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法则: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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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舌尖顶了一下发麻的侧脸,眼皮撩起,“打人的手这么软。”

    真特么中邪了。

    景昭早就慌的六神无主, 过分压抑的屋檐下, 她只想逃。

    “我们,我们结束……”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耳边一阵阵发鸣, 她只知道嘴巴一张一合间把想说的话吐出来了。

    “你说什么?”

    从柜子上跳下来,她流不出一滴泪, 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 情绪像是突然被冻住了般,再也调动不起来。

    愣了几秒,她喃喃道:“岁聿, 我们就这样吧。”

    平静如水的语气,几乎被门外的狂风暴雨所掩盖。

    分不出是刚刚雨水敲在身上的冷意,还是因她无所谓语气而气到发抖, 他咬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你别忘了,你还要住在这。”干巴巴嚼出这几个字,才发现能留住她的手段这么浅薄。

    “我现在就可以搬出去。”末了, 她还加了一句, “这里的所有东西我都不会拿走,只带走日日。”

    天色昏暗, 拍在门上的雨夹冰雹犹如讨命的恶魂, 嚣张到极致。

    他没说话, 景昭也没力气再去琢磨他的想法, 托着疲惫的身子去二楼把小毛团放进宠物舱里,背起, 拿了一把伞,从楼上一步步下来的时候,她有种可笑的撕裂感,自己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竟然可以毫无留恋也毫无需要。

    经过他身边时,轻声:“辞职信明天我会发到金秘书邮箱中,离婚……这个我不太懂,我会找律师,你放心,我尽快。”

    点了支烟,他站在一旁,火星忽明忽暗,屋内只有钟表滴滴答答的运转声,扼住她的手腕,长睫下看不清他的神情,他说:“手怎么受伤了?”

    不知道刚刚有没有认真听她说话。

    岁聿也说不清楚,但看她这样决绝,让他无比烦躁,偏偏还找不到理由开口发作。

    默默抽回,疼过劲儿,只剩麻木了,她继续走,留下一句:“我走了。”

    好像出去买菜马上就会回来的轻松语气,只有开门后萧索的冷风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从温室中踏出确实是一件困难的事,她甚至还没下一个容身之所,不知道要在这场暴风中待多久。

    可她还是没回头,没服软,没留恋。

    大伞撑开,豆大的雨滴落在伞上的声响瞬间将周边所有声音吞噬,以至她没有听清屋内很小声的——

    “等雨停再走吧。”

    厚重的门合上,彻底隔绝了二人的联系。

    一根烟还没抽完,随即掐断,又点了一根,盯着那扇门发愣,不得不承认景昭是个好样的,狠话会说,狠事也会做,心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商业场上碰见这样的,只怕他那点儿手段用尽也不一定能从她手上讨回半点儿好处,甚至极个别情况下还要认个栽。

    不过他岁聿从小到大要什么没有,他想什么就做什么,做什么就行什么,岁氏在他爹手上的时候顶多是古董为主,其他一些支线品牌为辅,产业大是大,终究不算大集团。

    换到他手上,他的目标就是要让岁氏和他这个人一样,发展的无法无天,在平海横行霸道他压根看不上,鱼线放的更远,掉的鱼也越来越大,商业棋局如同他手心的玩具,步步顺利,步步获胜,搞得他更理解不了失意的滋味。

    要非说他拌过什么跤。

    一是在美国玩乐时被老爹送来一套隔空坑儿套餐,那两年为了补齐那个金融空洞差点把小命玩进去,但最后回味也落个痛快。

    二是刚回国准备小施拳脚,被岁家一群人情债包围,其他的靠拳头利益能糊弄过去,唯独一个逼婚把他钉在耻辱柱上——毕竟他真的妥协了,稍微不爽,不过那个女人比想象中的还要懦弱乖顺,胜在不妨碍他,只是摆设。

    有了上面两次教训,他便觉得没什么更大的事能牵扯住他了。

    刺痛从指尖传来,燃了一半的火星跳在手上,垂眸,把半根烟再度掐灭。

    偏头,监控设备屏幕开启,超高清摄像头连门口树上挂着几根败叶都能看清,唯独找不到他想看的东西,连个残影都没有。

    非让他说在意,他是说不出口的,横竖都是他当初最瞧不上的女人,刚结婚时也有不少人拿她当话,都让他不在意的神情逼回去了,他自认玩不来这些情情爱爱,所以和她到现在都是靠他一句嘴边合同,她一句嘴边签字达成一致的。

    哦,他反应过来了,这次不一样。

    这次的辞职和离婚不是嘴边合同,而是货真价实的合同。

    他签合同是有原则的——

    找不到漏洞,得利于他,双方达成完全一致。

    这些金秘书应该没教她,不然她不可能走的这么轻松。

    所以——

    他打开手机,得打个电话让她回来,重新说一遍这些要求,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和她谈判。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不由皱眉,突然发现这部手机里似乎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只能找金秘书了。

    他翻动的手指还没来得及寻找,一通电话打过来,陌生号码让他顿了一下,按下绿色接通键,沉默等待对面开口。

    “喂。”

    一个男声,他正欲挂断,对面又道:“哥,我接着嫂子了,我看她一个人在街上,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要不要送她回家?”

    “董思阳,我不回家。”

    他还没开口,背景音先一步插话,换了个姿势站着,握手机的手有些发麻,静了几秒才说:“听她的。”

    “……哦。”董思阳坐在副驾驶上看了看车后面落魄的人,深感不对劲,又不知道说什么,等还想说话时,发现通话已经被挂断了。

    得,这次绝对是个大事。

    他有些紧张地转头,询问她的意见:“去哪儿?”

    好问题,景昭迷茫地看向窗外,车内很温暖,可还是吐出白气:“便宜的酒店。”

    出门没带一分现金,就只有一张银行卡,前几天M站慈善启动资金她都放进去了,暂时拿不回,现在全身上下能动的钱也就两万左右,还不知道要在外面待多久。

    咋了一下嘴,董思阳坐回位置,懒懒靠着椅子背报了个地址,而后和她说:“好歹让你遇到我了,怎么可能给你撇在酒店。”

    她没说话,她现在这副样子也没什么资格说话。

    兜兜转转进了一个破旧老小区,董思阳下车主动把宠物舱背过来,她什么行李都没有,一路上也心不在焉,很明显这次跟其他时候不一样,她不说,他也默契地不问。

    给岁聿打电话并非本意,其实也包含了他自己的小心思,想试试她会不会只是耍性子,心里还想着他。

    所幸,她愿意跟他走。

    董思阳心里是乱的,一边觉得她离家出走怪可怜,一边又庆幸一个走的决绝,一个不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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