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骨: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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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所幸,终于是赶上了那个背着包袱、插两把黑白剑的花袍人影。

    向鼎在门坊处顿住脚步,扫了他一眼,呼出一口气,“不过是还个太衡山的人情,道谢就不必了。”

    凌司辰气息未定,也不想绕弯子,沉声问:“这么着急离开,是因为兄长的乌鸠?”

    向鼎懒懒笑了笑,依旧不看他,“是啊,本来已经放弃了。不论是在凌家还是做散修,我追随的人始终不会变。现在归你管岳山了,我退了咱俩都更舒服,不是吗?”

    凌司辰一路疾奔,还没从喘息中平复,却拧着眉头,紧了紧拳,“神元修行在即,如今凌家战力稀缺,你就不能留下?”

    向鼎这才将目光转向他,却是冷冷地一笑,“留下?作甚啊,给你当手下?做你那劳什子的‘十二真人’?”

    花袍男子眼神和话语都带了讽刺。

    凌司辰一时无言,他真是把脸皮搁一边了才说出这话,对方还不领情。

    他压抑了半晌,艰涩开口:“我知道你我素来不和,但现在是岳山的非常时期,我尚且能放下过往,不计个人私怨,你就不能——”

    未及说完,却被向鼎猛然打断:“你怎么就不懂呢?这根本不是私怨!”

    凌司辰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隐有困惑。

    向鼎几乎是龇着牙,一字一句带着刺:“我这人不计私怨,我针对你,纯粹是因为看不惯你!”

    不等凌司辰开口,他又继续道:“小时候,大家一起闯祸,唯独你一个人不受罚;论功行赏,银钱一样,偏偏你多得了颗灵丹;再后来比武论试,好几个真人……连北风都来给你开小灶。”

    凌司辰沉默半晌,从回忆中努力挖掘。

    若是向鼎不提,他都忘记这些事了。明明芝麻大点小事,竟被向鼎记到现在?

    原来他一直处处针对自己,是因为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

    白衣少年点点头,认真道:“若是那枚灵丹,我后来还回去了。”

    可向鼎却再次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所以我说你懂个屁,重点是那颗灵丹吗?”

    “那便是比试了?我寻求指导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后来赢你哪次不是凭实力?你为何总抓着——”

    “停!”

    向鼎抬起手掌猛地打断,非常用力地“啧”了一声。

    “凌司辰,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这点,分明得了所有的好处,却还要装出一副‘这些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模样!是,你很努力,可谁不努力?凭什么最后你得的优待比谁都多?你扪心自问,机遇、资源、名声,哪个不是先落你头上!”

    凌司辰舌头在口中动了一圈,却又阖上,话都憋了回去。

    花袍男子还在继续道:“我知道这些也不是你的错,但这就是结果,那么与之而来的偏见和不满你也得承担,这些都不是能随着时间而淡去的。如此浅显的道理,你这般头脑,怎么就从来想不明白呢?”

    话至此,他见凌司辰那边脸僵得不行,终是没有再咄咄逼问。

    却是长叹了一声,语气稍缓:“现在你已经很强了,担得起宗主这个位置,我服。但要离开凌家,是我个人的决意。我向鼎为凌家奋战十七载,出生入死,自认对得起宗门,此行愿脱离而出,还望宗主成全。”

    说完,花袍男子抱拳深深一礼。

    凌司辰觉得唇干舌燥,喉咙像被堵住一般。

    他沉默许久,唇间也动了许多次,却未发一言。很奇怪,往常他能说会道,能轻松找到一百种方法反驳向鼎,但此时,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向鼎未等他回复,从躬身礼中直起身来,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那背双剑的身影越来越远,终是一点点消失在道路尽头。

    凌司辰立在原地,喉间倏然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痉挛。他开始咳嗽,捂着胸口,咳了许久才勉强止住。

    却在下一瞬,牙关猛地一咬,抬手一拳狠狠砸在牌坊的石柱上。

    *

    白衣少年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青霄峰。

    头晕,发热,脑胀。

    曾经熟悉的一路山路都有点陌生,张牙舞爪的,似有旧景与眼前交织。

    他驻足一下。

    旁边的白石亭很熟悉。

    他记得,三岁那年普头陀把他带来的时候,他就在那里等凌问天。

    那时候,他问普头陀这里是什么地方时,普头陀告诉他,这里是仙门,是能让他安全的地方。

    【

    ——“此乃维护天下和平与安宁的地方!”

    那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眉目威厉的男人,灰白衣裳,披风漫卷,腰间别着一柄镶玉长剑。

    威严,却又不乏掺一丝和蔼与柔情。

    这威严男人蹲下来扣着他小小的双肩,眼角还有泪花未尽,“也是个能让你变得很厉害的地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

    十八载修行,求仙问道,斩邪除魔。

    凌司辰从未后悔过每一个决定。

    再走几步,上到青霄峰。

    他攀住门坊的柱子些微喘息着。

    阳光太烈,刺得睁不开眼。

    而眼前阳光照射下,又是一幢幢熟悉又陌生的楼阁,似经过疮痍后重新建起,但墙上、柱子上,都有烧焦的痕迹,黑一片灰一片的,怎么也盖不过去。

    【

    “你那个舅舅啊,厉害得紧,这岳山上十二真人,有好几个,都是当年被你外祖父斥走,又被他亲自去求回来的。”古木真人曾这般告诉他。

    小凌司辰不服:“兄长能做得更好……毕竟,所有人都服他!”

    “呵呵,也许吧,”古木真人笑道,“但所谓宗主,不单单是看实力。实力是重要的一部分,但更重要的,是留得住人心,肩上能扛住风雨的考验。”

    小凌司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

    彼时他以为,便是有一天凌北风做了宗主,他依然可以做那个逍遥自在的岳山二公子。只要摆脱那桩烦人的婚约,余生便无拘无束,一边诛魔,一边享受他人敬仰赞美的目光。

    可一切都变了。

    舅舅没了,兄长也走了。

    整个岳山都落在了他肩头。

    且不说他能不能做到,他一个魔物之后,他配吗?

    凌司辰想起那天从祠堂出来,四周满是期冀的目光——这些目光,终有一天也会染上失望吗?

    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

    风吹过,人晃动。抓紧柱子的手指用力得泛白。

    百花村三个月的修炼,他自以为已强过许多人,强到可以无所畏惧。

    可似乎并没有因此改变什么。

    少年眼前似浮现出了自己的影子——扎着马尾,自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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