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缠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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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看了几页也看不进去,脑海中都是长堤上的那个身影。

    珩舟死了,她已经接受了,她现在的日子没有王府的繁琐规矩,沈湛也真心待她,她已经将珩舟藏好放在心底最深的位置。

    可这不代表她对他的歉意能够消散。

    他死前遭受了什么,可有话要跟她说?

    这话她不能去问嫡母段氏,也不能问宋娴,她们根本不会告诉她。

    那个男人与珩舟熟稔,几乎寸步不离……

    *

    在宋婉辗转反侧的时候,沈湛的马车已从惜春园后门潜入了夜色中。

    马车檐角并无常见的叮咚作响的铃铛,穿过无人的街市、飒飒作响的密林,在一处黝黑的山坳处消失了。

    安静又幽暗的空间里,除了火把的光亮,没有一点星辰,苍穹之下,是悄无声息劳作的人们。

    各类的兵器林立,闪烁着锋利冰冷的光泽。

    除了烈火的爆破声,就是铁匠打铁沉重又震慑人心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说话。

    工匠们已劳作许久,地上的铁链摩擦的有了几分圆润,血水滴在土地里,不多时就被炎热的气温蒸腾殆尽,远处有哀嚎声起,却很快戛然而止。

    火光闪烁,空气中有浮动的火星子。

    沈湛站在高塔上,双手撑在栏杆上,静静看着这大山里骇人的工事。

    高塔下的铁匠擦擦汗,悄悄抬眼看塔上的白衣青年,那样精致洁净的面孔透着权贵特有的冰冷,他们这样的人啊……唉,私权过重,私造兵器这样的重罪都不能震慑他。

    幽黑一片的铁器透着危险的气息,年轻工匠压低声音问:“造了这么多了还不够么?”

    一旁的铁匠布满沟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你太小看贵人了,这个数量只是这个月的份额,等到了日子就有人来把这些拉走。”

    “造这么多兵器是要做甚??这整座山都被掏空了,还能捂得严严实实的?”工匠道。

    铁匠看了一眼工匠尚年轻的脸,麻木的表情有了几分松动,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小伙子还以为有朝一日能出去呢。

    当年进这山里,贵人就给了足够的买命钱,无论是有工事结束的一天还是力竭累死在这,结果就是直接扔进熔炉里了事。

    像这年轻人这样,被家里人卖了还不自知的有的是。

    铁匠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将风箱催动到最大。

    宋婉于睡梦中坠入一个微冷的怀抱,她转过身去钻进他怀里,柔柔地呢喃道:“珩澜……”

    这样自然而然流露的温柔让沈湛心头一颤。

    “珩澜……”她在他颈窝里梦呓道,“你不要死……”

    这样的温软依赖,是从未有过的,她不再像初遇时那样刻意讨好他,也不再那样冷淡尖锐,沈湛心里泛起一片细密的涟漪。

    “嗯。”沈湛低低地应,吻了吻她的额头,身体里的蠢蠢欲动都在她的依赖中平息,“乖,睡吧。”

    想起方才暗卫所报的她的过往,就让沈湛心里难受,有一股火气不知道该如何发。

    她从不提宋府的过往,对为何替嫁一笑带过,一看就是吃亏受气还只能下咽都习惯了。这些年她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事了吧。

    沈湛闭了闭眼,一遍遍告诉自己那是她的父亲,心脏却还是又酸又涩,戾气横生。

    可他见过她自保的模样,她并不是没有任何准备,就等着任人宰割嫁进王府的。

    她拿着烛台抵着他脖颈,那股决绝,眉目间的锋利生机,那种挣扎向上的鲜活,他此生都不会忘。

    宋婉的呼吸逐渐均匀,沈湛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他将她揽在怀中,亲了亲她乌黑的长发。

    宋婉鲜少有感情外露的时候,有一次她痴痴地看着某处虚空问:“以后我的人生,会变得好起来吧?”

    他没有回答她,却在心底告诉自己,她的人生由他来承担,必然会好起来。

    当年父亲在功高盖主之前激流勇退,但这皇帝心中的忌惮并未消散,这些年来荣亲王府一直在东厂密不透风的监视下,如果真的偏安一隅,等贵妃诞下皇子,那就离他那些早就赴黄泉的叔叔们的下场不远了,如今能有麓山内的成就实属不易。

    帝都看似平静,实则波云诡谲的势力如暗河般涌动,他不可放弃分毫,更不可有半分差错。

    药,还需要继续吃。

    沈湛抱紧了怀中沉睡的人,亲昵地蹭了蹭,轻轻叹息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40章 雨声簌簌打在窗棂上,宋婉睁开眼,察觉到环在她腰际的手,转过身去,凝……

    雨声簌簌打在窗棂上,宋婉睁开眼,察觉到环在她腰际的手,转过身去,凝视着沈湛沉睡的眉眼,俊眉修目,阴郁苍白。

    不知为何,又半夜来找她了?

    沈湛睁开眼,便看见宋婉温和平静的目光,似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他觉得这样美好的时光仿佛时间的流动都变得缓慢。

    唇角微微勾起,他将她搂住,亲了亲额头,“醒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呢,晚上过来,也不怕路上着凉?”宋婉道。

    “想你了。”沈湛道。

    外面雨声渐弱,天地间都是沙沙的声音,让人的心变得安宁,宋婉心生了倦怠,忽然觉得就这么与沈湛在一起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他真心待她。

    “那世子为何不与我同院所居?我想让你一直陪着我。”宋婉道,“总是这么分开住,怪见外的。我想和你做正经夫妻呢,就是最亲近的人。”

    冲喜侍婢,和正经世子妃,是完全不同的,她要做他的妻子。

    她的声音温柔,单薄的肩背被他包裹在怀中,春光外露的雪白肌肤在他面前不遮掩分毫,眉目间都是依赖。

    沈湛的心忽然就软的不像话。

    可他还是沉默了,将强烈的情感按压住,只道:“该起来了。”

    麓山工事未完成,还需时长起夜去察看,还有星罗密布在大昭各地的暗卫,都需要在夜间与他汇报进度。

    他不能将这些事告诉她。

    宋婉应了声嗯,长睫低垂,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旁的情绪。

    她惯会拿捏分寸,仅有的一次放肆,却被他的沉默带过了。

    宋婉想,再也不会如此了。

    待二人收拾停当,一同用过早饭,刚漱了口,便迎来了云京王府的侍从。

    沈湛接过父亲的书信,凝目看去,原来是江南十三州的刺史巡查到此处,江南虽是藩王属地,监察百官、统领军政大权却归刺史陆洵掌握。

    王爷的意思是希望儿子能宴请刺史陆洵到惜春园一叙。

    惜春园乃大昭四大名园之首,宗室宴请父母官来游园,也无可厚非。

    宋婉原以为这只是一次极其普通的宴请,却没想到在宴席之上又看见了那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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