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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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皇,都是大事。

    大案子,办的时间长,一年两年,三年四年,朕不发话,就没人敢斩。

    当上皇帝,麻烦事仅仅是一个开始。

    想办的事办不了,不愿意办的事不愿意见的人,案牍公文,飞絮一样不断往我御书房里面飞。

    我父皇卧病太久,许多事务堆积,都要我赶紧拿主意。

    我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在佶屈聱牙的字缝里面打转,三魂七魄都感觉跟着批过的奏章一块卷走了,就在这种时候,还有大臣接二连三,催促我赶紧办另外一件麻烦事。

    “皇上孑然二十多载,说句不好听的话,已经是过错,现在最要紧事就是充盈后宫,早日诞下皇子,让江山有继。”

    如此这般的话,我听到耳朵都起茧子。

    为君之威,令我烦恼,为君之责,令我更烦恼——无论如何,他们所做的都叫忠,过来烦我,我不能够避。

    最烦恼的时候,我就想起来贺栎山。叫他进宫来,陪我走走,散心。

    他知道我这样情况,说:“皇上这一颗真心,一丝一毫也不肯分给别的人。”

    我停住脚。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如何答。

    我跟林承之的事,正经其实我只跟他提过。

    想了想,我道:“怀深倜傥人物,坐享齐人之福,朕愚于此道,许多事机缘巧合,远远不及,叫怀深笑话。”

    我年少的时候,我父皇其实本来准备给我说一门亲事,后来我被我外公带去了吴州,这门亲事就这样没有了下文。

    那个原本要与我结亲的女子,如今我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我现在的烦扰,只是朝中许多势力交错,娶这个娶那个,牵一发动全身。

    一盘棋,下错就没有悔。

    贺栎山笑道:“臣玩笑话,皇上总是当真,叫臣不知道如何面对。皇上面前,臣总是惭愧。”

    其实在他面前,我该惭愧。

    我有愧于他。

    他不知。

    我父皇那么多有待处理的奏章之中,有一本我藏起来,看了很多遍,终于将写奏章的那位叫进来宫中。

    贺栎山他爹老安王是太祖赐封异姓王,从前太祖起兵,他爹跟太祖结拜了兄弟,出生入死打下江山。

    这江山公正地说,有他爹一半功劳。等太祖当了皇帝,将最好的一块地,冀州拱手给了他爹,要他子子孙孙蒙荫,坐享富贵荣华。太祖对他没有戒心,等我爹当了皇帝,事情就不一样了。

    他心中觉得老安王拥兵自重,不削要成大害,各种各样的折子也是这么参的,说前朝分封异姓王,遗弊无限,又或者说老安王在冀州只手遮天,冀人只知有安王,不知有皇上。

    如此云云。

    满朝文武,没一个看得惯老安王,都觉得他狼子野心,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推翻了我父皇,自立为主。

    终于我父皇等到一个机会,他大寿,老安王进京献礼,我父皇就这么把他给扣下了。

    说他身体不好,要京城的名医给他医好了,他才能够走。

    圣恩浩荡,却之不恭。

    老安王一家,就这么安定在京城。

    他的兵留给他幺弟,贺初泓,以及其他几个亲信在带。老安王一家在京城为质,那边就不敢动兵——我父皇是这样打算。

    贺栎山贵无可贵,封无可封,只是不能够离京,一辈子困在这里,享他的富贵荣华。

    他是我父皇养在京城的笼中鸟。

    风流、纨绔、荒唐,没有人在意,反而他心中有志,文武韬略有成,可能害了他。但是不巧,他这样狼藉的名声在外,因为相貌好,仍然有女子将他看上。

    这女子是皇后那边的小辈,叫马堇薇,皇后宠爱她,准备成全他们一对眷侣。

    折子是万霖写的,他给我父皇上书,说首先绝对不能让这两个凑在一起,否则贺栎山在朝中的势力更进一步,皇后那边亦然,有将我父皇架空的可能。其次安王早晚要成家,与其一直这么提心吊胆着,不如我父皇做主,给他牵线搭桥一个贵女。

    ——万霖这个人,现在我发现,有这个爱夸张的毛病。

    关键是,他夸张的角度都是有的放矢,叫人看了心中不安,只能够这么办。

    “万相觉得,挑哪个赐婚给安王,比较妥当?”我将折子掷他身前,“朕眼光不好,看的人总出岔子,你来替朕把把关,出出主意。”

    万霖给我列了几个人选,从家世背景到仪表品行,每一个他都如数家珍——可见这件事他谋划得深,心心念念很久。

    他忠。

    只是仍然,有一些小的算计。

    每个人他讲出来,都有一些小毛病,这里好了,那里就不好,很难选的人里边,出来一个方方面面都还可以的,只有一点点点点毛病,综合起来选她最好的人。

    我刚觉得这个行,抬起头就看见他两面皱巴眼皮之下黑浊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其实他已经选好了,其他人,不过是他后面精挑细选出来的陪衬,显得他并不是在替我断。

    “就这个吧,万相提的,朕觉得行,所有大臣当中,万相能解朕意,朕的烦心就少一点。”

    有了你,朕的烦心多了不是一点半点。

    万霖眼光明晰灼亮起来,转身将折子捡回去,走了。临走之时,朕让太监专程去送他。

    当年才俊,如今腐儒。

    可惜他在朝中名望不小,朕还要用他,保不准什么时候,他就松了口,让朕称心如意办自己想要办的事。

    由我自己这件事开头,顺理成章,我引到我想谈的那件事上。

    “许多佳人恋慕怀深,怀深却至今未娶,朕有惑,想听听怀深心中所思所想。”

    贺栎山沉吟片刻,道:“皇上不知,花丛之中臣流连忘返,独娶一枝,臣担心后院失火,燃到臣身上,名分这种事很多讲究,臣说句不道的话,放在臣府上的都一早知道臣的品性,其他不愿意招惹臣的,臣也不愿意招惹。”

    他的意思是,他觉得朝中许多大臣应该也不愿意将千金许配给他。

    其实不然。

    名利富贵,天底下的人,虽然清的不少,但俗的还是占大多数。

    “怀深担心娶回去的王妃吃醋善妒,将怀深家中搅得一团乱麻,朕心中有一个人选,朕替怀深瞧过,家世背景都好,貌贤端庄,也是一位才女,素来有一些雅名,怀深愿意,朕为你做主这一桩婚事。”

    我说完,周遭一时安静。

    咫尺之间,我能够听见他的呼吸声,与风声不相上下,在我耳朵里面争锋。

    花色浓处,万千霞光披身,他侧过首,“皇上安排,怎么都是好的。”

    声音没有起伏,脸上笑意浮过,缓缓又落下去。

    我一颗提上来的心,坠回去。

    “怀深放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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