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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王府幼儿园2》 270-280(第8/16页)
无一害。
她可以舍弃云安侯府,将早前的事统统算在云安侯府上,让云安侯府背上所有的骂名,她和陛下也是受了蒙骗,还将女儿嫁到邵家,如此,也可将玉儿从其中摘掉,辰王之变与早前的事也全部从其中摘干净,所以她需要云安侯府做垫背。
云安侯府邵温澜原本就是酒囊饭袋一个。
素来在京中就惹人生厌,能做出什么样的事,京中都不会意外。
邵温澜就代表了云安侯府,邵清越与邵温澜兄弟两人,一人是酒囊饭袋,并且无恶不作,另一人就算头脑清醒,也会让旁人觉得推自己弟弟当挡箭牌的阴暗小人;云安侯府一明一暗,正好坐实了背后的野心,最适合用来收拾残局。十余年前辰王之变的风波,也可以顺势推到邵温澜和邵清越的父子几人身上。
所以,云安侯府就是一枚弃子。
她要的是喻宝园。
一个身世清白,而且自带平远王府光环的棋子。
这一趟,若是老爷子和陆衍都死在燕韩,旁人看喻宝园还会带上同情。
喻宝园才是西秦所有这些世家子弟里,最适合同玉儿一道的人。
从今往后的路还很长,喻宝园可以慢慢教。
比京中这些世家子弟都蠢笨些也无妨,只有青黛和扶光在手中,便是最好的掣肘。
中宫再次看向喻宝园,温声道,“宝园,你是我在京中最亲近的晚辈,日后,你的孩子就是西秦储君,你要同我一道,同玉儿一道,结束西秦这十余年的动荡,重新走向盛世。”
中宫的声音坚毅而笃定,也充满了把握。
喻宝园不会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但中宫还是提醒,“宝园,你可知道西秦上君,多少人为了这个位置不择手段,甘之若饴。而现在,我亲手将这个位置捧在他跟前,旁的事情我都做了,你毫无后顾之忧,甚至,之后朝中之事,你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不需要劳心费力。安心照顾好青黛和扶光,等日后扶光长大,他继续做平远王世子,平远王,平远王府在西秦的地位依旧不会动摇,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远胜早前。这是平远王府的列祖列宗,同老爷子都想看到的,如今在你这里实现了,你才是平远王府几百年来的第一人,永留青史……”
不得不说,中宫的这句话,若是换作对邵清越,对其他任何人都有无尽的蛊惑。
但在喻宝园这里……
中宫言辞间,喻宝园也从方才的震惊和惊慌中回过神来,不像之前的尴尬,而是有时间在中宫说这些话的时候去思考。
一直到中宫彻底点破,喻宝园反倒恢复了早前的从容,也平静道,“在京中这段时日,承蒙娘娘一直照顾,宝园也听旁人一直提起娘娘同娘亲交好,所以于我照顾,爷爷也这么同我讲,我深信不疑。”
中宫看她。
喻宝园继续道,“娘娘方才一番话,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同我提起过世的娘亲,我早前脑海里总是想不出她的模样,就算人人都说我与她生得像,但生的再像,若是不知晓她性格,她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她在我心中也是模糊的。方才,是我头一次觉得我好像能在脑海里想象她的模样……”
不得不说,中宫眼中有意外,但也有欣慰。
甚至,这种欣慰大于意外。
喻宝园尽收眼底,遂也继续,“我虽不在京中长大,但因为祖母眼睛看不见,所以我从小要比旁人都更懂事,都更习惯察言观色,这是我的生存之道。所以,旁人说的话,我也会尽量去分清哪些是真情实感,哪些是逢场作戏。娘娘在提我娘亲的时候,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听到这里,中宫眼中已经不只是欣慰,还有,欣赏……
不是阿谀奉承,而是,对方精准得说出了她在意的,她思量过许久,应当怎么同对方说起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的没有说谎或者哄骗,她原本就不需要做这些,她绕这么大个圈子,无非因为喻宝园是卓颖的儿子。
眼下喻宝园能精准抓住这个点,让她觉得对方其实并不蠢笨。
甚至,还很聪明。
在方才她同他说话的这段时间,先是安静听着,没有着急表露心里的想法,而且一直在察言观色。
而后,听到震惊之处,依旧露出诧异神色。
聪慧,但城府并不深。
这样的喻宝园,其实更让她满意。
比起一个愚笨的木头,或者是像陆衍和邵清越这样精明也有城府心机的人,她反而更喜欢喻宝园。
聪慧的人,交流起来不累,对方听得懂。
但聪慧,却城府不深的人,你能把握得住,这样的人不会在你的掌控中失控。
所以,中宫看向喻宝园的眼神,越发欣赏和喜欢。
比起年纪尚幼,心性未定的扶光,让喻宝园坐镇平远王府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中宫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喻宝园也能察觉中宫眼中神色的变化。
她来这里的目的,是确保青黛和扶光的安全,确保能带青黛和扶光安稳离开。眼下,还有明月、阿哲和小白几个。
她不能,也没必要去激怒中宫!
爷爷和陆衍不在,她要带这些孩子从安城和行宫全身而退,每一步都要走得稳妥。
但稳妥,不是阿谀奉承。
如果一味阿谀奉承,反而适得其反。尤其是,像中宫这样,能花上十余年布局的人,既不能主动触怒,更不能让人觉得太好拿捏。
中宫这样心计和城府的人她没见过太多,但幼儿园里各式各样的家长,她多少接触过一些。知道怎么在对方怒意上避其锋芒,也知晓怎么中肯和回避问题,包括在什么时候搁浅不必要的矛盾,以及,在必要的时候抛出一些问题,打断对方的有掌控欲的念头。
譬如当下,在说完刚才那翻话,明显察觉中宫眼中的神色有变化后,喻宝园也忽然画风一转,虽然语气依旧平静,但字字都似平静湖面下的藏不住的暗潮涌动。
“只是我不明白,娘娘对我爱屋及乌,因为娘亲的缘故,处处照料我,也替我周全,第一次入宫,娘娘就待我亲厚,我能感觉得到,没有半分虚假。但爷爷同样是娘亲的亲人,是娘亲的父亲,也是娘亲一直敬重的人,娘娘为何对我近亲,却明知燕韩危险,仍将爷爷和陆衍支开?陆衍我能理解,她是爷爷的外孙,只是母亲的外甥;但爷爷是娘亲的父亲,如果娘亲在世,知道您对爷爷如此,她会不会后悔当时那么害怕,还拿着小木棍挡在你与恶犬之间?”
喻宝园的语气虽轻,却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喻宝园话落,屋中的空气中仿佛都凝滞了,安静得,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听到,也包括喻宝园自己心底“砰砰砰砰”止不住的心跳声。
话说完了,不知道在中宫面前会不会不起作用?
还不知道会不会说得太过,引起中宫的恼怒?
但她已经字斟句酌,尽量用这个年纪、身份和见识的喻宝园应当有的语气与困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喻宝园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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