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骨: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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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看见了!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传出去,传出去……你让我怎么办,你让你自己怎么办?”

    姜小满不知道说啥好,目光落在自己膝上,也不吭声了。

    那时隐隐就觉长廊外草堆里有人,原来竟是那些闲得无聊的玄阳宗弟子,掩藏气息也要偷窥……真是防不胜防。

    老宗主越想越气,吹着胡子瞪着眼,抓起一旁的茶杯就闷头喝了几口。完了又把茶杯往旁边重重一放,面上怒色未消,连叹了几声。

    他重重地抹了把脸,脸是又红又涨的,跟喝了酒一样。半晌,那声音才放得柔下来:“满儿,你可知,爹此生只盼两个愿望。第一个,是你这身病能好……这桩,已经实现了。”

    他顿了顿,又道:“这第二个,便是盼着有朝一日,能看你穿上那亮敞敞的嫁衣,风风光光地嫁给你心悦之人!”

    姜清竹说着,目光悠悠落在案上的茶盏,茶水尚温,袅袅蒸气已渐散去。他低声喃喃:“可若真到了那一天……爹怕是又舍不得了。”

    “爹爹……”姜小满听着听着,一瞬有些恍惚了。

    她看着姜清竹,他那副模样又像是生气又像是宠溺,竟让她心头一阵酸涩难言。其实,她要是一直是姜小满,该多好啊。

    可偏偏,她知道自己不是。

    这样的期冀、这样沉厚的爱,像是照进梦中的暖阳,越温暖,越让她觉得不真实。

    毕竟,她的出生,便是个谎言。

    思及此处,双眼蓦然一红,一眨就模糊了,她连忙抬手去抹,却越抹越多。

    姜清竹一瞧,这可吓了一跳:“满儿,怎么回事,怎么哭啦?是不是那姓凌的小子欺负你了?我跟你说,就算他当了宗主,爹也能治他!我现在就去岳山——”

    说着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姜小满连忙起身扑过去,一把把他按回了太师椅上。

    “不是的!”姜小满连连摇头,声音哽咽着,“爹爹,我……我只是觉得,能做您的女儿,能在姜家长大,实在是太好了……”

    “你这叫什么话!”姜清竹重重一拍膝盖,嗓音如洪钟般响彻书房:“什么叫‘做我的女儿’!你天生就是我的女儿,命里注定的!”

    这般喊完,他眉眼霎时柔和下来,先前的气竟全消了。他抱过女儿,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告诉你,爹爹要给你争这世上最好的,吃最好的,穿最好的,让你一辈子活得比谁都快意!”

    姜小满连连点头“嗯”着,把脸埋进中年男人宽厚温暖的怀抱,撒娇似的蹭了蹭,就像小时候那样。泪珠都还挂在翘睫上,眼角却挤成一团。

    在这怀抱中,她不想做霖光,也不想去回忆过往,只想做姜小满,卸去一身的担子,尽情享受父亲的疼爱与呵护。

    谁料,姜清竹话锋却又一转,“至于夫婿嘛——那必须也是这世上最好的!”

    “咦?”姜小满一瞬抬头。

    看着女儿愣然的神情,姜清竹倒是笑了,自以为终于哄好了她。

    “爹问你,你喜不喜欢凌家那小子?”

    “……喜欢。”姜小满点点头。

    “那便好!这‘宗主夫人’,我们就必须拿下!”

    “???”

    姜小满更愣了,怎么又扯到这个了!

    姜清竹自顾自地点头,满面自信:“那小子有勇有谋,资质也算上佳,配得上我家闺女!待我这就飞书与万蠡、围岐他们,让他二人去多多鞭策他。”

    “爹爹,我还不想嫁人!!!”

    *

    姜家书房内欢声笑语,而岳山相比之下却一片肃穆。

    此刻,那被远方父女二人挂在嘴边的凌二公子,却是静静跪在凌家祠堂前。

    祠堂外空无一人,唯有风穿过檐下,卷起几缕残破的白带轻轻摇曳。那原先堂外挂着的孝带、白条,早已被月鹿真人全数取了,独留祠堂门檐之上寥寥几缕残存,迎风飘飞,衬得祠堂愈发了冷清幽静。

    凌司辰端起酒壶,壶口一斜,透明的浊液无声洒下,顺着斑驳的纹路流淌,点点渗入石缝。

    久之,低沉的嗓音才从他阖动的口中传出——

    “舅母曾言,舅舅生前曾为母亲在雪地里跪求十日十夜,那时的您,分明是世间最温柔之人。”

    他语声微顿,喉间动了动,像是有千言万语哽塞,却终是未能出口,只将酒壶紧了紧。

    “外甥心中明了,母亲出走,外翁殒命,皆让您从此心如铁石,峻严冷厉,即便如此,您待我,仍不乏迁就包容之意。若非当年蒙您收留,外甥早已冻毙街头,何来今日之命,何来修习仙法、除魔卫道之机?”

    良久,他抬起头来,那双平日清亮的眸子此刻染了些红意。他仰望祠堂正中悬挂的灵位,金漆描刻的“六十三代宗主凌问天”几个字苍劲有力,笔锋中隐透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您且安去,凌司辰此生纵是粉身碎骨,亦必斩杀魔头,为您与舅母讨回血仇!至于兄长,我亦必穷尽全力,将他寻回,扶助其位,重振凌家门风,让岳山再不受邪魔侵扰!”

    说罢,他又端起酒壶,将残酒一饮而尽,任辛辣酒液从唇角滴滴滑落,浸湿衣襟,恍若未觉。

    旋即再次伏身,郑重叩首,额心抵于石板之上,久久未起。

    ——

    凌司辰一步步走出来的时候,正值白日当头。

    他走出几步便愣住——祠堂外竟簇拥了一圈人,静静候在不远处,似早已等候多时。

    数十双熟悉的眼眸,或殷切,或惶然,或带希冀,或藏迷惘,俱在此刻汇聚于一人身上。

    “阿辰……”荆一鸣也在其中,他眼神飘忽,咬着下唇,满面愧意。但他话还未出口,就被人从后挤开了。

    是魏笛。

    他膝前还护着个七八岁的小童。那孩子挣脱护持,撒开腿直扑过来,泣不成声:“二哥!”

    凌北照只到凌司辰腰间,双臂缠住他的腰,攥着他的衣襟声声啜泣,“他们把我关在好黑的地方,还不给饭吃!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凌司辰蹲了下去,双掌按着小童的肩头,用了些力度。

    “北照,莫怕,二哥在。”他眸光深沉,话语在唇边磨了半晌才又道,“大哥也会回来的,不怕啊。”

    “当真?”小童抽噎着抬头,“我还以为大哥不要我们了……”

    “怎么会呢?他外出诛魔了,会回来的。”凌司辰说罢站起身来,与魏笛对一眼,嘱咐着,“把小公子带回迎雪峰,妥善照看,我稍后便至。”

    “是。”魏笛将凌北照抱起,躬身应道。

    小童伏在魏笛肩头,仍回首不舍地望向凌司辰,泪痕未干,却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只要二哥在,我便不怕,大家都不怕了!”

    短短数语,竟令凌司辰心头一滞,百感交集。

    魏笛刚携小童离去,荆一鸣欲上前,却再次被人挤开。

    这回是掌管账务的女修宋渺,一脸急切,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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