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幼儿园2: 250-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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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果然见水壶中的水沸腾了出来。

    他方才出神,竟忘了此处。

    二殿下赶紧拎起水壶,但拎起水壶的一刻,指尖就顿住。

    水满则溢,有人是一语双关……

    二殿下抬头看他。

    陆衍仍在低头翻着书,眸间若古井无波,好似方才都是他的错觉。

    第252章 第252章 风景

    第252章风景

    虽然早前都同在京中, 朝中总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但真正在燕韩京中呆得这段时日,才是陆衍逐渐熟悉和了解东宫与二殿下的一段。

    两人都是皇子,却都与天家的性子截然不同。

    天家的性格中庸, 而两个儿子, 却偏向两个极端。

    一个急躁易冲动, 心里的不安, 得意, 高兴,焦躁都写在脸上,容易与人冲突,御上御下都有瓶颈,这样的人做太子尚可,日后若是做君王,免不了好大喜功, 或动辄朝令夕改。

    朝臣都不是傻子。

    东宫是不是做这块儿的料,朝中都清楚。

    天家也清楚。

    但东宫的位置, 同天家的位置一样, 都来得有些突然。

    所以天家有意无意会维护自己的长子, 但越维护,越发现难以扶上。

    但偏偏这个儿子又最敏感的。

    风吹草动在他这里,都能被无限放大。

    越敏感,越自卑, 就越自大, 越张狂。

    越做实了东宫之位, 名不副实。

    而远在燕韩的二皇子就成了别人口中的二皇子。

    不是不争,而是争的方式, 目的不同。

    是让旁人替他争。

    换言之,他在做的,都是东宫应当做的事,替天家分忧,做朝臣和人子表率,在旁人看来远离西秦政治中心的燕韩,默默做着对西秦和燕韩都大有裨益的事。

    这样的人不争,反倒有人替他争。

    短短几年,东宫在朝中各种替自己挖坑,设陷,将自己大半个都埋进了废墟里。

    而二皇子在燕韩,一面看着东宫自己给自己挖坑,一面得了朝中和国中的赞誉,一劳永逸。

    时间越长,东宫越争不过二皇子。

    除非,在东宫尚未易主之时,皇位率先易主。

    所以,天家与东宫之间,有父子情谊,也有堤防。

    自古以来,皇家都是是非最多的地方;相比起旁的帝王堤防自己的儿子,天家对自己这个儿子一面是怒其不争,一面是自己都是个争不了的性子,怎么能责怪自己的儿子不出息?

    所以,东宫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到今日,有时运,也有天家的爱护,还有,二皇子尚在燕韩,无可能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东宫也没有任何大错的情况下,废东宫,而立一个远在燕韩国中的二皇子做太子。

    所以,东宫与二皇子永远不可能兄弟和睦。

    东宫永远觉得是二皇子威胁了他的位置。

    但二皇子永远清楚,即便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不是他,也不一定不会是东宫。

    所以,在二皇子眼中,永远看不起东宫。

    这也是这两人每次相遇,东宫都针锋相对,面红耳赤,但二皇子一句讽刺就轻描淡写避过。

    两个人看待同一件事情,从来都不在一个角度上。

    陆衍过往没同二人深交过,但在燕韩的这月余两月,陆衍越发清楚了一件事——东宫盼着回京,但二皇子却并非如此。

    就西秦使臣护送东宫与二殿下回京一事,双方鸿胪寺官员也在这月余两月磋商过数次。

    也连带着早前秦朝晖还在时,悬而未决的边境与商贸之事一并抬上了桌面。

    每次都有谈不动的地方,但又不得不谈。

    这样的磋商,陆衍也参加过无数次。

    参加的越多,越能从这些摇摆中抽丝剥茧,听出些许端倪。

    谁同谁有交易。

    谁同谁有利益往来。

    下次再行磋商,很可能早前的利益关系又已经重新绑定,之前争执不休的,可以瞬间达成一致,而后再出一处双方都不肯让步之处。

    说到底,这鸿胪寺官员中,也都被西秦燕韩两国的势力摆布成了沙子。

    这大半年来,东宫和二皇子在燕韩京中并非什么都没做,而是做了很多,才能达到这种诡异得平衡。

    ……

    同宁帝一道在京郊雾山散步,陆衍脑海里都是方才思索的这般。

    不怪乎他会如此,因为宁帝总是有意无意透露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于他。

    不知是想试探他的反应,还是想从他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在燕韩的这段时日,他除却熟悉了东宫和二皇子,还熟悉了一个人,宁帝。

    虽然眼下他还猜不透宁帝的心思,但零零总总,宁帝对他的提醒,大过于可能对他的试探。

    譬如,提醒过他,这盘棋,他要怎么下?

    他才会将自己也代入棋局中,继而想到他会来燕韩,或许也是有人特意做下的局。

    又譬如,宁帝也自嘲过有人拿他当棋子,问他这局棋下不下得起?

    他早前很清楚他来燕韩的目的,是将东宫,将二皇子平安带回西秦京中,但此时此刻,同宁帝一道散步在雾山,他会想,天家让他来这里,是真想让他将东宫和二皇子都平安带回,还是有旁的目的?旁的,他察觉不了的目的。

    因为他在棋盘上,不在棋盘外,所以永远不会知晓下棋人的心思。

    但宁帝不同。

    宁帝让他跳出了棋盘,去看另一个视角。

    这一切好像都有了不同。

    秦朝晖之死,只是一个楔子。

    一个甚至让宁帝根本不在意的楔子。

    昀王之死,宁帝这处的悲恸也并非那么显然。

    这个位置上的人,居高而下,看待许多普通人眼中的重大变故都如同蝼蚁落下了树枝……

    “来燕韩京中有些时候了,习惯了吗?”宁帝忽然开口。

    两人本就在同走攀山道。

    这是雾山的攀山道中最平缓的一段,一面登山,一面说话尚有余力。

    来京中的前几日,宁帝就曾问过他,“来燕韩京中有些时日了,可还习惯?”

    那时问的是“可还习惯”。

    他应了句,习惯。

    宁帝当时笑了笑,也应了句,习惯就好。

    他摸不透宁帝的心思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习惯就好,言外之意,总要习惯的。

    譬如,在燕韩京中呆更久的时间。

    如今一晃月余两月过去,他同宁帝一道走攀山道,宁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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