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幻: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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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水的酒囊入场,被李思被拦下了。阿魏可治腹痛,那个封嗣向我解释完情况后,我怜其病症与家妹相似,遂做主允他带将酒囊了进去后来在桂榜上看到他位列第二时,我还挺为他高兴的。”

    说到此处,他皱了皱眉,“可蹊跷的是,第三场考试前,我又遇到个携带装着阿魏水酒囊进来的生员,心下虽有些疑惑,却也没多想,直到那人的名字出现在桂榜榜首时,我才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朱兄?”他见朱青陌沉着个脸,半天不说话,还以为他有什么心事。

    岂料

    这位同伴在他叫了他名字后,立马换了个脸色,“我没事,你继续说。”

    范乔点点头,“还有昨日死在灵桑寺的比丘,那人似乎是江临的生父。你看啊,江临死了还不到三个月,他父亲就去世了,而且据说也是死与中毒,这么一联想,怎么都感觉像是被人灭口的。”他顿了顿,“如此说来,江临那日在鹿鸣宴上的指控似乎也不无道理。”

    听到这里,朱青陌的手指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范乔却没注意到,他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谨慎道,“我怀疑,江临的父亲被灭口,有可能是他知道了点什么,亦或是有人担心他知道了点什么。”

    他一步步接近真相,说的正兴起,丝毫未察觉背后的友人早已举起了石块,猛地朝他砸下。

    朱青陌闭上眼睛,范乔的死状仍旧历历在目饶是他手上已经沾染过不少人命,但这却是头一次自己亲自动手,一想到范乔那温热的血液喷溅到自己指间的触感,他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很快,他沉静下来,紧盯着孙少衡一字一顿道:“所有我做过的事,我都愿悉数招供,还望朝廷依言放过我朱家人。”

    朱家虽不算百年望族,但到底出过朱明镜这样的当世大儒,还是位能与刘、陆、钟三人并驾齐驱的三朝元老,是以门规格外森严。朱青陌作为朱明镜的侄子,若是就此被捕,碍了朱明镜的清誉,他族中人恐怕连他父母都不会放过。

    朱青陌这话的意思很简单,他愿意为自己所犯的过错付出代价,并提供一些额外的线索将功补过,唯求朝廷保全他父母不要受到族中人怒火的波及。

    孙少衡心下了然。很明显,朱青陌已经同那位达成了某项交易,交易的内容他并不清楚,锦衣卫虽为天子近卫,享有诸多特权,但圣心难测,那位也并非任何事情都乐意跟他们这群人分享的,他只管依令办事就是。

    他喊来几个差役,指着朱青陌吩咐道:“带下去,择日押往京师。”

    “是!”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封嗣,你看到的还是太少……

    冬末,晨曦初露,晴阳覆雪,柔和的日光照在邗江厚厚的冰层上,倒影中隐约可见菩提山中古寺的轮廓。

    沿着崎岖的青石板台阶拾级而上,可达灵桑寺。临近年关,来寺中烧香的施主们络绎不绝,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平安喜乐。唐璎走在人群中,望着山腰处的古寺,心中浮起一丝怅然之感——明日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往建安赴职了。

    离开前,她还特意借了江临故友的名,托明藏小师弟为江家父子预定一场法事,约定的日期正是今日。

    沿道是雪白的松海,寒风吹过,松枝摇曳,偶有一滩挂于松间的雪水“啪”一声坠下,落到青石板路上,又被日曦所消融。

    “啊呀——”

    斜前方的一名男子突然惊呼出声,唐璎抬眼看去,是一名青袄男子,他并不茂盛的头顶上落了一滩雪,显然是上方的松枝刚刚抖落下来的。

    这人尚在惊吓中,一旁的黄袄男子打趣道:“谨台兄,这是吉兆啊。年关将近,正所谓瑞雪兆丰年,你今岁的乡试虽然没有中举,来年说不定会有别的好事发生呢。”

    那位名叫谨台的男子嫌恶地抚了一把头顶,将落雪悉数挥下,“什么瑞雪兆丰年,你可少说些风凉话吧!我是落第了,你倒好,有了举人的身份,一辈子都吃穿不愁喽。”

    唐璎打量着上方一青一黄两道背影,从两人的对话中不难得知,他二人都是今年秋闱的生员,一个中举,一个落榜。看衣着,两人家境一般,至少称不上富裕,此行应当是来找文殊菩萨还愿的。

    黄袄男子明白同行伙伴落了榜,心中郁结,倒也没计较他方才的话,只安慰道:“想开点,至少当今圣上对行贿之风的管制比往年更加严苛了,由此一来,谨台兄你的机遇不也更多了吗?”

    青袄男子看向他,面露疑惑,“何以见得?”

    “你不知道吗?”听他有此一问,黄袄男子有些惊讶,转而笑了笑,“谨台兄,这几日你怕是抑郁得太久,连家门都不曾迈出过罢,竟连圣上新颁的政策都没听说过。”

    青袄男子有些恼了,“你直说便是。”

    “好好好,谨台兄你别生气。”

    黄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解释道:“自嘉宁年间起,舞弊行贿之风日盛,积弊已久,尽管朝中一次次加强了惩治措施,却收效甚微。陛下认为促使生员走上行贿这条路的根本原因,还是生员和录取者的比例问题,僧多粥少,故此将各县、府的升贡名额从原先的二十名和四十名升到了三十五名和五十名。此外,还扩大了各省举人的录取比例,由原先的十一改为了七一。”

    青袄男子来了些兴趣,瞧着精神了不少,“真的?”

    “当然。”黄袄男子点点头,“比如说,我们江苏省,参与秋闱的生员每回约莫有三千余人,而录取人数则是三百左右,是谓十一,而今改为七中取一后,录取人数可比往年多了足足一百余人呢!”

    青袄男子听完,眼睛一亮,立时就兴奋了起来,“如此一来,三年后我若再考,岂不是机会更多?”

    黄袄男子戳了戳他的胳膊,鼓励道:“那可不,况且谨台兄你的才学本就不差,今日我们为文殊菩萨多烧几柱香,相信你三年后定能摘得桂榜!”说完,还压低声音神秘道:“还有呢,陛下将主考官和同考官的数量由原先的各两人各增设为了四人,以保官员之间能互相制约,以防贪墨。”

    听同伴提起贪墨,青袄男子疑惑道:“我这几日心中郁闷,没怎么出门,你可知作弊的那两人被如何处置了?”

    科举行贿乃重罪,贿银超过八十两就是死刑,而焦毕伦一人就收了一千四百两,李胜屿就更不用说了。蒋、封二人作为行贿人,又与他们一样同为应试生员,比起那些高官,这两人的下场显然更值得他关注。

    青袄男子这话一出,唐璎眼尖地发现左斜方的位置有名紫裘男子瑟缩了一下肩膀,又捏紧了手中的拳头。

    听他提起这两人,黄袄男子面露嫌恶之色,“啧”了一声道:“那个叫封嗣的亚元因为行贿数额巨大,本应以枉法论处死,但陛下念其主动认罪有功,故判其杖七十,贡院门口枷号两个月,徒三年,终生不得为官。”

    “那个解元蒋其正呢?”

    黄袄男子踢了脚台阶上的雪,幸灾乐祸道:“杖八十,贡院门口枷号两个月,年后处斩。”他顿了一下,朝四周看了看,刻意压低了声线,“据说焦掌卷官和李翰林的下场更惨呢。”

    不用仔细听,唐璎也知道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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