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幻: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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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死的真相,下官也当竭力而为。”

    “好!”

    曹佑脸上终于浮出了满意的表情,“赤芒,以后我们师生二人戮力同心,定能将建安的官场规训得如青州官场那般清明。”

    姚半雪心中一震,万般感触只能化作一句“是。”

    不知怎的,说完这句话,他脑中突然浮现出寒英的那句诘问——“若曹大人知道调过去的是您这样的人,怕是会后悔不已吧?”

    思及此,他抬头望向低头写字的恩师,突然呼吸一窒,默默捏紧了拳。

    姚光去世后,他跟老师生了隙,就此断联数年。若非因着两位佥都御史的死,老师身边无人可信,不得已将他调回了都察院,他都不知道两人是否还有再见的一日。

    这几年他在官场无甚建树,谨小慎微,早已忘了和老师一同发过的宏愿。即便如此,他内心还是恐惧的。他不惧一方百姓对他的评价,却唯恐老师对他失望。彼时若非章寒英踩中了他的痛脚,他也不会在天寒地冻的冬日将她绝情地赶下轿可仔细想来,她其实也没做错什么,是他过于在意了。

    思及此,他不由生出一股悔意,很快,这股悔意又被一阵不知名的恼意所替代。

    鲜少见到学生走神,曹佑有些意外,“赤芒?”

    听到老师唤他,姚半雪很快回过神来,“抱歉,方才走神了。”他微微一笑,“学生路上染了些风寒,此时还有些精神不济。老师若无其他吩咐,学生便不打扰您休息了。”

    曹佑将他打量了半晌,到底没再说些什么,只叮嘱道:“合欢是福安郡王那等不学无术的登徒子才会熏的香,你为人端方稳重,当熏些沉檀龙麝之类的香料最为得宜。”

    恩师的话他向来不会违逆,当即应承道:“好。”

    “赤芒…”

    曹佑默然叹了一口气,“姚光的事…你没有做错,姚家不会怪你,老师我…也不怪你”他顿了顿,“以后在都察院好好当差,不要过度沉湎于过去,莫忘了你的初心。”

    老师的声音不算大,一字一句却似针般扎在心头。姚半雪抿紧了唇,攥着衣袂的手也不禁有些发抖,半晌才回了句,“学生知道了。”说罢便冒着风雪离开了。

    眼见雪越下越大,赵琢给曹佑加了件厚袄,望着姚半雪离去的背影笑道:“那位就是总宪常常提起的姚赤芒?”

    曹佑放下笔杆,随意应了声,“嗯。”

    “瞧着当真是清风朗月,气度不凡。”

    曹佑不置可否,猛咳了几声后,躺在靠椅中开始假寐,就在赵琢以为他不欲再答时,耳边又传来一句低喃,“蒙了尘的明珠,有时还不如一块璞玉。”

    赵琢是右都御史,他跟曹佑共事许久,这位老兄弟的心思他多少能猜到些,随即了然道:“您说的璞玉,想必是破获了维扬秋闱舞弊案的那位章仵作。”

    曹佑没有作声。

    维扬秋闱一案牵连甚广,李胜屿、焦毕伦等人一早便被押回了京,就连朱青陌的尸首也被加急运回了建安,近日三司忙得不可开交,而作为都察院之首的曹佑,自然早已获悉事情全貌,对众人在该案件中扮演的角色更是一清二楚。

    面对曹佑的沉默,赵琢却不以为意,“璞玉还需打磨呢,倒不若一把及时又趁手的剑。”他自顾笑道:“我瞧赤芒这孩子心思澄明,处事得体。大人您说这明珠上的“尘”,会否只是它用来收敛锋芒的保护色呢?”

    曹佑笑了笑,不置可否,“你倒比我更了解我的学生。”说完又是一连声的咳呛。

    “我哪儿敢啊。”

    赵琢笑着叹了一口气,见他咳得面红耳赤,提议道:“新来的罗御史见您近日咳嗽得厉害,昨日特地送了些枇杷膏过来,我去取些来给您泡泡水?”

    曹佑点头,再次阖上了眼,“他这一升,倒变得比从前更有眼力见儿了,见我不好,还不忘隔三差五地往我这儿送东西。不似那人,来了就打个招呼,好似多待上一刻钟就要了他的命似的。”

    赵琢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笑着安慰道:“大人啊,大夫说了,您这病症乃是过劳所致。如此来看,真正

    有能力替您担事的人才是最实在的,像买枇杷膏、送温水这类的活计,随便哪家的下人都能做。况且您不也是看中了赤芒的能力,才会在大殿上竭力主张将他往都察院调的吗?”

    曹佑“哼”了一声,默默背过身去,权当没听到他这番话。

    *

    齐府。

    齐向安接过酒盏,将跛足放平,对一侧的妻子温声吩咐道:“夫人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听到夫君的吩咐,齐葛氏摆放酒盏的手一顿,顺从地起了身。

    她明白,议事堂内的玄帘一旦垂下,便是夫君有事要议,也到了她该离开的时候。事实上夫君要见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齐府有为那些人专门开辟的通道,作为这诺大府宅的女主人,数十年来她竟连那些通道开在何处都不知道,更遑论他们的谈话内容。

    夫君是大理寺卿,若有公事他们在官府谈论就好,缘何非要将这些人引到家里来,还做的如此隐蔽。长此以往,即便是她这样的深闺妇人也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奈何齐向安的事她从来不敢多问。

    齐葛氏是青州益都一农户所生,自幼父母双亡,与兄长葛留相依为命。兄妹二人长大后,葛留凭一己之力考取功名,一步步升到了佥都御史的位置。哥哥做了京官后,便将妹妹一并接到了建安。不到两年,她便在一家酒楼内邂逅了齐向安,见他温文儒雅,体贴大度,不由心生倾慕,不到一年就嫁给了他。

    即便兄长彼时已成气候,她与齐向安之间的差距仍有着云泥之别。他是世家子,受万人追捧,而她本质上不过是个目不识丁的白户,是以她成婚以来对他向来是马首是瞻,未敢违逆。好在齐向安虽然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性子,却也称得上一个不错夫君。同她成亲的三十余年里,两人仅得一女,尽然如此,他也不纳小妾,甚至从未对此有过丝毫的不满,反而时常在母亲面前帮她说话。

    成婚多年,齐葛氏对这个夫君其实不算了解,她不知他情深几许,却也并不在意,这几十年的安逸日子让她很满足,便也不愿去多想。这些年唯一令她心痛的事,只有兄长的死亡。

    不久前,葛留因过量吸食大烟而突然暴毙。得知消息后,她的心仿佛空了一半,日子也过的浑浑噩噩的,还生了场大病,若非夫君悉心照料,她定然是撑不过去的。这几日她本来都好些了,可听到夫君又要见那些不明来路的人,不知怎的,心里又开始发起慌来。

    齐葛氏将托盘上的酒盏放好,正准备出去时,与会的两位宾客也到了。玄纱垂下,只有影影绰绰的三道人影,她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作势一滑,酒盏脱盘而出,裂到了地上,碎屑飞到其中一位宾客脚下,水渍溅上了他的衣摆。

    “抱歉…”

    她立即掀开帘子,想探个究竟。可玄帘才掀开一角,就被一股反方向的力道给控制住了。他没看清面前那人的长相,可他腰间别着的信物已足以让她震惊,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对于她的道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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