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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孪生为替》 30-40(第12/14页)
,回首朝他方向望来,仇彦青本不必躲的,却莫名退至廊下,化作一片婆娑树影。
她快步往外走,生怕多留片刻都要发生变故。
越走越快,仿佛再晚一刻就要被兽口吞噬,仇彦青终是无法眼睁睁看她从指缝溜走,在她就要步出述香居的一刻,跟上去叫住了她。
“韫儿。”
梁韫身形一震,倏地回过头来,见果真是他,气息都不稳了,“别过来!”
仇彦青站在原地,倒没有要上前的意思,他在月亮底下被照得清透,雪白中衣外披一件貂灰的缎面外衫,高高的身量像极了一株枯萎前仍渴求甘霖的树。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他问。
“…我走了,你别跟上来,明早太太会给府里一个交代。”
“走去哪?”仇彦青清俊的眉皱起,“我不要太太的交代,我要你一个交代,你去哪?”
梁韫大可以
说要回娘家,可她心知自己不会留在娘家,竟无法对他撒谎,“别问了,这不是你该问的,我说过,你好好的经管造船厂别再执着过去的事了,太太接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做一辈子谁的影子,她比谁都想让你做回仇彦青。”
他听不进,“你别走!”不起效,又扮起软声,“你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
梁韫快跑两步被抓住了腕子,心一横,用劲甩开,“别犯傻!若非你这张脸,我早走成了,仇彦青!你不是你大哥!别再带累我!”
第39章 第39章嫂嫂,你走吧
院里的吵闹声惊醒了酣睡的荷珠,她醒来往屋里一看,少奶奶不在了,叫柏姑姑也没人应,忙推门出去,一面系带子一面寻。
老远瞧见大少爷拉着少奶奶的手,夺她手上的包袱皮,荷珠一看大惊,不好!少奶奶这是要走?
“少奶奶!”荷珠上前去留人,“少奶奶别想不开,快随少爷回来吧,别惊扰了太太!”
荷珠那小丫头压根不知情,以为大少爷少奶奶争吵,这才将人气走,一嗓子喊醒了大半个述香居,她见状稀里糊涂又跑去清馨馆求人,谁知清馨馆灯火通明,太太听闻此事旋即推门而出,一身春水绿的长衫,也还没睡。
一行人风风火火往述香居赶来,苏嬷嬷见陆夫人到了,连忙轰走院里一干人等,“都还看什么?用得着你们?都下去!”
仆役们一哄而散,徒留下院里焦灼对峙的梁韫和仇彦青,陆蓝茵见仇彦青这副神情,心上发毛,见人都走光了,忙上前道:“彦青,你这是做什么?你嫂嫂帮了你天大的忙,眼下她要走,我为娘的体谅她的不易,你怎么还不让人走了?”
“彦青不是不让我走。”梁韫牢牢注视仇彦青,在他之前抢白,“是他以为太太您不知情。”
陆夫人问:“彦青,你以为这不是我的授意?”
两个女人目光咄咄,都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仇彦青心中万般感受,失望犹如潮水侵袭而至。若说起先他并未觉察自己对梁韫的感情多深,此刻仇恨入骨,心如刀绞。
他咬破了舌侧软肉,口腔漫上甜腥,而后记住这个味道,就是眼前这两个女人让他一次次尝到被抛弃的滋味。
“你走吧,嫂嫂。”
仇彦青手中还执着油灯,一阵风过,光芒在眼下晦暗闪烁,眼睫投下淡淡一片青,“我知道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自己回来。”
陆夫人见他并不留人,笑说:“会回来,当然会回来,等你正了名,我便接韫儿回来。”
梁韫却是微微一怔,总觉得他这话透着危险,可当着陆夫人她不好多问,何况他此时还愿意叫自己嫂嫂,她松口气自是走还来不及,又岂会探究其背后含义。一旦弄清楚了,她怕是也走不成了。
“那我便走了,这样也好,当面说总比不告而别来的要好,太太、彦青我不在的日子你们保重。”她看向神情淡漠的仇彦青,“我说过的话,千万放在心上,别惹太太烦忧。”
她不希望他再钻牛角尖,要真有一日重逢,罢了,还是别再见了,再见未必能有今日的体面。她跟着柏姑姑一迳往外行,仇家似乎从未如此冷清,一路上不见半个人影。
天还没有半点要转亮的意思,只是月格外明晰,照着梁韫脚下石板路,领她迈过一级又一级门槛。
穿过一扇扇门,忽听身后有人叫自己,回首是荷珠那个傻丫头,抱着她小小的包袱皮,睡得发髻松散就追了出来。
“少奶奶!少奶奶我跟您走!”
梁韫笑着站定等她,“你可不好走。”
荷珠追得气喘吁吁,“怎么柏姑姑走得,我走不得?”
梁韫其实也舍不得她,她得力又可爱,离了自己怕是又要做回粗使的活计,“柏姑姑是我带来的人,我带她走不需要征得谁的同意,带你走总得要太太或大少爷的首肯。”
荷珠涨着红扑扑的小脸,连忙道:“出来时太太还和大少爷在院里说话呢,我问了,她说我可以跟您走,虽然我不晓得您怎么突然就被大少爷给气走了,但您去哪我去哪,您走了我在述香居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就带我走吧。”
梁韫思忖片刻,笑着答应,“好,你跟我走。”
她看向那一扇扇厚重敞开的老旧风门,脑海闪过望园四季风光,惊觉自己被这地方困住了整整四载,眼下置身府门外,忽然感到身轻如燕,什么顾虑都烟消云散了,就好像只要能走,即便付出代价,即便前路未卜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梁韫坐上车架,陆夫人安排得贴心,担心路途太远坐得不舒服,命人在轿厢里铺了厚厚的软褥,她掀开轿帘,鬼使神差回头望,倏忽撞进一双夜里幽怨的眼眸。
仇彦青不知何时垂手矗立仇家府门外,仍是白衣灰衫,眼里光泽在月下清亮动人。
梁韫心上一紧,慌忙回避,她心里兀突突感到罪恶,是她抛下了他,可即便她不抛下他又如何?
不过是与他一并沉沦到个不可挽回的境地罢了。
她走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车辙远去,仇彦青拳头紧攥。
他追出来是想留她,可是要留人的话他一句都说出来,他知道他留不住,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离开他。小时候孤零零在庄上,他想的是长大了就好了,长大了他就不会像儿时被动,他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不用求人,不求人,他从不求人。
他不求梁韫留下,她会自己回来。
*
回杭州的路上梁韫和许长安的人手交汇,他竟也派了车来,大抵是怕陆夫人临时变卦梁韫走不脱,好帮她强行脱身。
梁韫碍着随行的车夫和仆役还要回苏州和陆夫人复命,没有下车与对方一行说话,只是打开车帘,对着领头的点了点下巴,示意自己这边无碍,让对方不必跟下去,尽管回长洲去吧。
因着梁韫不常赶路,不大习惯如此颠簸的路程,路上走走停停,走了有十来天才到杭州,荷珠更是从未出过远门,看着比她还憔悴,叫她休息也不肯,耷拉着脑袋鞍前马后地伺候。
梁韫也累,能重获新生,身体的乏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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