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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清冷遇疯批》 50-60(第16/29页)
问婢女:“殿下的汤药可好了?”
“奴婢去看看。”婢女忙去看看。
原浮生收回自己的手,说道:“情绪别激动,不然疼的是你自己。上药了吗?”
“什么药?”循齐愣住了,“还要上药吗?”
颜执安叹气,伸手去揪她耳朵,“回屋,上药。”
“你怎么又揪我耳朵。”循齐无奈极了,不由控诉:“我不是十三岁了,我十六了。”
颜执安领着人进屋,循齐嘀嘀咕咕,十分不满。一场棋局未完,期间波澜再起,唯独原浮生一人走到棋局旁,凝神看着棋盘上的棋子,神色晦暗。
颜执安的心思,都在循齐的身上。
是母亲对女儿的感情吗?
原浮生苍凉一笑,是与不是,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要的是,对循齐好,不容循齐半分伤害。
这样的感情,可真复杂。
原浮生托腮,看着棋局,伸手拨弄棋局,心中悲凉,如今真相揭开,五年之约也跟着消失,自己还要等三年吗?
自己该不该去问问?
原浮生依旧十分迷惑,她不敢去问,怕二人之间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戳破,如今的生活也跟着消失。
她爱她,愿她一生无忧。其余的,似乎不重要了。
原浮生直起身子,仰首望向秋阳,原浮生啊,你在犹豫什么呢?
屋内两人正对峙,颜执安看着循齐:“褪衣。”
“我、我自己会来……”循齐羞得脸色发红,“药呢,我自己会上的。”
“褪。”颜执安气势微显。
循齐登时就成了霜打的茄子,不情不愿地说:“我自己脱衣裳,你别盯着我。”
“你这里坏了吗?”颜执安抬手出,戳了戳她的脑袋,“昨日棍子打在你的后背,不是你的脑袋,我不盯着你怎么给你上药。”
循齐:“……”也没人说要上药啊。
她说:“她们伺候得不用心,连给我上药都忘了,你去罚她们。”
“这是我的事情。”颜执安不上当,目光在粉妍上的脸颊上徘徊,发觉脸色慢慢地通红,她恍然道:“你害羞了?”
“你、你、你脑子也坏啦?”循齐不由动了动嘴皮,不仅脸红了,就连双耳都红得发烫,“你脱衣服,你不害羞?”
颜执安莫名发笑,又见她低头羞涩,顷刻间,觉得她长大了。
“循齐,你若遇见意中人,哪里还抬得起头来。”颜执安感悟道,“抬起头来。我看你后背罢了。”
循齐倒没反驳,背对着她,将里衣退下,单薄的脊背上肌肤都紫了,经过一夜的沉淀,青紫色刺得颜执安睁不开眼睛。
颜执安扫了一眼,没说什么,拿起伤药,反是循齐抱着衣裳掩盖胸前的风光,扭头看她:“您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说你这副难看的模样?”颜执安冷笑,神色冷漠,“还是说你救人家,奋不顾身?”
“你都没夸我。”循齐说,“我救下一条命呢。”
“循齐,人的性命,分三六九等。你便是站在众生之上的。”颜执安忍不住开口,幽深的眸色缓缓低垂,“你不该救。”
循齐怔了怔,像是讨要糖果的孩子被泼了一盆水,耳畔响起疯子的疯言疯语。
疯子说:在这里,命如草芥,贵族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啊,就是草,不值钱。
她的言语里充满了厌恶,可此刻,她最爱的人告诉她,命也分三六九等。
她震惊,不甘,可不敢反驳。
颜执安将伤药涂抹在青紫的肌肤上,肌肤生凉,疼得循齐微微颤抖,“我知道、知道了。”
颜执安不语,轻轻给她上药。
方才的羞耻被左相的话压了下去,循齐茫然,但明白,疯子厌恶的权势,正是她如今去争夺的。
疯子说普通人的命如草芥,正是她这样的人造成的。
她不觉反驳:“左相,我不觉得分三六九等,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只有亲近与陌生之分。”
“循齐,你肩负着天下苍生,你的命不该去换旁人的命,你的命可以救更多条命。我并不是让你自私,而是让你顾全大局,你的性命不仅于此,你可以创造更多。”颜执安解释,“你是未来的天子,肩负苍生。”
“我、我懂了。”循齐微微松下肩膀,扭头看向左相,一如既往的端庄孤傲。
左相是贵人,可疯子也是贵人呀,为何她二人的想法,天差地别。
“不,你的神色告诉我,你心中不甘。”颜执安将伤药放下,目光淡然,隐带讽意,“循齐,你觉得人人就该平等,对吗?”
循齐的思想,已然和疯子一样了。
循齐说:“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对,君王理该爱民,为民谋福祉,而是踩在百姓身上作威作福。这并没有错。”颜执安心头微动,“但不是人人就该平等。”
“循齐,若照你所想,如何管制百姓,人有善之分,自然就无法平等。”颜执安道,“你的想法过于天真了,疯子也知晓无法平等的,我朝有刑律来约束百姓,但这些律法无法约束贵族。同样,无论哪朝哪代,都是无法办到的。因为权势。你懂吗?”
哪里来的人人平等呢?
颜执安转身,道:“你是皇族人,这番话最不该出自你的口中。循齐,权势比你想象得要复杂,你看到了我受了那么多苦,太子依旧稳坐东宫,公平吗?但我并不觉得不公平,因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就是世道,这就是权势。”
“你如今站在权势最高处,可世间不公平事多如牛毛,你看到了吗?”
“你看不到的。循齐,疯子与你说人人平等,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她自己也做不到,她觉得世人皆醉她赌醒,所以,她在世人眼中就是疯子。循齐,你无法改变这个世道,只能改变你自己。”
言罢,她抬脚走了。
院子里空荡荡,原浮生早已离开,叶落棋盘,一叶障目,掩盖了棋局。
颜执安伸手拂落落叶,紧紧凝着棋局,疯子、疯子,你究竟给她教了些什么?
下层人士才会想着所谓的人人平等。你是国公嫡女,怎么会想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呢。
颜执安俯身坐下,阖眸沉思。
须臾后,循齐缓步走出来,在她对面坐下,“您对我,失望吗?”
“没有。”颜执安打起精神面对她,微微一笑,鼓励她:“循齐,没有人人平等,但你可以做到天下太平。你的命便是第九等,不是因为你生来高贵,而是你可以创作更高的价值。”
“疯子的叛逆,恰是被逼出来的,她看透了上官家的虚伪,负气离开,又觉得世间对她不公,她迫切需要公平。她觉得就该人人平等,给予她和她妹妹活下去的底气。与大道与你说的,不一样。”
疯子要的天下人的人人平等,而是她姐妹二人活下去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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