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梦蜉蝣: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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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晋慈的脸,隐隐看到林晋慈的泪痕,潮湿的睫毛,泛红的眼尾,又觉得窝心,用林晋慈可能会懂的动作,低颈去亲吻她,低语着:“你不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

    两片干燥的唇,浅浅印着,不像吻,因为其中一个掉落眼泪,让两人脸颊相贴时,感受到一小片相融般的温热潮湿。

    傅易沛告诉她:“刚在你家,我一直没有说话,因为我感觉到,你并不想我介入,但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在心里附和,随时准备出声支持。”

    林晋慈缓过了情绪,不再落泪,说话还是鼻音明显,问傅易沛:“我是不是很坏又很笨,明明知道这顿饭吃不安生,还是要带你来,让你不开心。”

    傅易沛望着她,眼里映着不知何处映来的光点,冲她笑了,说怎么会,他其实很开心。

    “你终于愿意让我走进你两个小时讲不清的那部分人生,承担你的麻烦和痛苦。”

    第56章 跨年夜“新的一年”

    林晋慈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有人可以为她承担麻烦和痛苦这件事。

    因在她的过往认知里,人人都有痛苦,而这些身怀痛苦的人,却不尽然能做到彼此理解体谅。

    林晋慈将手机关机,拉住傅易沛的手,往前走去,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目的地不远,是位于小区中心的儿童游乐区域,正是晚上吃饭的时间,这里没人,旋转滑梯像一栋废弃的空房子,横杆下的秋千静然垂落,一动不动。

    直到有两个成年人走进来。

    窗户亮满灯火的住宅楼围在四周,约略听到一些住户家里的声音传来,也细不可辨,只将这处没有灯光的游乐园衬得更加安静,静到如同在夜晚消失一般。

    林晋慈坐在秋千上,轻轻晃,目光一点点看过周遭。

    十几年过去,花草树木会生老病死,建筑也会在岁月风化里慢慢透出衰竭气息,一切都在变更。

    “我弟弟三岁时,我家搬进来,当时这是附中这一片最好的小区,现在已经不是了。”

    傅易沛坐在旁边的秋千上,目光也跟着打量周围:“你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吗?”

    “怎么可能。”林晋慈立马否定。

    她记得夏蓉谦虚带笑地与亲友谈起他们的新房还不错时,总要提这处游乐园的设施有多丰富,不是好小区不会如此配置,但好笑的是,她和弟弟从来没有来这里玩过。

    “我读小学的时候交过一个朋友,她来这里玩过。”

    “成寒吗?”

    “不是,是另一个女生。”

    傅易沛问:“她怎么了?她也住在这里?”

    林晋慈摇头:“她不住这里,那时候她和她爸妈还有弟弟,租住在附近一个已经被拆掉的居民楼里,她来找我玩,我看着她一次次从这个滑梯上滑下来,很开心的样子。”

    “你不一起玩?”

    林晋慈想了想,笑了,忽而收拢笑弧的表情又透露着一丝苦意。

    “我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是不敢上去,可能我妈为了不让我弟弟去玩,总吓他,说那是一身脏的野孩子玩的,不听话的野孩子,就会被父母丢掉。”

    林晋慈说回小时候的那位朋友,说她性格开朗,在班里总是爱笑爱闹,最喜欢凑到林晋慈面前说的话是“你怎么不开心啊”。

    可能当时年纪小,情感识别比较迟钝,林晋慈一直以为那是关心,就跟这个自认为同病相怜的朋友诉说苦恼。

    那天就是在这里,她的朋友玩得满头大汗,听林晋慈说一次次被父母像透明人一样忽视的痛苦。

    朋友听后,冲林晋慈撇嘴摇头地说,我妈说我赶上好时代,女孩子现在都能读书,生在福中不知福,我看你才是我妈说的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住在这样的小区,不缺吃穿,还要天天丧着脸,我要是你妈妈,我也不喜欢你,太不知足了吧?

    “所以小时候,我有一阵子在想,如果我家里很穷,是不是我就能得到理解?而衣食无忧是不是就是没资格再抱怨?”

    “别这样想。”傅易沛打断她,“痛苦不能拿来比较,不能因为有人失去了胳膊就不允许割伤手指的人叫痛。”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后来不和她做朋友了,也再没来过这里。”

    此后,林晋慈也不再和别人说自己家里的事,认为人与人之间,痛苦不可言说,如不能同轨的火车,需要保持安全的距离,才不至毁灭。

    包括和成寒汤宁,也几乎没有深谈过,他们只粗略地知道她和父母关系不好。

    林晋慈偏过头,静静看着傅易沛。

    傅易沛被她盯得莫名,笑着问,怎么了?

    林晋慈也弯了一下唇角,说没什么。

    只是像一列在荒原行驶多年的火车,拥有了第一位乘客。

    傅易沛转头看向那栋亮蓝色的滑梯,看了一会儿,问林晋慈:“你要不要现在上去玩一下?”

    林晋慈低低“啊”了一声,愣得彻底。

    傅易沛起身,朝她伸手做邀请:“真的,反正旁边也没有人看到,你也体会一下小时候看着别人玩的那种开心。”

    林晋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这种幼稚提议的,或许是小时候的林晋慈回到她身体里,稀里糊涂把手交给了傅易沛。

    于是她像肢体不协调一样蹬上后面的楼梯,神游一般坐在滑梯高处,然后人生第一次身体失衡从弯曲的滑道里飞速滑落。

    被傅易沛拉起来时,她才回神,想往旁边躲他的手,但傅易沛一把将她拽近,还是继续在她大衣的臀部位置拍了好几下。

    随他手掌落下,人也在一下下簌簌发颤,林晋慈在这种奇怪的感觉里脸热发窘,半晌没有说话。

    “好玩吗?”他问她。

    林晋慈想想:“还挺……有意思的,就是滑道有点短。”

    “这是给小朋友玩的,小朋友才多高,你已经是大朋友了,”傅易沛眼含笑意地看着她,“还玩吗?”

    林晋慈摇摇头,做决定很快,又一次拉住傅易沛的手,说“走吧,不玩了”。

    走出小区,去找车子,林晋慈对傅易沛说:“以后不带你来这里了。”

    傅易沛个子比她高,腿也比她长,却散漫地任由她牵着,声音也同样散漫:“好啊,都听你的,你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车子往酒店开的路上,傅易沛没再播放他爷爷的老歌单,两人一路聊着天,也提到刚刚在林家林晋慈说起的一些旧事。

    傅易沛说到高二某天,他在暴雨将至的路边把林晋慈从车前拽到自己伞下,后来陪她去数码城买了录音笔,那一段时间林晋慈的状态糟糕,是不是寄住在她姑妈家的原因。

    林晋慈说是。

    她也想起当年在暴雨天遇见傅易沛的场景,因他的意外出现,阻止了另一种意外发生的可能。

    林晋慈有一个问题想要求证:“你那时候说班主任让你多照顾我,你有一个秘密职务是生活委员,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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