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8、杀戒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厂花之争》 8、杀戒(第1/2页)

    祁聿双膝裹扎真如赵执所言‘废了’,她动弹不得地仰躺在诏狱牢房里,看着枯色墙顶。

    耳边或诉冤叫屈、或诅骂、或受刑后求死不能的呜咽呻吟、或死寂。

    先一日画去的四十七人名单,次日便要在西市皮场庙执行斩首。

    想着人数,她心里波澜狂浪,脸上却无半丝涟漪。

    此类经手日复一日,她早习惯了。

    祁聿满目无光无色塌在干草堆里,鼻端腥臭、腐烂味道熟悉又尖锐,她不适又熟稔宽舒,然后夜夜好眠。

    这劳什子京官场,一人言、一笔书便能定人生死,诸位下辈子还是别来了。

    择一处富庶,一家齐心辛劳耕种,缴了国税还剩几余粮钱,便是不足,就这么慢吞吞活着也很惬意。

    或者,别托生成人。

    她暂时不好走动,一阉人抬着宫内办事不像样子,廷内没开过这道先例,眼下时局又油煎火燎,她不能行特殊。

    刘栩疼祁聿膝伤,改换吃住在诏狱,将日日述职回司礼监这步省去。她代陛下监督镇抚司行事,日日留批递签进司礼监,朝上行报日程。

    两京腥风血雨荫蔽了四个月,‘大祭案’人还未拿完,又牵带出了借国祭礼器贪墨的户部。

    请天祭礼上作这手死,陛下震怒要查吏部这往年国祭拨银的账。

    当日户部一半的人直接下了诏狱,剩下一半衣冠办事,行自查或检控同僚。今年投狱的人太多,诏狱一下没关住,借刑部牢房塞了批。

    这遭直接牵累京城众多部衙,各衙门上下恐慌万状,因为随时可能抬眼看见缉人的锦衣卫。

    她直接在诏狱接旨继续督办。

    ‘大祭案’并‘礼器贪污案’事件方向诡迷,连座人数确实让人胆寒,整个朝野上下连带,一共斩了近三千人。

    等她能起身扶墙行走,两案共经到五月中旬。

    司礼监将户部某些私密悄然按下,只求速速结案,其中秘辛祁聿只笑笑缄言。

    今日祁聿接令回司礼监朝老祖宗述职一行,赵执进到诏狱里间请神。

    瞧见面容晕几丝憔悴的祁聿,他满是悦服,钦敬道:“你真的,我进镇抚司衙七年,你是首位躺诏狱一个多月还能立着‘走’出来的活人。”

    只要祁聿回司礼监结清始末,再御前叩听圣意,京城便算拨云见日。

    西市衙前皮场庙浸了五个月的血,头些日子还有百姓啧啧围观,后面杀多了,只剩百姓绕着走。整个京城就那块天阴沉的吓人,跟有冤魂聚顶似的。

    至今西市门上腐臭漫天、蜎飞蠕动不绝,地面色都润深了。

    赵执这玩笑没趣儿。

    他支臂靠门上,再度挡了些光。

    祁聿规整下腰上玉佩,指尖绕了下穗子,淡淡启嗓:“早晚有日我进来出不去,你也就不觉稀奇了,谁真能从诏狱出去。”

    “若有那日你给我个好死,我还得跪下磕头谢你。”

    打笑的赵执一下收了神色,这话太晦气,虽然行在廷内真有可能。

    但他是祁聿啊,廷内唯一位十六岁就进司礼监作‘主子’的人。

    祁聿恍然严肃,压低声:“赵执,今日回去立马把我的签票立即找人兑了,越快越好。”

    说完这话,她所有音强神色断在这处,另容了番素淡,好像这句是赵执幻听了般。

    他沉眸凝片深,得祁聿提醒。

    ‘咳咳’两声,起调转腔换了个‘浪荡’模样:“你掌家带着你小情......呸,干儿子来了,这里闷住了一个月想不想?回去找他你可以好好舒爽下了。”

    言下有羡慕,有戏谑,两眼炯炯有神闪着兴奋。紧目盯瞧祁聿,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这一个多月泡诏狱誊录案卷太忙,她不懂‘小情’是谁,干儿子......猛地想起,她失口惊愕:“他还活着?”

    赵执没明白这话意思跟他的失惊,边给祁聿让路,并上去一道往外走,边好奇。

    “他为什么不能活着?”

    这话下的信息量有点足、还有迷雾。好奇心令他失了厂卫两家界限,冒然打听了下内廷人私情。

    祁聿缄口,眼底杂色起阵冗繁。

    随后哼着轻声:“我树敌颇多,那夜那么疼他,弄不死我总能弄死心上人让我怄心一阵。这段时间我分身乏术,他一个人在廷内撑一个多月倒是让我另眼。”

    “娘欸,你称呼心上人?”转声赵执又算听明白了,耸肩‘啧啧’怪声,瞧看不起祁聿。

    拧色:“你这般大佛开口也算天大荫蔽,所以你没交代声什么护他一护?”

    “你居然放任你的小情......干儿子去死?太渣了祁聿,穿上裤子就不认可太无耻了,你知道么!”

    “祁聿,你这种放烟花巷叫负心汉。”

    他正经说教话下有种赤.裸,阉人提上裤子不人更无耻的意思。

    但赵执不敢说这话戳祁聿‘残身’,这是所有阉人的死穴。半个字就足给自己招杀祸,毕竟阉人小心眼,触到伤疤总是记得深。

    祁聿扭颈看他。

    赵执不敢对视线,喉咙也跟着一哽。

    他立住不敢走:“出门路你熟悉,都指挥使其实找我有事的,不送了。”

    掉头就跑。

    祁聿看他背影嗤声。

    如今五月中旬天开始有些热气,一出诏狱阴冷刮湿顿散,浑身暖烘烘的。

    才行到镇抚司衙前院,一素影直接撞进眼底,“干爹。”

    清脆一声真实,也狠敲了把祁聿脊梁。

    这么顺口的叫声激起她下意识防备,陆斜要是她从六岁开始养,而不是十六,她都不会这样怔忡。

    而且,嘱咐住自己房人至今还活着,这更让祁聿怵了那么一下。

    她绕开陆斜招手让自己掌家上前:“他这一个多月住我房里?”

    “是,随堂。”

    掌家这话落定,陆斜发觉祁聿神色尖锐,起了层谨防、甚至凉凉杀意。

    他提口气,缓缓跪祁聿身前,揪住祁聿衣裳和盘托出半分不敢遮掩。

    “干爹三年前进司礼监做随堂首日,有人不服您年纪轻作高位,趁黑行刺。次日您将那贼人首级拎到司礼监院子求老祖宗给公理......自那日后无人敢随意进您的屋子。”

    “奴婢找玉嫔娘娘宫里借灶吃口热食,花钱打听的......知道您房里有杀人机括,这一个半月儿子在地上睡,不曾四处窥测。”

    她贴身掌家应该也是刚知晓陆斜花钱打听这些,直拧眉,眼下多震诧。

    只要她不吩咐人告诉陆斜,直房那边不会有人开这个口,所以他聪明的出司礼监找内廷的人打听......

    睽违一月余,祁聿同他生疏许多。

    只垂目瞧见这张背,往日种种又倾覆而来,将她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