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死不悔改: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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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晓未至, 垂拱殿前,天色灰蒙蒙地发暗。

    五品以上的武官们早已列队候在殿外,他们大多未曾踏入过垂拱殿, 这是文官的地盘,从前连门槛都摸不着。

    今日却不同。

    “他娘的, 老子这辈子还能进垂拱殿议政?”老参将搓着手,打量眼前的殿堂楼阁, “该不会做梦了吧?”

    “放你娘的屁!”

    旁边的副将狠狠捶了他一拳, “顾相的钧令还能有假?这天大的好事,可都是他一人扛下来的。”

    这些边军升上来的武官脑子简单, 讲究个明枪明刀,他们不懂朝堂权斗, 也不晓得什么党派之争。

    在他们眼里,这世上的事简单得很, 谁给他们饭吃,谁让他们兄弟活命, 谁就是好人。

    管他顾怀玉在文人口中是什么奸佞权臣,管他什么“顾猫”“顾贼”的诨号。

    今日这道“武官议政”的钧令一下, 顾相就是他们的大恩人,是老天爷开眼派下来的救星。

    “听说顾相生得跟画里的神仙似的?”

    一个年轻些的游击将军小声打听。

    “放屁!”老参将啐了一口,“能镇得住满朝文官的, 定是个身高八尺、腰大十围的伟丈夫!说不定脸上还带着刀疤……”

    众人正吵吵嚷嚷,忽见殿门处转出个熟悉的身影。

    裴靖逸一身玄色武服, 踏着晨光而来。

    “哎哟!红人来了!”

    “裴将军!”

    “靖逸好兄弟!”

    呼啦一下, 二三十个武官瞬间把裴靖逸围了个严严实实。

    禁军统领老严一个箭步冲在最前,大手死死攥住裴靖逸的胳膊,“老子一早就看出你小子非池中物!”

    “给老哥透个底, 顾相跟前还缺不缺人?我老严这把骨头……”

    话音未落,后头几个边军将领立刻跟上插话:

    “滚蛋!裴兄弟,你清楚的,老子帐下儿郎哪个不是百人斩?帮哥哥递个话……”

    “都别跟俺抢!俺不图什么大官,能在相爷手底下端茶递水、跑腿写字,俺都认了!”

    裴靖逸肩膀被人拍得生疼,耳边嗡嗡作响全是这些粗犷的嗓音。

    他猛地一挣,蛮力从人堆里抽出身来,冷着脸喝道:“都给我站好!”

    可这群杀才哪会听他的?转眼又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打听顾相的喜好、脾气,活像一群饿狼围着一块肥肉。

    不远处,清流党众人冷眼旁观。

    秦子衿一袭素白丧服,负手而立,淡淡然道:“诸位可还记得《庄子》有言?”

    众人一愣,还未回神,他便接下:“井蛙不可语于海,夏虫不可语于冰。”

    身旁的翰林侍读立即会意,捋须笑道:“秦寺卿此言甚妙,不过那些个莽夫,恐怕连孔子都不知晓。”

    几个清流官员顿时掩袖轻笑。

    秦子衿目光掠过那群推搡的武官,最后落在被围在中间的裴靖逸身上,惋惜摇头道:“倒是可惜了裴将军,将门虎子,明珠暗投……”

    话音未落,原本背对着他们的裴靖逸突然转头,锐利的目光如离弦之箭直刺而来。

    秦子衿神色一变,身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他向来自持风雅从容,即便朝堂争锋也未曾失态,可这一刻却只觉背脊一凉,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顾怀玉把这样一头嗜血的凶兽留在身边做什么?

    就不怕哪天被反咬一口?

    “开殿——”

    一道尖亮唱声划破寂静,垂拱殿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

    殿外宫人提着红金宫灯鱼贯而入,灯火如龙蜿蜒,沿阶而上,一直铺展到朝堂之内。

    方才还在笑闹的武将们骤然噤声。

    一个个神情肃然,步履轻得像踩在云上。

    他们悄悄打量殿内的景象,鎏金蟠龙柱昂然矗立,青玉地砖泛着寒光,御案后的紫檀木雕花精致繁复,像能一眼望尽天子威严。

    这是他们从未站过的地方。

    大宸建国两百余年来,他们是唯一一批堂堂正正跨过这道门槛的武官。

    不是作为护卫,不是作为摆设。

    而是以议政之臣的身份。

    皇室宗亲早已落座,最上首处,一位鬓边微白的中年男子神色温和,正是睿帝之兄、元琢的伯父,当今贤王。

    贤王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入殿的武将,又在裴靖逸身上稍作停留,眸中深意难明。

    其他几位宗亲则面色不善,交头接耳地嘀咕着什么。

    “陛下驾到——”

    徐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众人齐刷刷跪倒在地。

    元琢一袭明黄龙袍踏进殿来,少年天子的目光在扫过清流党时突然一凝。

    “诸位卿……”他目光扫过清流党那一大片素白丧服,蹙眉不悦,“这是在给谁服丧?”

    殿内霎时一静。

    董太师整了整衣冠,上前一步躬身道:“回陛下,臣等是为礼服丧。”

    说着,董太师抬头,朗朗地念道:“太祖立文武分治乃国本,如今祖制被废,臣等痛心疾首,唯有以丧服示哀。”

    元琢哪能不知他们这是在对付顾怀玉?冷笑一声,拂袖踏上玉阶。

    “好一个痛心疾首。”

    少年天子落座,扫过清流党白花花的孝服,“朕不过登基一载,诸位爱卿就这般披麻戴孝,是觉得朕年幼可欺?”

    董太师正色俯首:“臣等不敢。”

    “但臣等为大宸社稷忧心,为祖制不存痛惜,实非敢逆圣意,实是……”

    “实是顾相擅改祖制,僭越圣权,妄动国本!”

    另有一名侍郎忽然跪出列,厉声断喝。

    顾怀玉还未到场,这场“大戏”便拉开了帷幕。

    “陛下万岁之基犹浅,江山未稳,偏有人独断专行、目无祖训,臣等寝食难安——”

    “请陛下明察,收回成命,以正朝纲!”

    礼部侍郎更是一头磕在地上,声嘶力竭:“臣宁愿血溅金阶,也不愿见文武不分,礼崩乐坏啊!”

    殿内顿时哭嚎一片,这些平日最重仪态的文人,此刻却像死了亲爹一般捶胸顿足。

    唯有董丹虞静立一旁,新科探花俊秀的脸上不见悲戚,反而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幽微。

    皇室宗亲端坐两侧,却无人应声。

    武将队列中,一个个看得龇牙咧嘴。

    “我他娘还以为是谁死了。”

    “这要是我们边关兄弟死了,有他们一半哭劲儿,也不至于连抚恤银都批不下来。”

    “别说了。”老严低喝制止,长长叹一声:“都好好看看,这就是顾相面对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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