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大人他言而无信: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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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兵例行检查,结束后客客气气放人。

    马车朝着梁府的方向继续行进。

    半炷香后,虞府的马车也悠悠进了城。

    平淡的一天,守城侍卫一无所获,仍旧严阵以待。

    城内氛围同样压抑,宵禁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晚间纵有各府衙的文书,也要被从头到脚搜查。

    入了夜,便是坊内,人踪照旧罕见,白天晚上皆有专人巡逻。

    只有打更的梆子声,以及金吾卫换班的一小会儿,才会响起几声喧哗。

    梁府,下人轻手轻脚阖上槅扇,除了当值的小厮,其余人等陆续离开了三公子的寝卧。

    梁元序躺在自己的床上,自责懊悔。

    不该那样的,说那种话,含酸拈醋,全无风度,让人误会,彻底得罪了她。

    可她,怎能,短短两日拒绝了他三次……

    第42章 第42章他哪里是狗啊,分明是狼……

    田庄短短五日,虞兰芝在人生的分岔路口几度徘徊,艰难抉择。

    春樱和秋蝉约莫猜出七八分。

    猜破不说破,淡然处之。

    相信娘子一定会选择所有人都认为正确的路,领着大家过安稳日子。

    为奴为婢,忠心固然重要,忠心之下也会有私心。

    人的私心不外乎有好日子安稳日子。

    昨儿一早送序公子离开,序公子在娘子的门前站了那么久,久到仿佛不愿走了。

    春樱和秋蝉大气不敢喘,悬着心,滴着冷汗。

    还好,还好。

    娘子没有辜负她们,直到最后一刻,也未走出房门。

    虞兰芝又何尝不懂,踏不出,不能踏。

    梁元序是上苍出给她的最为严酷的考验,鲜艳,甜美,只待她探出贪婪的脑袋,狗头铡落下。

    所有人都将为她的欲-望埋单。

    最终,梁元序转过身,踽踽独行,清瘦的身影宛若失了魄,风猎猎扬起他宽大的袖摆,翻飞如蝶,一张且清且润的俊颜,眼眶微红。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婢女的心重新落进肚子里。

    虞兰芝却在那日清晨做了一个诡梦,梦里她打开了罪恶之门,梁元序站在门口,她扑过去,踮起脚环住他脖颈。

    他弯身也抱住了她,再不分离。

    然后她的裙裾就着了火,火舌迅速吞噬周遭一切,包括梁元序如玉的容颜,于她眸中化为齑粉。

    陆宜洲站在烈火外,冷眼睥睨。

    “放过我——”

    她声嘶力竭,陆宜洲无动于衷。

    “娘子,起身了,再晚就要误了回府的时辰。”春樱立在帐外柔声呼唤。

    虞兰芝骤然惊醒,冷汗浸透后背里衣。

    婢女们放轻动作把一桶桶水提进净房,五娘子洗漱梳妆打扮。

    原以为虞兰芝心情不佳,少不得要哄她开心。春樱才想好几个笑话,就见她神色如常端起漱口杯和刷牙子(注,古代牙刷),兀自刷起牙齿。

    “娘子,茯苓她们几个在外头采了满满两大筐栀子,香溢十里,奴婢回去给您做栀子花露和栀子牙粉。”

    栀子窨制的牙粉使人满口生香,清新优雅。

    虞兰芝笑着点点头。

    春樱仔细解读了下,与平常无异,无需她费心哄高兴。

    娘子没有失魂落魄。

    真好。

    五娘子总能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什么才是正常人该做的。

    田庄的厨娘和灶上丫头无比欢喜,这帮人终于要走了。

    再也不用每日劈两份柴火。

    这几日仿佛伺候了两个主子,可把两人累个不轻。

    田庄小,主子又不常住,只配了一名厨娘,砍柴烧火全靠厨娘和灶上丫头,每日做那么多饭菜,还得时常备热水,着实辛酸。

    ……

    一别五日,虞二夫人可算见到虞兰芝,梳着精神的同心髻,下着郁金裙,围了软烟罗,上着一抹浅绿抹胸,外披珍珠白对襟长衫,秀雅又干净,说不出的清丽。

    果真长大了。

    也果真是个大美人了。

    虞兰芝端端正正给阿娘请安,挽着阿娘递出来的手,母女二人坐在梢间说体己话。

    婢女沏完茶,摆好荔枝与挖成球的西瓜,端着托盘轻然退出。

    “陆府送来的么?”虞兰芝看见荔枝不用猜也知道。

    虞二夫人说是,又道:“最近不太平,况且这天一日热过一日,你少出来玩。也就你们现在年轻人不讲究,搁我那时候打个马球都不太好意思。”

    现在的小娘子竟以打马球为风尚,夏日还要露出五颜六色的抹胸,大方展示锁骨附近一片雪肌腻脂。

    起先虞二夫人抹不开脸面,在虞兰芝的鼓励下方才觉知个中好处,又见洛京越来越盛行,这才放开。

    做工精致的抹胸、诃子裙,搭配轻罗细绢、葛布苎丝裁的薄衫,如烟如云,凉爽又漂亮。

    虞侍郎见了眼珠子瞬也不瞬。

    老夫老妻没羞没臊。

    虞二夫人:“七郎是个好孩子,还未成亲就把你当亲媳妇疼。我当初怎么就看走了眼,幸亏相亲那天你没听我的主意扮丑。”

    虞兰芝咬了口西瓜球,“凑合过吧,我也不讨厌他,以后会对他好的。”

    “什么以后,现在你就得对他好。谁家感情不得有来有往,只一方不断付出,再热的情早晚也会冷下去。”

    “他不惹我,我从来也没对他坏过。”虞兰芝实话实说。

    “瞧这话说的,他还能怎么惹你?我看他见着你说话声音都跟平时不太一样,那么高个子,温温柔柔的,小狗似的围着你。”

    虞兰芝在心里冷笑,不想再提自己和陆宜洲两个色中饿鬼做的秽乱之事。

    他哪里是狗啊,分明是狼,瞧见她就像瞧见膏腴。

    察觉她意志薄弱也好色,便勾着她放浪形骸。

    得亏她是虞侍郎家的千金,但凡没个门第支撑,早不知被他糟-蹋多少遍,说不定孩子都生了一大串。

    “是了,那四名美婢先不用太抬举,月钱按三等婢女的发,份例上每月多给两身好料子,首饰脂粉什么的你做主。”虞二夫人翻着账册,“你也莫要因为她们的身份而苛待了,这些人用得好将来可能就是最得力的心腹,当然,也不能越过秋蝉和春樱。”

    虞兰芝点点头,“我省得。”

    虞家耕读传家,门风清正,绝无虐待下人之事,但下人就是下人,主人家再宽厚也不会让他们骑到头上。

    虞兰芝自有一套平衡主仆关系的手段。

    从前不懂,现在早就了然美婢与自己的相依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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