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梦蜉蝣: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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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算出国留学的事情还没有跟任何人讲,包括傅易沛,她没有和人商量的习惯,没有完全想清楚的事情,不知道如何开口,也担心傅易沛会提出与她想法不一致的话来。

    每个快乐的瞬间,都因不想破坏快乐,而一次次被判定似乎不是好的时机。

    林晋慈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边,一时没有说话。

    傅易沛看她的表情,觉得她可能是不想挤在人堆里排队,忽然想到他舅舅家就在附近,开车过去大概只要十分钟,便拉着林晋慈前往。

    林晋慈从来不向父母透露她在崇北的生活内容,好坏都不愿说,偶尔被问起也只会讲两句模棱两可的话,敷衍过去,而傅易沛,更是她不会向家里透露的秘密。

    所以她也抗拒去见傅易沛的长辈。

    恋爱也快一年,可内心里觉得见男朋友的长辈并不是一件可以随意对待的事,至少要做一些准备。

    仓促之下,林晋慈感到些许不安。

    她没有像之前两人出去玩那样,在傅易沛开车时,坐在副驾驶浏览相机里的照片。

    傅易沛看出来了,像在哄她:“吃顿饭而已,这有什么的,那天在医院,我不是也见过你小姨了?”

    林晋慈微微抿唇,说好吧。

    傅易沛心情似乎很不错,一边开车一边讲他的舅舅舅妈很好,一定会喜欢林晋慈;讲舅舅家的厨子做饭很好吃,中西餐都能做;讲这个季节他舅妈种的海棠正值花期,应该开得相当漂亮。

    林晋慈一路听着,心情也渐渐舒畅,觉得他们好像不是临时起意去一个亲戚家里吃饭,而是即将前往一个风景漂亮、餐食好吃、亲长和蔼、祝福环绕的地方订婚。

    林晋慈嘴角不禁弯起一丝弧度。

    她一直都是做事有计划有条理的人,不喜欢生活里冒出不受掌控的意外事件。

    无所谓平淡,安稳即是好。

    因为傅易沛在她生命中的出现和存在,她似乎慢慢地敢于冒险,开始接纳一些未知事物,学着享受前所未有的惊喜。

    看到林晋慈捧起相机,如往常那样查看起来,傅易沛感到一种微妙的放心,对林晋慈说:“等你见到我舅舅,我再给你介绍。”

    林晋慈有些不解,问现在不能介绍吗?

    傅易沛卖关子,说现在介绍,大概差点意思,你应该认识我舅舅,等你亲眼见到也许会有一点惊喜。

    这份惊喜出现得稍迟。

    傅易沛的舅舅当天有事外出,不在家中,他舅妈如傅易沛所说那样温柔可亲,很热情地招待两个小辈,跟他们聊天,装作生气的样子批评傅易沛早就该带女朋友过来吃饭了,还询问林晋慈的饮食喜好,叫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晚饭。

    霞光落尽,佳肴上桌,傅易沛的舅舅才从外面回来。

    也如傅易沛所说,林晋慈认识他的舅舅。

    在傅易沛骄傲地介绍:“这就是我舅舅,章岩章大导演,你应该知道的吧?我们第一次看的电影《炉香未烬》就是我舅舅拍的片子。”

    林晋慈站在原地,愕然失语。

    忽而想到《炉香未烬》里有一句经典台词,错手杀人的男主角雨夜闯寺,问高僧,事已至此,该如何破局。高僧以掌微微扇风,死寂的炉灰重升袅袅青烟,道出禅机:“所谓此结局,不过彼开端。”

    林晋慈看着几步外章岩的脸,十分机械生硬地喊了一句“舅舅好”,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在医院手术室外见到的那张男人面孔——在夏蓉打下那一巴掌时,对方也是站在几步外,看着她,皱了一下眉,露出些许同情不忍的表情。

    可能是自我抽离的保护机制,林晋慈回想起来,并不觉那一巴掌很难以承受,起码没有数年后第二次站在章岩面前,看见章岩对着她隐隐皱眉,来得这样难受。

    垂落的指尖无端发麻,林晋慈的心口忽生一阵闷痛。

    傅易沛的舅妈信佛,有饭前敬香的习惯。

    林晋慈远远看着莲座上的观音佛,在香火檀烟之后,法相慈悲,犹诉因果。

    那顿几乎照她口味去做的晚餐,林晋慈吃得食不知味。

    饭桌上,章岩话不多,但与傅易沛,甚至与舅妈说的每一句闲谈,都像上锈的小针,扎下来,在一点点刺激林晋慈的神经。

    她只想快点离开,刚放下筷子便发了信息给傅易沛,说有点累,想回宿舍休息。

    傅易沛没有多想,林晋慈最近是有些忙,下午看展也瞧见她情绪不佳地回复了几次信息,所以也很体谅她,对热情挽留的舅妈说林晋慈上午在系里开会忙信息填报的事,下午又被他拉出去看展,他的女朋友可能累了,得回去休息了,下次有空再来玩。

    车子开出章家所在的园区,林晋慈闭着眼,实际并无困意,脑子异常清醒地在回想,不久前发生的场景——章岩喊住准备拉车门的傅易沛,浸在夜色里的声音,平淡中透出不寻常的意味,他对傅易沛说,叫他之后有空,一个人过来一趟,有点事说。

    舅妈嗔嗔一笑,不满道:“人家小朋友正谈恋爱呢,哪有时间给你,你当舅舅的能不能少使唤你外甥。”

    傅易沛应下,舅妈叮嘱他慢点开车。

    林晋慈之前被拉去当导演系期末大作业里的一个小配角,经常听到他们讨论镜头语言、画面情绪之类的东西。

    她最后看了一眼章岩,对方同样也在看她,她想着,如果这是电影场景,此刻镜头应该推近,切为特写,让观众看到挥手道别的章岩眼里,隐匿着不为人知的凝重。

    车子停在一处需要等四十多秒的红灯前。

    林晋慈睁开眼,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语气自然地问傅易沛:“你之前好像从来没说过你舅舅是章岩?”

    “不是故意瞒你,我也没跟别人说,逢人就说‘我舅舅是章岩’好像也有点奇怪。”

    傅易沛是笑着说的,于是林晋慈也轻轻应了一声,说,好像是会有点奇怪。

    这样的做法也符合傅易沛的性格。

    他不止没有说“我舅舅是章岩”,也不曾说过“我爷爷是傅祺闻”。

    是林晋慈听他提起高三春节两人在榆钱巷遇见的事,傅易沛说那次是去看望亲人,因同样姓“傅”,榆钱巷有一户很有名的姓“傅”的人家。

    林晋慈先是自己猜到,然后被傅易沛亲口证实,傅老先生的确是他的爷爷。

    小时候夏蓉带着弟弟和林晋慈去那家拜访过,为弟弟求国画大师指导,那次外婆气到住院,放了狠话,夏蓉觉得外婆不体谅她,也生了气,之后就再没去过榆钱巷,既不拜访那位傅老先生,也没怎么去看望外婆。

    林晋慈以为从那之后两家就不来往了。

    高三在榆

    钱巷住的那一年,才晓得,那家的保姆中秋会来送些低糖的手工月饼,端午也会登门,问外婆讨一把驱邪护宅的青艾。外婆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和蔼老太太,却也会站在院门边平淡应下,说待会儿割了捆好,会叫外孙女送去。

    也就是这样了。

    说亲厚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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