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幻: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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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管教,以致将孙尧养成了一副嚣张跋扈的性格,成日为非作歹。臣以为,管生不管养,是父母之过。”

    说罢,她质问黎靖北:“孙尧若承母衣钵,如今或能成为一代贤才,那么,强制生育到底是在促进人口增长,还是抑制人才的发展?”

    “放肆!”

    林岁到底听不下去了,所有有利于女子的政策在他这儿都是无稽之谈。黎靖北眼眸深沉,不知在思

    索着什么。

    董穹的密疏上除了提倡生育外,还有废除女子“官不过五品”等政令,钟谧等一干老臣虽然看不惯她,却也不想让看到这项惠女政策落实,若是御印就此落下,对他们来说后患无穷,便也纷纷站出来假意支持唐璎。

    “臣以为此等大事,还需从长计议,章御史既已经揭露了部分内容,陛下不若将密疏一并公开,与内阁商议后再行决策。”

    “是啊是啊,新政的拟定还需谨慎,若是出现朝令夕改的情况,我咸南往后该如何靠法度立威呀。”

    唐璎觉得可笑,她今日只是来劝谏皇帝的,可大殿里的那些臣工却纷纷借机打压,为己谋私,顺势将矛盾指向了皇帝的新政。原来黎靖北每日都要同这样一群牛鬼蛇神打交道,也难怪他手腕狠戾。

    她抬头,目光不经意间对上里一双清锐的眼眸,深幽如寒潭,是姚半雪。

    他立在人群中静静地注视着她,一身绯袍凛然,脸色阴沉,似乎在想些什么。不知是不是唐璎的错觉,她今日这般唐突,按理来说姚半雪不会对她有好脸色,她却并未从他目光中看到责怪的意思。

    唐璎轻轻呼出一口气,忽然觉得肩膀有些沉。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她对皇帝的诘问也在钟谧的横插一脚中结束,如今的决策权掌握在黎北手里,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群臣相逼之时,黎靖北神色如常,轻轻朝群臣中扫了一眼。

    这时,后排的墨修永突然走出了队列,他一身青袍如修竹,挺拔而坚韧,黑眸直视着钟谧,语调森寒,“此奏既密疏,或有天家隐私牵涉其中,既如此,钟阁老还想窥探一二?”

    钟谧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唐璎也是头一回见到墨修永这般强势,微微有些惊讶,回眸将他打量了半晌,又看向御座上的君王,神情若有所思。

    黎靖北似乎正等着他这一句,抬起手,似笑非笑地看向这位内阁首辅,淡然道:“内外诸司上封事,必先取阅,害己者,辄匿不以闻【注1】,钟阁老莫非想效仿胡相?”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警告,钟谧万没想到皇帝会拿异谋的胡惟庸说事,一时惶恐至极,额上沁出了冷汗,“臣并非此意…”

    为表忠诚,他缓缓趴伏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佝偻着身子顺从道:“三日之内,内阁会依陛下所言起草政令。”

    黎靖北走下御座,亲自将他扶了起来,眼含心疼,“钟阁老贵为三朝元老,是我朝功臣,实在不必如此,您能想明白是最好的,来人!”

    “在!”

    “去太医院取最好的金创药过来,阁老的额头方才磕到了,需要化淤。”

    钟谧劝道,“陛下,嗑伤的地方只是有些泛红,不但没肿,更也没划上,实在不必劳您这般”

    “还不快去!”黎靖北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催促着喜云,“钟阁老是我咸南开国元勋,身份尊崇无比,他要是有个闪失,后果你们承担得起么?”

    “是!”

    分明是皇帝对下臣的关心,可不知为何,钟谧非但没有受宠若惊,反而惊出了一身冷汗。

    吩咐完喜云,黎靖北又将目光落回唐璎身上,一双狐眸古井无波,“新政纵然白玉微瑕,然而人丁兴旺乃社稷安定之根本,章御史若无两全之策,朕便不会改变主意。”

    如此,也算是正面回答了她方才的问题。

    须臾,玉玺落下,唐璎绝望地闭上眼睛,手脚一片冰凉。

    她不惜拖着病躯犯颜直谏,列举了诸多新政的弊端,拼尽浑身力气,只求为天才女子博得一丝渺茫的希望。

    可这一切终究只是徒劳吗?她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吗?女子注定只能沦为男权的附属品吗?

    她好不甘心啊。

    就在她肩膀塌下的瞬间,黎靖北叫来司礼监的人,将盖了御印的诏书交给内监,吩咐道:“存进古今通集库。”

    “是。”司礼监的太监将诏书小心收好,退了下去。

    唐璎微愕,缓缓抬起头,不知他此举何意。

    黎靖北转向她,神色沉凝,呼吸间的起伏略有些重,“章寒英,朕给你一年时间,明年春闱揭榜后,你若无两全之策,中书省便会将新政发往全国各地,在此之前”他垂眸俯视着她,“想办法说服朕。”

    言罢,他厉声宣布:“退朝!”

    须臾,群臣退散,唯余一道瘦弱的身影僵立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唐璎抬眸,凝视着远去的那道明黄色身影,微微湿润了眼眶。

    还好,她还有时间。

    第54章 第五十三章“小考过后我陪你去昭狱看……

    唐璎这几日在朝堂上也算声名远播,她先是因风闻奏事得罪了同僚,后又弹劾皇帝,冒犯天颜,虽然勉强保住了官位,也并未因此受到大的惩戒,可如此一来,也算是把自己的仕途给堵死了。

    开春后,书院众人皆对她敬而远之。

    沈栋还是老样子,对谁都不温不火的,李书彤和周家姐妹虽敬佩她,却也因她连续几番的“英勇事迹,”唯恐惹火上身,不敢主动同她亲近了,孙尧更是免不了对她一顿冷嘲热讽,只有陆子旭跟周长金两个纨绔仍跟没事人儿似的跟她玩儿,只不过小考在即,唐璎也没空搭理他们。

    北镇抚司的金创药似有奇效,不出半月,唐璎已经能行走自如了,饶是如此,她坐卧时仍旧十分小心,唯恐伤及旧处。

    这日,她如往常一般在席前铺好锦垫,准备着早课的用具,孙尧突然拢了上来,神色古怪地递给她一个小巧的褐色瓷瓶,“治疤的。”

    唐璎疑惑地看向她。

    孙尧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神色微有些不自然,“我哥托我带给你的,每日外敷三次,你不收我拿回去了。”说罢,竟作势真要将那药瓶往回收。

    唐璎十分意外,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想起了此前托孙少衡给黎靖北递弹劾奏折的事。

    罗汇获释后,她因风闻奏事被杖责,而孙少衡虽未受到惩处,却难免被牵连,况且上回若非黎靖北给她留了个口子,当众让她撇清了和锦衣卫的关系,还不知他们二人将来如何被人利用了去

    锦衣卫乃天子爪牙,权势滔天,唯受皇权制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锦衣卫同御史一样,是让人既憎又惧的存在。若是掌弹劾启奏之权的御史和掌缉拿审讯之权的锦衣卫走得过近,不仅会惹得百官忌惮,便是连高位上的皇帝也会坐不住。

    往后若非公务需要,锦衣卫那头她还是要多避避嫌

    思及此,唐璎转过头,淡声道:“不用了,替我多谢孙大人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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