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8、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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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颅内撕开狠狠填了把陆斜。

    弯腰拿住他的手,陆斜眸子战栗又平静,精致五官透股怜人劲儿。

    盯着这双漂亮脸半响,她嗓子倏然清淡淡‘哦’声:“是我忙忘记告诉你我房里有些地方不能碰,怪我。你没事就好。”

    陆斜觉着腕子越束越紧,脊背密密麻麻酥意侵体,胸腔鼓促的震荡不已,鸡皮疙瘩起一身。

    摁住嗓子的抖,稳腔:“多谢干爹忙中记念,儿子这些时日尚好。”

    他不是尚好,这是相当好。人周全成这样,要说没目的是不能了,就看他想从自己这里要什么。

    祁聿松手,脚尖推把他膝盖:“起来,走了。”

    既然活着那就照活着养,聪明人总是好的,也算是心头搁下处慌恐。

    祁聿不想承认自己这一个多月来,无数次担心他死自己房里。

    路长,祁聿不禁跟他闲聊:“你,还想读书么。内书堂虽都是十岁下的小宦听学,你年纪不符,但我偶时也去进讲几句,能让你听听课。”

    “还想读么。”不然陆詹事这脉声名真是惨淡。

    陆斜没想到祁聿会说这些。

    读书,心口嘎然响了声他没听过的动静,涟漪激心,半响回不过神,脚下步子陡然无力。

    几步沉默,祁聿放慢半步与人贴近几厘,陆斜据上次经验本能朝后退了退。

    祁聿当没看见这防备动作:“不读书去习武吧,你虽过了打根基的年纪,但习个一招半式,有人欺负要会还手才好?”

    瞥眼他清长身条,一身阉人下等松蓝职袍,硬是穿出文秀端雅、风姿盈盈,实在养眼得很。

    斜睨提唇半逗不逗:“你长得实在太招人了,匹夫怀璧。我又不能回回及时给你做主,你被欺负丢的也是我脸面。”

    逼曾经的读书人习武,祁聿想自己也挺神经。

    陆斜听不出这人真心还是假意,因为祁聿声音太冰冷。除音调略有顿挫,字下是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探无可探这人心思。

    脑子他不觉得自己差,凝思片刻,“习武?”

    祁聿点头:“行,过两日送你去镇抚司找赵执,给你寻个百户还是千户好?别学不中用的花拳绣腿。”

    “往下两个月直接住锦衣卫卫所,没事别回来。最近我要——大开杀戒,不好牵累你。”

    诚然这份心透出肺腑。

    陆斜没料到这内容话急转,陡然吓得一激灵。

    目光顿顿抬至前头人肩上,那张素容清冷转来几分,勾唇:“我对你还好吧?”

    大开杀戒四个字被祁聿说得如尤戏言,听不出凶狠残忍,好似常日里问好那般松适。

    宫道溘然萧瑟,却因为祁聿清淡神色也不至压抑。

    ......

    陆斜僵着半幅身子,点头:“干爹好的。”

    好还将无知的自己安排住他房里住,随便走动两步就能横尸,真是......陆斜心底五味杂陈,掌心尽是冷汗。

    怎么跟祁聿聊得周身阵阵逆风,如入阴阳道般瘆人。

    他瞥眼祁聿贴身掌家,唐监丞神色自若恭敬跟着,如同听家常。

    祁聿‘啧’声点头:“是,我也这么觉得。”

    “你是我第一个儿子,我也不太会养。就......有事你跟我说,我帮你摆平?”

    她怔目红墙,当下确实在认真想这个‘儿子’怎么养,给他日后一条怎样的路。

    陆斜看他走在前头,‘干爹’认认真真作想的模样竟然有半分滑稽。

    ‘想给最好,又不知道自己什么好’,那种憨样让他抿紧唇线,他静静看着眼前人故作姿态。

    “我看陈诉教他义子识文断字、将自己得意书法倾囊相授,好叫日后能承了他在司礼监帮皇爷誊录折子的衣钵。我......”

    祁聿想了想自己这些年在司礼监‘立身绝学’,一时想不清自己怎么站住脚的,端重地拧眉问贴身掌家:“我能教什么给他。”

    掌家此刻低头,颈子瑟瑟。

    杀人全家?但这也不好教吧。

    “随堂,经厂到了,这些稍后再想,您如今朝老祖宗述职重要。”

    他如蒙大赦歇口气,急着催促祁聿趟往司礼监里进。这问题得赶紧放下,他答不上。

    祁聿抬头,眉头倏然压下,这道门是熟的。

    “你们在外候着,我述完职就一起回去吃个饭,今儿找膳房弄几个热菜,烫壶酒庆祝我收了儿子,早前公务都忙忘了。”

    这才真正认他。

    陆斜抬头看着牌匾,心口急促倒冷气,这地处他有些怕了。

    “你不用怕这处了,随堂作保过的人无人敢动。他行事有些......不太温和,老祖宗又疼他,廷内没人敢随意招惹。”

    直白意思:招惹不起。

    身旁温声安抚这阵令陆斜惶惶点头,“谢唐监丞提点。”

    “不敢。”祁聿掌家微微退陆斜半步,此刻不敢与他齐身并站。

    他是祁聿张口认的义子,他虽贴身多年却有天壤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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