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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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纸写,也是这样。写了没有多少,两个想法就来回打架,揉皱了扔掉 ,扔掉之后又重新再写。

    到令我焦头烂额的地步,我扔了笔,不写了。

    上床睡觉的时候,又怎么都睡不踏实,和衣起身,又来到书房,将纸摸出来接着再写。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得这么办了。

    更何况,这些遗书也不一定到时候就交得出去。不过是写着,免得以后突然,很多事情来不及交代。

    心头一松,脑子就重新活了起来,我掌着灯,匆匆忙忙写了一张纸,吹干,折好,塞进信封里面。

    翌日,我叫了晏载过来。

    身边人中,我只信得过他,跟他交代,“一旦本王有个什么意外,你就把这些信,交给该交给的人。”

    种种安排好,我觉得满身都轻松了。

    本来我计划要给林承之写,但我与他虽然已经斩断交情,也担心这封信落到别人手里,揭穿他过去的身份。但如果不写过去,我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写的,于是便没有写。

    再则……算算时间,他应当已经成亲。

    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测,这封信交到他手里,一是打搅,而是叫他心里有一些负担。

    人死之后,何必再去给活人添那么多的麻烦。

    总之,不写的好。

    ***

    新的知州姓柳,名善,四十出头的年纪,人高高瘦瘦的,样貌比年纪看起来至少老个五六岁,带点苦相。千里奔波来这里,有一些水土不服,将养了一段时间才正式上任。

    期间,我去知州府看望过他。

    房间里面没有别的人,他咳嗽着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衣柜,从包袱的最底下翻出来一件有些旧的外衣,拿出来外衣,又打开在左边的袖子翻了好久 ,找到一个鼓起来的地方,拆开线,从里面捉出来一个信封。

    “晋王殿下,咳、咳……这是承王殿下叮嘱下官交给您的信。”

    搞了半天,竟然是我二哥的人。

    我拿了信,塞进袖子,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又艰难地从床上起身 ,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在我身后道:“承王殿下还要下官给殿下传一句口信。”

    “什么口信 ?”我转过身。

    都写了信,还要传什么口信?

    我心中好奇,走到他的床边。

    柳善单手撑住身体坐正,咳了一声清嗓子,苍白着脸,神情却有一些威严,“承王殿下说,殿下在处州这几年,承王殿下一直都没有忘记殿下,每每想到殿下的遭遇,都觉得心中郁结,逢年过节的时候,路过殿下的府邸,总想要进去看看,但恍惚之间,又想起来殿下已经不在京城了。”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我拿着信到了将军府,躲进书房里面,第一时间拆开就看。

    大白天,阳光正好从窗扉射进来,照得白纸黑字亮得至极,我来回读了两三遍,长吐了一口气,身子往椅子里面一载,仰头去看窗外的光。

    古时月照今人,昨日去时的艳阳,我看也跟今日没有什么分别。

    光就这样晃着我的眼睛,一时,我恍惚过去。

    信上面写的内容不少,大概总结来,就两件重要的事。

    第一是我父皇这一回确认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无论宫里面的道士和尚怎么念经,大臣们怎么祈福,御医院绞尽脑汁,都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再有大的好转。

    第二是林承之当了当朝左丞相。

    他跟杨兆忠女儿的婚事没有成,订婚没有多久,他就大义灭亲,把他未来的老丈人给办了。

    讲到这一段的时候,我二哥在信里面语气咬牙切齿——杨兆忠站在他这边,林承之竟然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他一条心。

    他亲自去找过林承之,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办,林承之的回答冠冕堂皇。

    从这里一点,他认为林承之应该是太子的人。

    即便不是,从这件事情之后,他都不可能再跟我二哥交好,如我二哥上位,别说他左丞相的位置,就连他自己性命保不保都是个问题。

    杨兆忠一手提拔林承之,林承之跟他交往几年,手里掌握了许多他以权谋私、昔年收受贿赂的罪证,甚至有一些冤假错案,也跟他从中斡旋有关系。洋洋洒洒的一大堆罪状,写到我父皇那里,真是正瞌睡就从上来枕头——

    杨党之说已经传来传去很多年,朝中许多官员都跟杨兆忠一条心,在太子上位之前,如我是他,也会为新帝铲除障碍。

    从林承之告的那一状开始,朝廷就轰轰烈烈开始了对杨兆忠等人的查办。

    我二哥对林承之的评价是,为人狠辣,不念旧情。

    他亲手送下狱了许多昔年跟他来往颇多的官员。杨沐秋——也便是杨兆忠的女儿 ,跟他定过亲的那位才女,写了一首诗骂他,诗放在桌前,她寻了根长绳,挂在房间里面上吊。

    她心中认为她父亲的事情跟她有关系。

    虽然是才女,但脑子里面那一根筋没有转过来。

    人就这么死了 。

    另一方面,他认为林承之城府极深,有一些本事。

    他这里指的本事,一是林承之本身才学过人,施政有术,二是他极会揣摩人心,逢迎有道。直到杨兆忠都栽到他手里,才叫所有人看出来他羊皮下的虎面。

    可如今,我父皇对他看重,他早就成了跟昔年杨兆忠一样,除非风云变幻,否则绝对不倒的大树。

    事情交代完,我二哥在信的最后写了他的谋划。

    这几年时间,他已经从各个跟我父皇亲近的官员和太监那里探过口风,虽然我父皇从来没有承认过什么,但他改立之心应该是从来没有过。

    太子这两年可能也意识到这件事,比起从前动作少了很多,只是一门心思装他的“孝子”。

    现下已经到了最危机的时刻,父皇一死,所有事情就再无回转。

    杨兆忠死了,许多曾经站在我二哥这边的官员也树倒猢狲散——柳善应当也是其中一个。

    处州不是什么好地方,说难听一点,许多官员可能宁愿在京中当个低一级的官,也不愿意过来边境受风刮沙吹,过这种脑袋别裤腰带上的苦日子。

    当然,柳善的事情他没有在信中说明,只是我这样揣测。这封信最后只是告诉我,希望我能够尽快回京助他一臂之力,以免林承之动作太快,拔掉他在朝中所有的根基,鼓动其他原本没有参与其中的官员也都倒向太子。

    无怪他要柳善给我传这种口信。

    他也担心我回京之后,渔翁得利,取而代之。

    但如今他只剩下我可以信,他唯一的依仗就是在京中这么多年的名声——平心而论,他这些年也为朝廷出了不少力,干很多事情比太子卖力更多。

    可惜整个朝廷都看到,偏偏我父皇看不到他的努力。

    我将信封连同信纸一起烧了,叫人将晏载叫过来,交代他不日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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