人是不会少的,老南那血肉模糊模样与先前咱找着的那张漫画都在暗示他曾遭人殴打。老南从被审判起就佩戴的祈福铃铛可视作司法审判的缩影,而其之所以会被当作锅碗瓢盆,是在讽刺审判这一特殊工具不仅没能改变老南的命运,反而招引了更深的怨气,并使得他奄奄一息,失去了生的欲望。此外,将每个人家中都最为常见的器具锅碗瓢盆当作人们怒火代称也很正常嘛。”
“而砸断头骨嘛,我个人想法是,这指的是孙煜他自己的头骨,而非老南的。首先,题目得围绕着孙煜其人来进行解答;其次嘛,‘头’从古时起,便普遍认作人体中最为重要的部分。我总觉得,我的原身和老南的死亡存在黄腾高中和黄腾俱乐部两部分是有寓意的。”
“你想,黄腾俱乐部的幕布掀开才到精神病院,那么我们可以姑且认为,那些人的死亡都是孙煜进入精神病院的诱因之一。黄腾俱乐部代表着大规模的网暴时期,即登山案件发生之后,而我的原身和老南死在黄腾高中,要么就是早于大规模网暴时间,要么就是晚于进入精神病院时间。我更偏向于,‘我’死在了登山案中,而老南是最后一个自杀的,且彻底使孙煜失去了希望。”
戚檐说罢,在文侪提前默好的谜题三下写了一个“答”字。
【参、我听见了锅碗瓢盆生生砸断头骨的声音。】
【答:“锅碗瓢盆”代指审判结果激起的民众怒火,这份怒火最终导致了老南的死亡,也摧毁了孙煜的生的希望,并让他下定决心自杀。】
一个血红的圆圈在纸上出现的刹那,俩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戚檐答完题也没停留,将那本子往文侪手中一抛,便俯下身去在棺材中摸找起来。他那神情瞧着很是平静,并没有半点怕虫的模样,直至察觉到旁人的目光时他才扭捏作态地喊几声。
“文哥、我怕——”
他看见文侪面露凶光的刹那将话音一转:“我不怕不怕……”
戚檐在角落仔仔细细摸找,为的是下一轮再不来这鬼地方了。他的手指忽然触到一个窄小的附着在棺材底板上的凸起。
正疑心是虫子发硬的尸体之际,他猛一拽竟将棺材底给掀开了一半。
手电筒一打,露出来的是一盒骨灰以及一张不同于之前所找的旧报纸。
骨灰盒很吉利——上头正錾刻着戚檐的名字,名字被用红墨描碑一般描了一遍,红艳艳的。
第89章 【孙】EP26 把我的骨灰撒到海里去。
戚檐瞅着那骨灰盒嗤笑起来,没注意到文侪的面庞正一点点褪下血色,如若刚漂出的纸一般苍白。
分明不是该笑的时候,可戚檐扬着唇角,乍一眼瞧去像是有阳光打在他面上,可文侪很快意识到,是窗帘的一角被掀开了,漏入其中的月光照着戚檐通身,映得那人皮肤发白,甚而叫文侪产生了种他在渐趋透明的错觉。
文侪听见戚檐笑问:“你说咱们这些命不大好的,活着的时候就被局限在一方天地苟延残喘,怎么死后还要被关在那些个或大或小的盒子里?”
他没等文侪的回答,又说:“哎呦,要是我真死了,你倒不如悄悄把我的骨灰撒到海里去,叫我得个痛快!”
“那样算痛快?”
“唉,这就是大哥您想的浅了——您想想,海纳百川,日后你喝水会思索我是不是进你肚子了,下雨也要念着我是不是落你身上了,洗个脸、泡个澡,到处都有我,若是头发没擦干就睡了,咱俩便算同床共枕了!这样,你每日每日,都会不可避免地想起我了吧?”
戚檐以为文侪会如常冷笑亦或者揍他,没成想回首只看见了文侪紧皱的眉心与冷漠的目光。
“你最好别再让我听见这鬼话。”
文侪显而易见的生气了,突如其来的低气压让戚檐觉得很憋屈,他闷闷不乐地掀开骨灰盒,骂了一句:“想你念着我是什么很招人嫌的事?又同我甩脸……”
戚檐说着又嗤笑一声,旋即冷着脸将骨灰往外一扬。
灰白的粉末朝四面飘散的刹那,文侪看见被掀起的窗帘以外有一个看不清人脸的黑影,那黑影上唯独一双大眼尤为清晰。
那是一双血丝密布、眼球鼓凸的眼。
戚檐确乎在变得透明,文侪能穿过他手脚白骨,直接看见他身后的墓碑。
他看见戚檐分明皱着眉却还是扯出了苦笑,他一直在动嘴,可文侪读不出他的唇语。
还没来得及抓住他的手,戚檐已随那些骨灰一道散去了。
***
文侪睁眼时候,刺目的手术灯霎时叫他面前一黑,在下一刻,他遏制住刺痛强行睁开了眼。在他身边,来去匆匆的医生与护士不过瞅他几眼便离去了。
他僵硬的躯干皆不得动弹,虽说眼睛尚能眨动已是不幸中的万幸,然而,这一状态也就表明了他没有办法进行实地搜索。
文侪在心里想:戚檐呢?又死了吗?仅仅是因为他打翻了那个骨灰盒?
正思索着,病房的门忽然被敲响了。他不能应话,自然也没有拒绝访客进来的权利,他原先还想着没准那戚檐会忽然从拐角探出一个笑脸,可当他听见那跛脚似的一轻一重的足音时候,唯能咀嚼起遗憾。
——是老南。
老南的头发中间秃了一大块,这会儿满面愁容,他面上几道深深的沟壑里嵌进不同寻常的青紫色,比起他讲课时那眉飞色舞的模样要老上不少。
文侪猜他是被不满审判结果的人揍了,试图开口安慰安慰他,可他发现自个儿身体的零件都罢工了,便只能将唯一还在如常运行的眼睛转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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