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姝色: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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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母哽咽说:“就是那个太常寺的崔大人。他前日一纸讼书,将你妹妹状告到县衙,硬说她偷窃崔氏传家玉佩。如今知微被扣在官媒处,那县太爷与崔家串通起来,定要治她偷盗之罪。咱们这平头百姓如何斗得过当官的?家里把银子都花光了,也实在救不出知微……”

    尚盈盈听罢,心里霎时又急又气,禁不住埋怨道:

    “娘,我当初不是嘱咐过您,千万要多留个心眼,切莫操之过急?”

    “何况妹妹一介闺阁女子,若非和外男私下接触,如何能被诳告偷窃?这案子无论说与谁听,咱们都占不着理啊。”

    尚母悔不当初,只管抹泪道:“三月三那日恰是女儿节,娘便允了知微出门踏青,谁承想被那崔大人堵在观音庙后巷,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家里如今打听下来,那县老爷竟要判你妹妹枷号或是杖刑,她今年才十五,这叫她日后如何做人?盈盈,娘知道你如今在万岁爷身边当差,你看能不能求个恩典……”

    “娘!”尚盈盈猛地打断,“万岁爷是我主子,又不是我是万岁爷的主……”

    慌忙把不成体统的话咽下去,尚盈盈无奈叹道:

    “怎么可能我说什么,怹便都依我性子来?”

    话音未落,尚母又抽噎着问:“那……那崔大人勾结官府,你就不能替知微告个御状吗?”

    尚盈盈满腔怒火,忽然被冰碴子压灭,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发凉:“娘,您知道告御状是什么意思吗?告御状是要先受刑的,哪怕最后告得成,告状之人也要流刑二千里。”

    尚母闻言,顿时目露惊恐。就当尚盈盈以为她会放弃时,尚母竟忽然弯下膝盖,欲跪下磕头:“盈盈,知微是你妹妹啊,是娘后半辈子的指望,你无论如何也得救她……”

    “您这是做什么!”

    尚盈盈连忙拽住尚母,四月风和日暖,心里却寒得发抖。

    知微是娘亲的指望,那她呢?她这么多年的付出和牺牲,便什么都不算了吗?

    忙乱心音渐渐凝滞下来,尚盈盈忽然间冷静得不像话。过了良久  ,她声音极轻地发问:

    “娘,倘若从今往后,您只能见着我或妹妹中的一个,您会选谁?”

    尚母眼神闪烁,嘴唇哆嗦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劝道:

    “盈盈,你妹妹还小……”

    哪怕说几句好话儿骗骗她呢?今日还是她十九岁生辰,娘亲就当真一点儿都记不起吗?

    “我知道了。”

    尚盈盈眼眸眨得很慢,稍稍用力将手腕挣脱回来,又取出袖中荷包塞给尚母,迟缓说道:

    “这里还有点儿银子,您先拿着吧。”

    尚盈盈神情麻木地背过身,下一刻,眼泪却顺着脸颊淌落下来。陡然惊觉所谓的出宫团聚,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盈盈——”

    身后忽而传来一声轻唤,尚盈盈顿步在原地,心里重燃起些许隐秘的期盼。

    尚母却颤抖着嗓子问道:“知微她……她到底能不能从县衙出来啊?”

    原来并非想起什么,而是仍担心她不救妹妹罢了。尚盈盈合眼使劲吞咽,暗自苦笑一声,尽量语调平静地回答:

    “我会尽力。”-

    尚盈盈端着琉璃盏进殿时,仍恍惚回不过神儿来。只觉自己就像这酥柰花,无根漂浮在蜜水中,总也随波逐流,身不由己。

    听见碗盏置于案上,发出轻轻磕碰声,晏绪礼不由笔尖一顿,侧眸看向尚盈盈。

    尚盈盈平素落盏时,不会有半分响动,似今日这般刻意出声,便是有话想说的意思。

    再如何克制亲密,有些习惯也早已融进骨肉里。晏绪礼都不曾多想,便下意识地撂笔,正欲张口询问,竟见尚盈盈一下子跪倒在他身前。

    晏绪礼见此情状,瞬间惕厉起来,双眸紧盯着尚盈盈。

    要知道尚盈盈上回这副模样儿,还是求自己放她去六尚局。今儿又闹这一出,她打算做什么?难道想直接离宫不成?

    晏绪礼绷紧下颌,语气不善地警告道:“你可想清楚了再……”

    “万岁爷,求您救救奴婢。”

    尚盈盈甫一张口,泪珠子却先涌出眸底,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满是仿徨无依。

    换作从前,晏绪礼定会先抱她来哄。但如今这女子在他这儿没了信誉,在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前,晏绪礼始终心存戒备,垂眸怠观半晌,这才容许道:

    “说。”

    尚盈盈跪在花毯里,娥眉轻蹙低垂,闻言忙将家中小妹之事禀来,而后又恳求道:

    “……万岁爷明鉴,家妹素来温良怯懦,绝不敢行偷盗之举。多半是那赞礼郎反悔亲事,这才串通县衙,意欲诬告。恳请万岁爷替奴婢做主,还家妹清白。”

    既是尚盈盈的亲妹,晏绪礼也不欲恶语相向,只淡声回绝道:

    “你既已替朕念过大半年的折子,便也当知晓,似这般不明不白的公案,压根儿呈不到朕眼前。”

    饶是皇帝尽量委婉,但“不明不白”四个字落在耳中,尚盈盈自然听得懂是什么意思。当着晏绪礼的面儿,她更是难堪至极,脸上火辣辣地发烫。

    “万岁爷,奴婢妹妹或有不妥之处,但偷窃之事绝无可能……”

    尚盈盈强忍着羞耻,还欲张口再求,晏绪礼却蓦然打断:

    “倘若县衙定罪不公,你家中亲人可去州府申冤,直至将案子报于京中都察院,此举谓之京控。而直接求朕做主,是为叩阍越诉之罪,你确定吗?”

    见皇帝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尚盈盈鼻尖酸楚得厉害,可她也清楚这是自作自受,都怪她当初先惹恼的皇帝。

    皇帝不肯理会她,也是情理之中。

    尚盈盈双颊泪痕未干,仍不死心地争取道:

    “奴婢只是想求您帮……”

    “你是朕什么人?朕凭什么要白白帮你?”

    似乎看见红眼儿兔子撞进网中,晏绪礼轻笑发问,彻底放松心神,优游不迫地靠回御座里。

    万幸皇帝语气里没什么嘲讽,尚盈盈见有希望,忙抬起手指,抖颤着要去解襟前盘扣。

    见尚盈盈片刻都不曾犹豫,晏绪礼神色骤然冷沉,断声喝止她:

    “够了。”

    见尚盈盈神情恓惶,晏绪礼烦躁地拧起眉心,用指腹抹她眼泪。一时气恼,手下难免没轻没重,蹭得脸颊微微泛红。

    心里暗骂一句活该,晏绪礼扬声叫来寿进来,沉声吩咐道:

    “传旨都察院,着左都御史乌善,派遣监察御史巡按通梁县,重审太常寺赞礼郎状告尚家次女一案。若确为勾结诬告,一应官员即刻削官去职,俱以反坐之罪论处。”

    皇帝恼恨归恼恨,却终究是成全她所求。

    尚盈盈耳中嗡鸣,勉强听清皇帝所言,心口悬着的大石这才落地。

    而见尚盈盈怔怔地跪着,半晌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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