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回响: 50-6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梦魇回响》 50-60(第15/31页)

别有一番封建余孽穷途末路的衰败寂寥。

    李司净在《村落》里,搬了送子观音进去,将它拍成了烟熏缭绕的隐喻。

    在《箱子》里,这破败老庙成了林荫和李襄躲避追捕的掩体,坠落的神像底座,砸得恶徒头破血流,增添了几分恶有恶报的意味。

    李司净从没觉得冒犯土地庙有什么问题。

    这时猛然转过头,不管自己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直视周社。

    “周社,那是你的庙吗?”

    周社忽然笑了。

    他眉眼温柔,笑意俊朗:“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不是庙祝,也不是摆供台的石像,我是你小叔。”

    这样俊美温和的男人,总可以声音轻巧的一语带过李司净的疑问。

    当李司净以为他又要敷衍过去,他笑声附耳传来。

    “那是曾经镇着你外婆的庙,我们得小声一些,不然她听见了,一定又要乱发脾气。”

    周社似乎与她熟悉,语气戏谑,“她不好惹,也就李铭书能忍着。”

    “外婆?”

    李司净顿时不知道他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他对那道鬼魅般的身影与嘲笑,记忆深刻。

    “李铭书不是写了吗?”

    周社伸出手指,指缝梳了梳李司净柔顺湿润的头发,放弃了手上的塑料梳子。

    “他看着那些人砸烂了庙里的神像,推翻了庙里的供台,烧毁了庙里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幡符。而他站在一旁,打开了祭坛下面的箱子,放出了一座山里介于妖物和精怪之间的恶鬼,然后在敬神山一次又一次祭祀里,奉她成为了新的神。”

    李司净看过无数遍的日记哪有他讲的那么玄乎!

    外公不过是在日记里,回忆了那些人的疯狂,听到了笑声。

    仿佛是在庙里压抑了几百年、上千年的笑,狷狂肆意,满是解脱与自由。

    惹得外公忘却了自身的痛苦和折磨,感慨道:

    “这一切也不算全无好事,至少这算得上一件天大的好事。”

    李司净曾经以为,那是外公随手写来,庆幸山中献女、嫁女、吃女传统的覆灭。

    却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道笑声,从镇压的庙里逃出生天,翻身成神。

    “她是什么神?”

    李司净创作《箱子》,查遍了敬神山的地方志,看尽了山里的志怪拾遗。

    根本没办法把那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与神明联系起来。

    周社只是笑:“没有祭祀牌位,也没有庙宇的神,谁知道她算什么?大概是李铭书用了一年又一年的祭祀,养出的一位女儿神。”

    女儿神,自然只会保护女孩。

    李司净作为一个男孩,从小就不受外婆的待见,记忆里满是一座幽绿如鬼魅的坟茔和噩梦里毫不遮掩的嫌恶。

    他想到外婆的语气,还有怪物巢穴般深邃的竹林,不禁觉得后背发寒。

    万幸,这寒意并未持续太久,又度来了令他平静的温暖。

    周社似乎轻而易举感受到他的心思,将他揽在怀里,恰到好处的体温驱散了他的恐惧。

    年少时候怯懦爱哭的李司净,没了外公,不受外婆喜爱,至少还有周社。

    在孤独凄苦的夜晚,他能够安稳藏在宽阔怀抱,枕着规律的心跳沉沉入睡,已是莫大的幸福。

    这就是他的小叔。

    无论什么土地庙,什么恶鬼什么神。

    只要周社没事,他一概不管。

    无论是梦里披着人皮的恶鬼,还是现实中声音尖锐的神明,都不能带走他的小叔。

    《箱子》的拍摄,终于到了土地庙。

    在剧本里的高潮场景,列在顺场表里,已经是剧组要拍的最后场景。

    李司净跟剧组定下的计划是七天。

    七天时间,祭祀、追逐、真相大白,全都在表上排得密密麻麻,如果不是光照对拍摄极为重要,恐怕整个剧组都得为了这场重头戏熬上几个大夜。

    剧组的精神都绷紧了,这样人多的场景,随便一帧的调度都需要慎之又慎。

    李司净甚至没有空闲走入土地庙,去看一看用作背景板的老庙,到底是布了什么不得了的阵法。

    从早到晚仅仅八小时高强度的拍摄,都已经叫他疲惫不堪。

    李司净很累,只想尽快回到酒店去见周社。

    可等他打开房门,却只见一室空荡。

    习惯了周社整天在身边的日子,李司净极难忍受片刻的孤独。

    手上翻出周社的电话无数次,又没能下定决心拨出去。

    万一周社在忙。

    万一周社正在斩杀那些癫狂的孤魂野鬼。

    一通电话就像是无数电影里坏事的预兆,迫使他极具灾难思维的后怕,不敢去打。

    他手上握着周社的刀,眼睛盯着手机里各种消息,脑海却在想周社。

    那道持刀行走的冷漠身影,已经熟悉得不需要回忆。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他想起的是梦里冷漠的男人,还是他温柔的小叔周社。

    “咔嚓。”

    房门打开的声音,仿佛宣告李司净刑满释放。

    他几乎没有犹豫的站起来,走近周社,伸手关上了那扇令他烦躁不堪的门。

    “回来得好晚。”李司净皱着眉指责。

    周社依旧露出惹人厌的温柔笑容,“上楼的时候遇到万年,聊了两句……”

    声音没入温暖唇舌,李司净连万年的啰嗦健谈都开始厌烦。

    确认存在的交缠气息,帮助李司净找回了理智。

    他闻到周社浅浅的血腥味儿,深沉的蓝黑外套阻碍了视线,根本辨识不清。

    于是李司净脱了他的外套,在弥散不去的异样气味里,伸手一寸一寸摸过,一定要亲自确认周社的安全。

    “我没事。”

    温柔的吻带着情欲。

    周社总有办法让李司净按捺不住思考,变得一片混乱,没法再想。

    可是这样心满意足熟睡的夜晚,李司净久违做了梦。

    他走在长长的石阶,像极了去往土地庙的山路。

    然而,这样的路是往下的,尽头藏在一片漆黑阴影里。

    他的视线模糊,根本看不清楚。

    走了许久,才见到模糊跳跃的影子,在烛火照耀下幢幢晃荡。

    李司净走到了石阶尽头,终于找到了一片昏黄的光亮。

    他身前有两个男人。

    一个跪在地上,一如他幻觉里长发跪地的祭品,只留给他一道背影,根本看不清模样。

    他竟觉得,那是独孤深。

    嶙峋的肩膀,瘦弱的腰,年幼如孩童般细嫩无力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