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回响: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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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书,再把面前不是人的周社拆个痛快,最终思绪翻腾,只顾得上抓紧了独孤深的手臂。

    “阿深,我真的可以做你的家人,我可以给你一个家,所以……”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身躯碎得干干净净。

    连一场梦烧透的余烬都没剩下。

    独孤深沉默的低头,盯着空空荡荡的地板,只觉得困惑。

    他又不是街边的小猫小狗,给一碗饭吃,给一个窝住就算是有家。

    这样傲慢自负的家伙,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做出一个穷尽一生也无法实现的承诺?

    根本不值的相信。

    “你实现你的愿望了吗?”

    身后传来冷漠的询问。

    独孤深转过身,见到浑身染血的冷漠男人,居高临下的看他。

    他认得的。

    这是李司净的小叔。

    是李司净的家人。

    那么他的家人……他的家……

    “小深儿,傻站着干什么?你爸难得下厨做的脆皮鱼,快来吃!”

    “真羡慕你啊,以后考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找什么工作,你爸全给你安排好了。哪儿像我呀。”

    “大过年的,不许抱怨这些。当初不还是你叫着要自由!要独立!跑去读个汉语言文学,考工作又考不上,找工作又叫你去干直播,高不成低不就的。”

    “你给姨说说,想不想来话剧团当编剧?开了春啊,我正想带个徒弟,免得退休了没人接班,你要想来,我就找人把这事儿定了。”

    热热闹闹,坐在一桌,都在谈工作谈未来谈开春。

    哦,这里就是他的家啊。

    “嗯,实现了。”

    独孤深笑容灿烂,头也不回的转身,再不去看别人的小叔。

    他有自己的亲人。

    独孤深抱着那本书,坐了过去,面对一桌丰盛的团圆宴,耳畔听着唠唠叨叨的闲聊,心里都是暖的。

    然而,这般温暖的春节,敞开的大门,刮进来一阵寒风。

    “谁啊,怎么走了不关门?”

    “小深儿,关一下门!怪冷的。”

    桌上的亲戚一人一句抱怨,指使独孤深去关门。

    独孤深乖巧听话,下了桌走到大门旁。

    刚才冷漠肃杀的周社已经不见了,却站着一位老人。

    他头发花白,穿着陈旧的蓝布外套,皮肤褶皱如树皮般枯槁,脸上皱纹尽是岁月折磨过的痕迹,一双眼睛藏在厚重的镜片背后,也挡不住慈祥的目光。

    “外公!”

    独孤深惊喜的呼唤他,要去请他进来。

    “怎么这么晚才来。春节了,我们一起过年。”

    李铭书握住了独孤深伸出来的手。

    十三四岁的孩子,比他去世时八岁的李司净更年长一些,应当长得高高的,长得壮壮的,偏偏瘦弱得一塌糊涂,他苍老的手掌握着,也像握住易碎婴孩的小手般,令他怜惜。

    李铭书终于走入了这场噩梦。

    他平静的站在外面,远远看着迎渡徒劳的努力。

    在属于孩子的梦魇里,数不清的亲戚,一句一句踏过孩童微不足道的尊严,只为了驯服一只幼兽,让孩子学会恐惧,学会服从。

    这样的梦,迎渡没法反抗。

    但李铭书可以。

    独孤深领他进来,兴高采烈的翻开了手上的书,仿佛是当年依恋外公,要外公给他讲故事的小外孙。

    “外公,我看到这里了,你在学堂读书的时候,老师就夸你聪明,特别喜欢你。我在想,外公你小的时候,是不是读书一点儿也不费劲,什么数学公式、语文课本,看一遍就能记下来!”

    李铭书笑着看他,并没有回答他雀跃的询问。

    而是伸出手,合上了那本书。

    苍老的手指抹过书名,在迎渡什么都没看见的地方,重新出现了“李铭书”三个字。

    “阿深,谢谢你这么喜欢看我的故事,但现在,你该把我的命还给我了。”

    他笑着拿过独孤深宝贝般捧在手里的书。

    无论这孩子怎么争夺,也抢不过属于他的命。

    命书回到了他的手里,独孤深依然要面对属于自己的命运。

    李铭书伸手,轻轻抚摸独孤深的头发,像是曾经无数次安抚李司净般,温柔说道:

    “这座山能够实现很多人的愿望,也让很多人像你一样,停留在永不会醒来的梦里。”

    “可这不是你的家,也不是你的梦。”

    “你该回去了。”

    “这是我的家!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舅舅……”

    独孤深的挣扎着转身,去数那些他熟悉的亲人,却只见到了空空荡荡的房间,一望无际的孤独。

    他的家人没有了,他没有家了。

    彻骨寒冷使他不知所措,唯独李铭书将他抱在怀里,哄劝孩子般出声。

    “别怕别怕,外公在呢。”

    “外公……”

    独孤深哭得不能自已,“我没什么用,我也没有价值,为什么不能让我留在这儿。”

    李铭书擦去他的泪水,慈祥的为他解释,就像为年幼的李司净解释。

    “因为价值这东西,本来就是不存在的。只有旁人往你身上贴标签,做归类,对你有所图谋的时候,才会谈论到你的价值。”

    “这样的衡量标准,根本没有把你当人,而是当成了商品,换作了货物。”

    “阿深。”李铭书笑着抚摸他的脸颊,为他驱散泪水残留的寒冷。

    “不要把自己放在那么卑微的位置,供人评价。”

    “你就是你,你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追求和自己的梦,你该为自己而活。”

    “可是外公,你比我更适合活着。”

    独孤深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去流,他仿佛三岁小孩,耍着无赖的扑在外公肩膀。

    “我不走。”

    李铭书哈哈大笑,抬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瘦弱的背脊。

    “我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追求,就像我们永远不知道你的梦一样,你也不知道我的梦。”

    “阿深,我给你看看我的梦。”

    独孤深悲伤寂寞的脑海,出现了一道声音。

    “你真好笑!”

    尖锐的讽刺,带着令人不适腔调,又渐渐贯穿了他的视野,让他见到了外公。

    那是年轻时候的李铭书,仰着头站在一片幽绿的竹林,身旁飞舞着萤火般的光点,戴着眼镜笑得温柔。

    “我这么好笑,那你觉得开心吗?既然开心,就常常来看看我,也不必总是躲着。”

    “谁躲着!”

    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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