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姝色: 6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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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好儿。

    晏绪礼打小的时候,嘉毅王妃就见过他。后来这位九皇子跟顾家走得近,也来府里吃过两顿饭。

    但王妃一向觉得这孩子性格冷独,何时见过他这般殷勤的笑模样儿?

    此刻说她是受宠若惊,那都有点儿轻,可能脊背发毛才更妥当些。没说两句话儿,王妃便坐不住板凳,连忙起身告辞。

    尚盈盈正跟娘亲唠得欢,哪成想被皇帝插进来搅黄,登时抱着针线笸箩,斜眼睨他道:

    “瞧您猴儿急的,就不能自个儿回书房里等着?”

    “哟,这话可奇了。”

    挨媳妇一顿狗屁呲儿,晏绪礼恼是不可能恼的,心里还甭提多乐呵。

    “敢问贵主儿,这儿是朕的乾明宫吧?”晏绪礼轻哼一声,桃花眼却早已眯了起来,端的是愉悦,“朕想去哪儿,还要得您首肯?”

    明明对榻空着,晏绪礼偏要掀袍坐来尚盈盈榻边,大掌毫不见外地钻进被窝底下,同小崽

    儿打个招呼。

    拿这泼皮无赖没招儿,尚盈盈只好把笸箩移开,纵容晏绪礼摸她肚腹,嘴里却又嘀嘀咕咕地骂他几句。

    过会子气消,尚盈盈这才提溜出来刚绣成的小肚兜,在晏绪礼眼前晃悠:

    “万岁爷瞧瞧,好看么?这上头的小鸳鸯,还是娘亲方才替我绣的。”

    说着说着,尚盈盈又泄了气,扭身儿背对着晏绪礼,苦恼叹道:

    “大伙儿都绣得忒好,衬得臣妾绣的那些个,愈发不堪入目。”

    晏绪礼忙从背后抱住她,下颌轻抵在她肩头,煞有介事地说道:“怎么会?朕就最喜欢盈盈绣的小玩意儿。”

    随手握来绣绷细细端详,晏绪礼再次颔首道:“瞧不出什么分别,都一样好。”

    虽然知道晏绪礼惯会瞎掰,但尚盈盈听得心里美滋滋的,便也不计较什么真假,只仰头亲了亲晏绪礼脸颊,算是给他尝个甜头。

    阁里浮着淡淡的新鲜花果香,和新布棉絮的味儿杂混在一起。晏绪礼心腔子里头,忽然就跟揣了汤婆子似的熨帖。

    他们仿佛是寻常夫妻一般,丈夫傍晚归家,守着妻子在灯下缝补,粗茶淡饭里却透着暖意。本以为自打母亲离世后,他这辈子便注定是孤家寡人一个。时日长了,便也不再羡慕什么凡俗温情。

    岂能料想苍天见怜,竟叫他在这九重宫阙里头,也寻得这般暖热滋味。

    外间珠帘摇晃,碰撞出细碎叮当声,仿佛有人进来。

    晏绪礼却没理会,只将尚盈盈护在怀里,低头去嗅她发间桂花油的香气。方才那些与戾气与怒火,皆随风消散得无影无踪。

    在这方寸天地间,他不是什么帝王,只是她一人的夫君。

    余光瞥见帝妃正腻在一块儿抱着,来寿额角渗汗,但又不敢耽搁事儿,只好虾着腰停在屏风前,语焉不详地禀道:

    “启禀万岁爷、贵主儿,之前派去徐州的侍卫,方才已经接人回到宫中了。”

    来寿说得含糊,但大伙儿都能听明白,是之前养活尚盈盈的那个民妇。

    尚盈盈脸上笑容渐渐敛去,轻唤了声“万岁爷”,而后却又吞吞吐吐的,半晌吐不出话儿来。

    晏绪礼开口命来寿退下,抚着尚盈盈脊背让她放松,柔声问道:“你这几日总见王妃,可同她商量过了,想把那妇人怎么着?”

    “娘和祖母自是恨得要命,但又碍着那是英嫔的亲娘,不敢当面说什么太难听的话,怕英嫔心里不得劲儿。”

    “臣妾明白,娘她们怕做得太绝,英嫔瞧着心里难受,往后……往后再见面,能没疙瘩吗?臣妾自个儿琢磨着,又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尚盈盈目露迷茫,委屈地趴在晏绪礼怀里,颠三倒四地说着,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得懂,反正只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臣妾大仇得报,会觉着多痛快吗?好像也未必见得……您说臣妾又不是男孩儿,她当初为何不直接溺死臣妾算罢,一了百了?她还非把臣妾拉扯到十来岁,臣妾……”

    她不怕人狠、不怕人毒,就怕这人干什么都半不啰啰,当不了真阎罗,又修不成假佛陀。手底下办着恶事,骨子里又架不住要发善性。

    不叫人死,却又硌得人浑身难受,一个“恨”字噎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

    “甭瞎说。”

    见尚盈盈愈发痛苦,晏绪礼俯身吻住她的唇,安抚道:“你若不愿见她,那便不见。一切交给朕便是,你不必亲自过问。”

    “知道盈盈最爱干净,这些个腌臜事儿,便由朕替你了结。”

    晏绪礼微微垂睑,遮去眼底晦暗。

    第65章 第65章偶尔来一回,才叫有雅趣……

    晏绪礼将尚盈盈半搂在怀里,声气儿温柔,拍哄她安生睡下,这才起身出门。

    来寿早就端着拂尘候在外头,见皇帝负手踏出门槛,连忙碎步跟上。待走到廊子下头,离燕禧阁远远的,来寿这才捏着嗓儿禀出实情:

    “启禀万岁爷,齐嬷嬷来回话儿,说……说尚韩氏吊死了!”

    晏绪礼闻言忽地收住脚,偏过半边脸来,一双眸子黑沉沉的,教人瞧不出个喜怒深浅。

    来寿觑眼一瞅,登时把脑袋埋得更低,下巴颏儿恨不得扎进腔子里,忙不迭又补上几句:

    “奴才一听信儿,立马就叫宫正司的人过去验尸。方才来人回禀,说确是那妇人自个儿寻的短见,扯了条被褥子绞成绳,就挂在庑房梁上头……”

    “跟着的奴才都挺尸去了?”晏绪礼蓦然打断,劈头盖脸地诘问道,“就叫个大活人,悄没声儿地吊死在宫里头?”

    来寿吓得腿肚子转筋,趴在地上“咚咚咚”地连磕响头:

    “万岁爷息怒!”

    不等晏绪礼再开口,来寿赶忙解释起来:

    “那尚韩氏才刚一进宫,正巧在西二长街上撞见英嫔娘娘。英嫔拉着她说要问几句话儿,便就近寻了个庑房进去。”

    “齐嬷嬷总不好杵在那儿听主子说话,便留在外头候着。”

    “哪成想没多大会儿,就瞧见英嫔娘娘眼圈儿通红,抹着泪打里头出来。齐嬷嬷也没敢立时就进去催,只把着门口等尚韩氏自个儿出来。”

    “可左等右等,里头还是没动静。齐嬷嬷咂摸出不对劲儿,赶紧推门进去一瞧,就见着个人影儿在屋梁上头晃悠。放下来一瞧,竟已经咽气儿了!”

    晏绪礼听罢,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唇角却扯出个讥诮笑影儿来,端的是怒极。

    她这哪里是愧疚自尽?分明是畏罪惧祸,生怕连累她家里那个小女儿吧!

    人死如灯灭,她两腿儿一蹬,走得倒是痛快。嘉毅王府若再揪着不放,反成了他们不依不饶、失了气度。

    可眼下尚盈盈还怀着身子,这老虔婆半点儿没考虑过她,一根绳子便在宫里了断自个儿。

    她可曾想过,这事儿要是传到盈盈耳朵里,该有多伤怀?又该有多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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