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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暴君的菟丝花》 80-90(第12/20页)
随风摇晃。
“……我在这里。”
许久不曾出声,她喉咙干涩地发疼。张了口舔舔唇角的水痕,几乎尝不出雨水是什么味道,又咸又苦,像是眼泪。
她哭了吗?
桑晚呆呆抬起手,擦了擦脸。
水痕越积越多,根本擦不干净。她胡乱抹着脸上的水痕,污泥与掌心血痕一道沾上了脸,掌心火辣辣地痛。
不过瞬息,那道颀长的身影便到了跟前,带着略苦的药草气,还有被雨淋湿了的潮意,潮她涌来。
伞撑开,将二人装进了另一个世界。
“……桑晚,”男人的声音比她的还沙哑些许,略显疲惫,“我终于找到你了。”
不知这话何处戳到了桑晚脆弱敏感的神思,她抬眸看向他,泪珠就这么从眼眶滚落了下来,滑过脸庞。
男人缓缓蹲下,与她齐平。
他看不到她的。
桑晚深吸口气,带着些浓重的鼻音:“你怎么……”
话音止在他冰凉的指腹贴上脸颊时。
带着些薄茧、并不那么柔软的拇指贴在她的眼下,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感知她究竟……有没有流泪。
指腹轻轻拭去满面的水痕。
“我来晚了,抱歉。”
常渊低声开口。
桑晚有些说不出话来。常渊带着雨披,仍旧一身湿透,面上的布帛同发丝一道粘连在面上,未免显得有些狼狈。
夜色之间,玉白的面庞淡色的唇格外显眼。
她轻颤着眼瞳:“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可以沾水!”
常渊不接话,反倒开口问她:“你伤了何处?”
桑晚看着他惨白的面容,料想这会儿他俩脸色定然相差不了多少,一时不曾开口。
“桑晚,”常渊柔和了声音,一手探向她的指尖,“我看不到,你伤了何处,得告诉我。”
“……脚腕扭到了,摔了一跤,”桑晚顿了顿,一直以来都是她关切着别人,鲜少听过这样的话语:“也有可能断了。”
喉头不由自主地哽咽一瞬,“我不知道,我好像,我不太清楚……”
寒风一吹,她的唇瓣都打着颤,声音细细地抖。
常渊听出了她的冷,不再耽搁,取下身上的雨披为她披上,随后背过身,再次蹲下。
“上来吧。”
“你的伤……”
“再拖下去,咱们怕是都要残了,”常渊声音温和,话语却不容拒绝,“你的腿不能耽搁,先回去。”
桑晚咬着牙趴到他背上。
身躯相贴,二人都有些不自在。但此刻不是矫情的时候,常渊略试了试便站起身,桑晚撑着伞,稳稳当当地被背了起来。
常渊道:“你给我指路吧。”
桑晚沉默点点头,靠在宽阔有力的背脊,撑起雨伞阻挡着风雨。
倒还真有些彼此扶持的模样,她胡乱想到。
“左边一点,”她开口,“右前方有石头。”
她声音低落:“我似乎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的。”
男人微微侧目,“日后注意就好了。”
“嗯。”
“冷吗?”
“嗯。”
“是不是很疼?”
“……嗯。”
桑晚靠在他背上,听他缓缓问着,泪水滴落,顺着脖颈滑进了男人的衣领。
常渊背着她,第二次感受到了眼泪和雨水的区别。
第一次是方才,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并不君子地触碰了她的脸颊。
眼泪是温热的、滚烫的,烫得他浑身战栗,却又在下一瞬变得冰凉刺骨。
“怎么一直哭。”
他心下一叹,不知如何安慰,“一会儿便回去了。”
“好。”
桑晚一手撑着伞,一手扶在他的肩膀,闷闷应声。
雨不停歇,男人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在满是泥垢的田野小路上。
她不知他是怎么找来的。明明有伞有雨披却也湿透了身子,衣摆上俱是污泥。自从将他捡回来后,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狼狈。
不过也没有她更狼狈了。
“常渊,”桑晚趴在他背上,感受着他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意,“我要是瘸了、跛了脚怎么办?”
“不会的。”
常渊说:“去找孙大夫,他不是医术很好么。”
“……你不知道。”
桑晚侧过脸,泪水顺着另一侧脸颊滑下,“你没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便是跛了腿,也无妨,”常渊停下一瞬,让她辨认着方向,“我眼盲,你跛足,我们正好相配。”
“我想的是……我就算真跛了腿,或是今夜就这样丧了命。”
“……也是我活该,”她声音染上些疲倦,“或许也是报应。”
早该来的。
也难怪萧衍之上位仅一年,就有能力将大权握在手中,姚家接连遭受重创。
背后恐怕少不了先帝的布局。
“承儿已经治好,用不了多久,这江山还是哀家的。”
姚淑兰眼底猩红,“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康明缓缓摇了摇头:“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奴才活到这把年纪,已然死而无憾了。”
康明,慧明。
一个入宫做了太监,一个去法华寺做了高僧。
他与慧明,总归还有一人活着,能看到姚家的结局,这就够了。
“那就在地下好生看着吧。”
太后冷笑着吩咐:“康明背主忘恩,凌迟处死。”
第 87 章 第 87 章
康明自知没有好下场,也不反抗,被拖下去时嘴里还念念有词,说自己没有愧对先帝。
东陵婧轻碰了碰姚淑兰还在发颤的手背:“娘娘莫气。”
太后雍容华贵的脸上,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姿。
她转头,视线一点点攀上佩兰。
佩兰心中一跳,当即跪在姚淑兰面前。
“奴婢在府邸就侍奉娘娘左右了,绝无二心。”
太后捏起佩兰的下巴,她们两个已不再年轻,可姚淑兰总能在佩兰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们本也是天真无邪的少女,随着那年入宫为妃,一切都变了。
哥哥?
萧衍之进到茅房里后脑海中还在思索这个突兀的称呼。
直到他再从茅房出来时,方才院子里的另一个男人已经没了踪影,只剩晚晚抱着茶壶坐在石凳上,像是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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