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登基》 40-50(第7/16页)
我不由睁了睁眼。
“那庖子在我府上做事,无妻无子,老母又在千里之外,老人家年事高,怕是禁不住打击,我遂只叫人将他埋了,没有声张,如往常每月替他寄钱回家。”
我点点头,道:“怀深考虑周到。”
此事若报官,官府的人公事公办,恐怕还得去书一封叫家里人领走遗体,千里之行,有心未必有力,就算真奔波一趟来此,怕也见到得是一堆白骨了。若不来,就得被官府连同其他无主的尸体一同埋了,连个坟冢也没有。
“那庖子死得蹊跷,我府上便传出去了女鬼之说,说从前看到过鬼影在灶房出现,怕是那鬼杀了那庖子。这些东西,我本是不信的,”贺栎山说着压低了声音,“直到某日我喝醉酒,却真见到个鬼影出现在灶房……你作何这幅神情?好了,不逗你了,没成想这么多年过去,你还那样怕鬼?”
贺栎山端正身子,稍有些严肃模样。
“那哪儿是什么鬼,正是那潜入我府上的女探子。”
第45章 吐露 我跟着贺栎山糊涂做乐,也学得两……
大理寺, 探子,唐宏升,庖子, 林承之……
一切的一切, 好像忽然被一根看不见的线连接在了一起。我心中隐隐已感觉到什么, 可真要去抓, 又倏忽飞走了。
“怀深, 你的意思是?”
“那夜我并未多心,只待那女探子被捉后, 细细品来,小王府上一向太平, 何故她一来,就又闹鬼又死人的?”
“你是说, 杀那庖丁的是那敌国探子?”我斟酌着,“她潜入灶房, 或许意有所图, 却不小心被那庖子撞见,可她又没有当场杀人灭口,或许是怕闹出动静,又或许, 她根本没有把握那庖子是否会起疑心, 只事后担心,才决定……下毒杀人。”
我恍然一惊:“那毒……杀唐宏升的毒药也是出自她手?”
一瞬之间,我仿若陷入了更大的漩涡。
“可唐宏升跟那女探子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贺栎山捏了捏眉心:“所以我说, 因为是他,故而殿下不愿去多想。”
他的目光深了又深,“殿下, 所有事情都牵扯到林承之身上,殿下仍觉得凑巧吗?”
……
吃完酒,我独自一人回了府,于房中独坐。
夜已深深,油灯添了几回,我将此事翻来覆去想了不知几百遍,得到一个最不可能,却又最合乎情理的答案。
郭茂德说唐宏升那房间里一共有两幅碗筷三只酒杯,说明还有第三人到过屋内——也就是林承之。他去慕芳楼毒杀了唐宏升后,又将此案揽下,借此封紫蓉的口……
可祁桁那样聪明的人,要杀唐宏升,怎会设计得这样漏洞百出。他只要出现在房间里,甚至只要进过慕芳楼,碰巧被任何一人认出记得,事情便败露无遗。
他要想杀唐宏升,不仅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还会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紫蓉没有说谎,根本没有人到过唐宏升的房间,因为他的毒,根本就不是在慕芳楼里被下的。
唐宏升死在慕芳楼,只是因为他需要死在那里。
他早将这局设好,本王的一腔痴心,于他而言,只不过是自投罗网的一颗棋子,站到那里了,便借来一使。
这世上我最不愿意怀疑他,可又因我太了解他,这零零碎碎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只有他作这个始作俑者,方才能将局做得如此精妙。
若我不知他真实身份,或是那女探子没有节外生枝杀了一个庖子……此事或许永远也不会露出破绽。
这便该是他的手笔。
我睁开眼,背上已是冷汗涔涔。
……
转眼又是一月,
林承之来我府上,说是查到了那箭的来历。
廊间有风迎来,摇落一树绯红粉白。他就立在漏窗之下朝我见礼,院另侧投来的微光将他照得隐绰。一瞬之间,我竟看不清他的模样。
只知那官服衬得他清贵落拓。
我好一阵回过来神,他人已至身前,此时刚散衙不久,他额头还有薄汗,可能是过来得急,张口还有些喘,“上回王爷让下官查那箭的来历……”
我引他至庭院中一张石几上坐下,“林左少卿调息片刻,再慢慢与本王详说不迟。”
终于等到上茶,他吐息已不复方才急促,风儿也凉,吹这么阵,将我脑中那些繁杂之事都吹至了脑外。只在这么一会,本王的心便又澄净了。
“……发现这箭却是出自神武营,下官拿着箭前去问询,那箭上刻着的记号,乃是神武营一位姓晏的副将所有……”
我装作听得认真,不时点头,听到此刻,心头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抬起头,却见他一双清亮眼眸直勾勾将我看住。我心头一抖,恍然间觉得我是那深山老林里钻出来的妖怪,正学着人样,就被牛鼻子老道的照妖宝镜逼得现了原形。
一开始我本打算拿真箭给他去查,后来这事拖着拖着,脑子里面计量又多了起来。我担心他真查出来什么,卷进一些连我也左右不了的事情。前一天林承之约我吃饭,当晚我便找晏载帮忙寻了支箭——要是叫我府上的人去买,查到哪家铺子卖出去的,很快便露馅。那晚叫那几个抬轿子过来问话,也是装模作样,显得更真。
该死的晏载,让他随便给我寻支箭来,他怎偏寻了个有记号的……
罢,也怪本王当时心急,没仔细着看……
这天底下的事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预备得越久,各种细枝末节都注意到,反而最后容易捅个不寻常的大篓子。
“下官便又去问那位晏副将……”
“林左少卿!”我指着天边那一轮缓缓正坠的红日,“日头不早,辛苦你来本王府上一趟,不若用过晚膳再走吧。”
林承之于是止住话,面上露出一丝豫色。
本王赶紧又道:“林左少卿为本王的事情奔波劳累,本王还未谢过林左少卿什么,今夜本王备了好酒好菜……”
我边说边用余光看他神情,见他依然犹豫,便转了话锋,一脸正色。
“林左少卿近来炙手可热,莫不是今晚还有别的约要赴,故而瞧不上本王这冷清之地吧?”
我跟着贺栎山糊涂做乐,也学得两招威逼利诱乱扣帽子。
林承之果真应付不来这般胡搅蛮缠,道说不敢,跟着本王一同往前厅而去了。饭这会儿还没有预备好,我便带着他在我这大园子里绕圈,左右他也不识得路。犹记我刚搬进这宅子时,也时常在这小径芳丛中迷失了来去。可本王是本王,他是他,以己度人,总是纰漏百出。
走了约莫一刻,林承之便冲我道:“殿下,下官记得这条路适才已经走过了。”
我心头一紧,面上却如常,左右看看,佯作恍然:“哎呀,怎么又走回来了。”
林承之仿佛是没看出来,顺着我的话道:“是啊,怎么又走回来了。”
“哎,这花花草草太多,点缀着倒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